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只有在世俗世界才能听到的叫卖声,两人对视一眼,颇感无奈。
世俗世界对于明月来说已经成为了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他虽是在世俗世界长大,但他离开这个世界已经数十年了。
夷方自小便生活在丛林中,与野兽为伴,他对于世俗世界更加不熟悉。
“师兄,你没搞错吧!施无成前辈会生活在小荷城?”
夷方苦笑一声:“这,这……我也是在尚州无意听到的。他们皆说施无成老前辈生活在小荷城……难道除了这个小荷城,还有其它的小荷城?”
显然,夷方也不清楚真实情况。
两人在这附近兜兜转转了好久,这个小荷城也是费了极大功夫才找到的。
就在这时,忽有一人道:“客官,要住房么?”
两人齐向那人看去,见他约莫二十岁年纪,头上戴着一顶小帽,手中还拿着一个小小的算盘。
那人见明月两人怔怔地瞧着自己,喜道:“两位客官,我们小荷客栈是这小荷城最大、最好的客栈啦,保管您满意!”
两人本是为寻找无为山庄而来,自然不会住店了,夷方正想将他赶走时,明月忽地想到当年在平安城福来客栈遇到的店小二来。那小二虽然居心不良,但他却对平安城十分熟悉。
明月一摆手,止住了夷方的话头,问道:“你是?”
“客官,我就是您身后小荷客栈的店小二啊!”
两人转身向身后看去,果见一个三层的小木楼。小木楼门口,一个掌柜模样的中年人正向着两人望来。
“我问你,小荷客栈开了多久啦?”
小二望了望掌柜,神秘一笑,附耳道:“哎呦,客官,这可久啦,五十年,一百年?我们掌柜本就是入赘来的,在老爷入赘前,小荷客栈就有啦。”
“很好,那我们就住你们店吧。对了,我们远道而来,还未曾吃饭,先给我们上一桌子酒菜再说。”
小二听闻两人要住店,顿时喜笑颜开:“得嘞,客官您里面请!”
“酒要年份长的,饭要好的贵的,什么好吃上什么,什么贵上什么……”
小二更加高兴了,连忙在前方引路,将明月和夷方请了进去。
不多时,两人的小桌前已满是山珍海味,珍馐美馔。面对着众多人间美味,两人却没有丝毫没有口味,因为两人辟谷久矣。
小二见二人不动碗筷,疑惑地问道:“两位客官,可是对本店的酒菜不满意?”
明月摇了摇头,笑道:“色香味俱全。”
“那两位客官为何不食?”
“我们点了这桌子酒菜本来就不是我们自己吃的。”
“原来两位客官还有客人。”小二笑了笑,继续道:“不知您的客人什么时候来?饭菜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明月又是一笑:“我这桌酒菜是要请你和你们店里所有伙计的。”
小二一愣,喝问道:“客官,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莫非你们两人想吃霸王餐!”说着,小二的态度瞬间便冷清下来。
明月笑了笑,手指微动,只见桌子上的杯盘便轻轻飞了起来。在小二目瞪口呆地注视下,杯盘在房间内轻轻旋转起来。飞了良久,明月用手一指桌面,杯盘这才落下。
“你还认为我二人吃霸王餐么?”
小二一下便跪倒在地,不断磕头:“上仙饶命,上仙饶命,是小人有眼无珠!”
“起来说话!”
“是!”小二连忙从地上爬起,恭敬地站在一旁。
“把你们店所有的小二都喊来……”
“是!”他答应一声,就要夺门而出。
“还有你们掌柜……”
“是!”再次答应一声,他已跑出屋外了。
夷方见明月要将所有的小二召集而来,奇道:“师弟,你这是何意?”
明月笑道:“师兄有所不知,在世俗世界中,要说谁的消息最灵通,非这些客栈的掌柜、小二莫属。他们平日里为人端茶倒水,服侍来来往往的过路客人,最需要在意各位客官老爷的言语。因此,他们知道的奇事最多,认识的奇人也最多……”
正说着,那位掌柜已带领近十名小二跪在了明月两人身前。
“上仙,小人便是小荷客栈的掌柜,您若有什么吩咐,小人赴汤蹈火,万死不辞……”说着,众人已跪倒在地。
“你们起来吧。”
“是!”
“我找你的确有事,不过赴汤蹈火是不必的。我要向你打听一个人。”
掌柜眼前一亮:“上仙请吩咐。小人在这小荷城已居住了数十年之久,城内的居民小人再熟悉不过。”
“你可知道无为山庄施无成么?”
“无为山庄施无成?”
一听这个名字,掌柜不禁为自己刚才的豪言壮语深感后悔。
他绞尽脑汁地苦想,两道眉毛似乎都挤在了一起,可是无论他如何想,却对这个名字毫无印象,不多时,他已是汗流浃背。
明月见他一副紧张的模样,便已知道了答案,他向夷方望了一眼,眼神中满是失望之色。
掌柜最善察言观色,他见明月满脸失望之情,连忙道:“你们几个小子不是号称无人不知么,你们赶快帮上仙想想。谁能想出来,我便奖励他十两纹银,不,不,奖励五十两纹银!”
到底还是银子的力量大,听闻掌柜丰盛的奖励,店小二皆苦思冥思,仔细回忆起来。
“上仙,那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幼?”忽有人问道。
“想来该是男的,年龄么,想来至少得是个中年人甚至是老年人。”
听闻他的话,包括掌柜、店小二近十人齐齐皱眉,他们从未如此痛恨发明“想来”二字的人。
如果夷方不是用的“想来”而是“确信”,搜索范围便会大大缩减。然而夷方却连用了两个“想来”,这让众人一筹莫展,抓耳挠腮,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