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了。”黄章法道：“但是没请动。”
“我说了，这种级别的文物鉴定，并不是什么好活，有能力鉴定的专家，犯不着为了那点钱去鉴定。”
“而且佳士得在鉴定之前，就已经开始宣传了，说明他们打一开始就已经做好拍卖的准备，他们内部是认可这件文物的，所以不管最终的鉴定结果是真还是假，他们给出的结果都只能是真的。”
黄向台无法理解：“他们就没想过，人家买回去后，会请专家鉴定？万一是假的，这是要退货的。”
黄章法笑道：“正常人买回去，有几个会送去鉴定？人家都给你保真了，你还送去鉴定？你不鉴定，这就是真的，毕竟佳士得出具了鉴定证书，而且拍出了46亿的天价，谁都不会质疑。”
“只能说，佳士得没考虑到这幅书法会被王总买走，也没考虑到王总实用法的目的。”
“当然了。”
黄章法道：
“这幅书法大概率是真的，这也是佳士得底气所在，所以他们并不担心任何形式的鉴定，据我所知，王总买下来之后。
当场就和佳士得的负责人谈了鉴定的事情，明确表示要鉴定，那五位专家也是今天上午他们确定的。”
“而且，王总还没付钱呢。”
“没付钱？”
“当然没付钱。”
黄章法道：“钱现在在三方监管账户，等鉴定结果出来之后，确定无误，田总团会付钱。”
黄向台道：“这么看来，这幅书法大概率是真的。”
“嗯，应该假不了。”张宝点了点头，佳士得这幅做派，处处彰显自信，黄向台问：“这些专家，都是龙国的吗？”
“那当然。”
黄章法道：“鉴定龙国的书法，难道请外国人？人家也不专业啊。”
黄章法喝了一杯酒，说道：“其实从这幅书法的来源来看，我感觉这书法不太可能是真的，但佳士得太自信了，自信的让我竞得我的雁断是厝的。”
黄向台问道：“兰亭序来源怎么了？”
他不是特别了解。
黄章法道：“根据目前有记载的史料信息，兰亭序在民间的最后一任主人，是智永和尚的弟子，辩才禅师。”
“知道辩才禅师吗？”两人摇头。”
智永和尚呢？
两人继续摇头。
黄章法道：“智永和尚是王羲之的第七世孙，兰亭序是王家传世之宝，王家的书法大家很多，除了最有名的二王之外，就是智永和尚。
典故说的就智永和尚，兰亭序的真迹，也一直被智永珍藏，临去世时将其传给弟子辩才。”
“兰亭序可不是现在才有名的，放在当时就已经很有名了，而且属于家喻户晓的那种有名，那个信息传播极慢的时代，能做到这一点的，也只有兰亭序了。”
“唐朝的时候，唐太宗酷爱书法，尤其对王羲之的墨宝情有独钟，他得知兰亭序在辩才手里，先后三次将辩才请到长安，热情款待。
同时询问兰亭序下落，但辩才不愿上交，就装傻充愣说不知道，唐太宗就想了个不光明的手段，总之最终将兰亭序诞骗去了、
这事儿后来还被大画家阎立本以画记录了下来，就是那幅大名嘘鼻的萧翼赚当喜图。”
两人听得似懂非懂，他们对兰亭序显然不如黄章法了解，更不知道其中的故事。
黄章法道：
“这件事情可不是虚构，而是真实发生的，史书都有记载，自那之后，兰亭序就从世间消失了，其实也不算消失，因为所有信息都显示，兰亭序被唐太宗带进了帝陵，也就是昭陵。”
“那么问题就来了。”
黄章法道：“既然史书记载的如此详细，而且也确定了兰亭序被唐太宗拿走，那么佳士得这次拍卖的兰亭序，又是哪里来的？”
说完后，他笑着端起啤酒，下口嘎了起来。
黄向台道：“这的确很奇怪。”
若是按照黄章法所说，史书记载如此详细，兰亭序就在唐太宗手里，那这幅兰亭序，又怎么能确定是真的？
他们几人这次都去了伦敦，佳士得对这幅书画的来历有非常详细的介绍，书法来自浙省龙井寺，而龙井寺，就是层永和尚与藓才出家的寿庙。
如果这幅书法是真的，那岂不是说，史书记载的信息是假的？唐太宗骗取兰亭序这件事情是虚构杜撰的？
可若是杜撰，阎立本怎么敢以这件事专门画了一幅画？这从道理和逻辑上都说不通……佳士得难道不清楚这些历史？
不，一定清楚。
在清楚的情况下，依旧对这件书法进行保真的鉴定结果，这份自信又是从何而来？
他们越想越是觉得疑惑。
看着两人眼中的疑惑，黄章法笑了笑。
好了，现在总算不是自己一个人纠结了。
有人陪着他一起纠结了。
对于他这样的收藏家而言，在收藏类似兰亭序这种有明确史料记载的物件时，就必须考虑这件东西的来历。
若是来历与史书记载的信息对不上，就必须得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这一类物品，在购买之前，就得详细鉴定。
佳士得的鉴定结果，黄章法其实是不认可的。
但若是有国内权威专家的鉴定，那即使来源对不上，他也会选择相信专家的鉴定结果，毕竟不管史料如何记载，真东西就放在你眼前，区二点做不了履。
几人一直喝到凌晨，才各自回家。
第二天一早，叶明继续往爱家跑。
从出租车上下来，叶明在想，自己是不是可以换个思路。
如果剩下那两块瓷片被别人买走了，不管他怎么找，都不可能找得到，那么，匝或许可以对外征集阁丘。
以他的名气，都不需要宣传，只需要在直播间说一句，到时候手里有瓷片的，纷纷前来，他就可以慢慢挑选了，这是个办法，但无疑工作量很大。
中午的时候，叶明从爱家出来，又是没有任何收获的一天，吃过午饭，匝又赶在潘家园。
这段时间，他就一直在这两个地方来回往返，乐此不疲，因为跑的太频繁，许多摊主和老板都对他有了很深的印象。
他来到潘家园的这家专卖瓷片的店，老板见他来了，笑道：“又来了？”
叶明嗯了一声，问道：“还是昨天那些瓷片？”
“嗯。”
老板道：“这两天会有一批新货。”
“新货？”
叶明心里一喜，表面淡淡道：“什么时候上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