霍去疾步伐一顿收敛了神色：“进去说。”
两人进去刚落座，听风进来看到时时安又赶紧闪身出去：“禀少主……”
“在下还有事儿先走了。”
时时安抿唇倒了杯茶水，看着听风离开的背影哂笑：“他们怎么这般怕我。”
“额……”霍去疾摸了摸鼻尖，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时时安淡笑一声，将他的动作收入眼底，却也没直接揭穿他。
而是从包里拿出苏木的卖身契放到桌子上说：“帮我查个人，他叫苏木。”
霍去疾将卖身契拿出来，上头只写了他的年岁。
家乡哪里是何人士一概不知。
“这是……”
“我家的新来的小厮。”时时安也疑惑，按理说关沁不是那等乱来的人。
怎么会将身世模糊的人买进府里呢？
“买他的人你问过没有？”霍去疾放下契书问了一嘴。
时时安沉默：……
他还真没问。
轻咳一声他镇定道：“你先查，回去我再同她对一对，看看情况是否属实。”
“也好免了我再跑一趟。”
霍去疾挑眉看他一眼，知道了他的意思。
他手指轻点桌面，看着眼前略显尴尬的人道：“我帮了你，你如何谢我？”
时时安哼笑一声：“这等小忙，也值得霍将军亲自讨赏？”
“怎么不值得？”霍去疾手臂放在桌子上，撑着下巴看他。
“关于你，便是一句谢谢也值得。”
时时安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瞧的起鸡皮疙瘩，他啧啧两声：“油腔滑调。”
“嘶……不好看嘛？”霍去疾收敛了动作，拳头放到唇边疑惑道。
“又是哪儿学来的？”时时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霍去疾耳尖一红，低下头不好意思道：“咳咳……画本子看到的。”
“那书生这样做时，对面的小哥儿可迷的不得了。”
“……”时时安无语。
“你是武将。”
“得了，别耍贫嘴。”时时安放下茶杯：“先帮我查查这个人。”
霍去疾站起来走到窗边，弯曲手指吹响哨声，一只白鸽落在他手上。
时时安望过去，窗边殷红的石榴花开的正盛，衬的一身白衣的少年清俊出尘。
少年抬手，白鸽飞离。
他扭头朝着时时安扯开笑容，冷冽清明的眼眸里盛着爱意。
“等着就好了。”
他走过来坐下，突然拉起时时安的手道：“那是我府上训练的信鸽，只要传信出去就能知晓你想查的东西。”
他将时时安的手指弯曲起来，放到他唇边道：“吹。”
时时安张口含住自己的手指，嘴唇不可避免的碰到他的手指。
“……”手上的柔软触感让霍去疾低下头，拼命压制自己乱窜的血液。
“咳……这个你学会之后，无论在哪儿只要吹响哨声，我都能找到你。”
他再张口说话时，嗓音低沉沙哑，泛起情欲。
时时安听的喉头泛痒，连忙抽回手他道：“我学来不好吧？”
“万一我拿它做不好的事儿……”
“你不是那样不知分寸的人。”霍去疾摩挲着自己的食指，上头仿佛还粘着少年嘴唇的触感。
“……”
旖旎暧昧的气氛突然升腾，时时安目光游离落在少年身后的屏风上。
山丘云雾，天水自来。
“这是我娘绣的。”霍去疾声音淡淡。
“我爹除去打仗便爱游历山川，可惜……”除了沙场，他还未去过别的地方。
“我娘绣工好，只要我爹能形容出来的东西，她都能做出来。”
“这屏风，是我爹最喜欢的。”
时时安收回目光落在少年身上，他侧着身子，让人瞧不见他脸上的表情。
“那晚，你哭了吗？”他突然问道。
霍去疾一怔，不知道他问的是哪晚：“什么？”
“军营那晚，你同我讲时哭了吗？”
“……”霍去疾不言语。
“那时我没能及时安慰你，真的很抱歉。”时时安突然道。
当时他只当这人是陌生人，听着他话语里的悲伤只有尴尬和想逃离。
如今回想起来，他却是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