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姨太娇滴滴地说:“老爷,你真讨厌,你捏人家,人家疼啊!”
谭得来看着三姨太撩骚煽情的样子,脸红心跳,赶紧低下了头。
“大总管,奴才是想说……”谭得来说到这儿,忽然伤心地大哭起来。
谭得来这一哭,可把床上躺着的李莲英和三姨太吓坏了,不知道这个谭得来怎么了,忽然在他的面前大哭起来。
李莲英生气地骂道:“奴才,大胆,你在本总管这儿哭什么丧,本总管还没有死哩,真是晦气。”
谭得来见李莲英大总管发怒了,赶紧止住哭声,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给李莲英哭诉他的委屈。
他从那天演出开始说起,到他被崔玉贵向老佛爷建议免去职位,再到小德张擢升为南府戏班子总提调的事情,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地给李莲英哭诉了一遍。
哭诉完后,谭得来伤心地哽咽着说:“大总管,你给奴才做主啊!奴才真是冤枉啊!”
“谭得来,这件事情不好办啊!”李莲英慨叹说。
谭得来知道李莲英是想要银子,不然他是不会给办事的。
谭得来忙从身上取下蓝布包袱,放在屋子中间的那个圆桌上,说:“大总管,这是奴才孝敬给您的东西,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请大总管笑纳。等以后事情办成了,奴才还会来重重感谢大总管的。”
李莲英蔑着眼睛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蓝布包袱,未置可否。
谭得来立刻明白了李莲英的意思,赶紧把蓝布包袱打开,让李莲英过目。
就在谭得来打开蓝布包裹的那一瞬间,李莲英怀中的三姨太看着打开的包袱,惊呼了一声:“哎呀!那是什么东西?”
然后,又赶紧捂住了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蓝布包袱,煽情地对李莲英说:“老爷,你就给这个奴才帮帮忙吧!他对你这么心诚,你怎么能够忍心拒绝他的请求呢?”
“闭嘴,这是你管的事情吗?真是妇人之见,头发长见识短。”李莲英怒骂道。
三姨太赶紧闭上了嘴,不敢说话了,伸出纤纤玉臂,缠住李莲英的脖子,娇滴滴地说:“老爷,奴婢就是这么随口说说,你干嘛要生气呢?”
“以后本总管的事,你少多嘴,不然别怪本总管对你不客气了。”李莲英怒斥道。
三姨太噘着嘴不敢说话了。
谭得来忙说:“大总管,求求您了,拜托您了,奴才给您磕头了,您帮帮奴才吧!”说着,跪下就给李莲英磕头。
“好了好了,别再婆婆妈妈的了。本总管知道了,你回去吧。有时间本总管会给你在老佛爷面前美言几句的。至于事情成不成,本总管也给你说不准。这就看你有没有这个命了。”李莲英一脸厌烦地说。
谭得来见李莲英不耐烦了,不敢再待下去,忙说:“谢谢大总管,拜托大总管了。奴才告辞了,您好生歇息吧。”
“去吧。”李莲英不耐烦地朝谭得来摆了摆手说。
谭得来赶紧转身退出了李莲英三姨太的屋子。
谭得来离开李莲英的府上,一路惴惴不安地回到宫里,心里一直想着李莲英大总管能不能给他帮上这个忙,能不能把这件事情给他办成。
其实,李莲英对于谭得来被老佛爷免去南府戏班子总提调的事情他早已经知道了。只不过刚才谭得来给他说这件事的时候,他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没有提起罢了。
李莲英知道,这一切都是崔玉贵搞的鬼,趁他那次有事,没有陪伴老佛爷去看戏,他就给老佛爷进谗言,把谭得来的总提调职位给免掉了。
这让李莲英心里极不舒服,他正盘算着如何收拾崔玉贵和小德张,恰在这时,谭得来就来找他了。
李莲英猜想,小德张一定是给崔玉贵送了金银细软,不然崔玉贵是不会替小德张说话的。
更让李莲英可恨的是,他早已经听说了春花楼的楚楚姑娘长得非常漂亮,美如天仙,赛若西施。他也盘算着想把楚楚姑娘搞到手,做他的四姨太。
可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崔玉贵先下手为强,把楚楚姑娘给弄走了,这让李莲英很没面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后来,他又听说这件事是崔玉贵让小德张去办成的。因此,李莲英对小德张也是有意见的,怀恨在心的。
李莲英打算找个机会把这两个人一起收拾一下,才能解他的心头之恨。他要让小德张知道,得罪了他是什么样的后果。
小德张做了南府戏班子的总提调和老佛爷的御前太监,并没有把尾巴翘起来,见了李莲英和崔玉贵大总管,仍然是一副谦虚的样子,毕恭毕敬,谨小慎微。
小德张清楚,现在他处在风口浪尖上,做人一定要低调,做事一定要高调,不能过于张扬自己的个性。
小德张听说过的事情太多了,尤其是安德海那么大的太监,而且还是老佛爷身边的大红人,最后不也是因为做事过于张扬,被山东巡视丁宝桢给砍头了。
小德张想,现在他才刚刚起步,只是万里长征迈出了第一步,以后的路还长着哩。以后他还需要处处谨慎行事,方才能够修成正果。
如果他稍有不慎,就会走谭得来的老路,谭得来的下场就是他最好的教材版本,给他的最好的警示教育。
他清楚现在崔玉贵已经对他信任了,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李莲英他也不能得罪。他必须在这两个人之间寻找平衡,不能厚此薄彼,否则就会得不偿失,后果将不堪设想。
小德张目前面临的主要任务就是把南府戏班子的工作做好,得到老佛爷的肯定,到时候,李莲英大总管拿他也没有什么办法。
从此,小德张就一心一意地扑在了南府戏班子上,动脑筋,想办法,着力想把南府戏班子搞得红红红红,排演出让老佛爷高兴和满意的节目来。
小德张把谭得来叫来,给他和谭得来做了具体的分工。
“师傅,奴才对戏班子的事情还不太熟悉,一切都仰仗你了。”
小德张把师傅谭得来叫来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样一句话,大有礼贤下士的君子风度,这让谭得来感到既羞愧又难受。
一想起他拿着金银细软去李莲英那儿,让李莲英大总管帮忙,从小德张这儿抢回他的总提调职位,他就感到愧疚和自责 ,觉得对不起小德张对他的好。
虽然现在李莲英大总管还没有回话,能不能把事情办成,但是他的心里却非常地愧疚。
可是他转念一想,又不愧疚了,而且心里对小德张又有点生气和不满。他尽心尽力,全力以赴地去支持他表演节目。结果他演出成功了,却抢了他的风头,夺了他的职位,这让谭得来心里极不舒服。心想,这小德张也确实不够朋友,有点不讲武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