骇人的是,每口巨棺表面布满密密麻麻的人脸。
那些都是被镇压的上古神魔,他们的嘴巴大张着,露出尖利的牙齿。
每一声嘶吼都会震得地狱十八层的天宇摇曳。
这时,城头上的戾鬼们,突然齐刷刷,整齐划一地举起戈矛,矛尖正对准夜君莫他们。
每柄戈矛上都缠绕着未断的肌腱,肌腱另一端连着他们背后上的血色战旗。
战旗上绘着的不是图腾,而是剥皮、腰斩、凌迟、油锅、刮魂等等一系列地狱酷刑场面。
这场面仿佛是在告诫百里之外的夜君莫,他们即将承受这些酷刑刑罚。
“嗡~”
紧闭的鬼头东城门,突然如凶兽大口张开。
夜君莫闻到了浓郁的腐乳味。
咻咻咻~
突然,城门内喷出密密麻麻的骨箭。
每支骨箭都由婴儿腿骨磨成。
每只箭头上,还淬着一颗如水银般的亮晶水珠。
十万根骨箭,好似一条腐龙,径直朝着夜君莫爆射而来。
夜君莫负手矗立龙首,面不改色。
嘭~嗡嗡~
就在剑雨距离夜君莫十米之距,幽冥血龙猛的拍打尾端龙躯。
龙尾宛如一道龙卷风旋转起来,抵挡着满天剑雨。
叮叮当当~
骨箭钉在血龙鳞片上时,发出阵阵金铁碰撞音。
紧随而来,便是“滋滋”的腐蚀声。
待箭雨过后,只见血龙的百米尾鳞上,竟露出白骨,显化出其内修罗神的错愕面容。
一些修罗神的皮肤竟被腐蚀出孔洞,冒出缕缕青烟,身体居然开始有融化的前骤。
鬼姬看见这一幕,当即拂袖。
幽冥血池悬浮天宇,造化之力倾泻而下。
血龙内,受伤融化的修罗神,开始肉眼可见的速度完好如初。
夜君莫回首皱眉瞥了一眼。
鬼姬当即迈步来到他身前,并低声凝重提醒:
“陛下,是诸天仙神触之必死的九幽弱水,能腐蚀一切生灵体魄,小心!”
夜君莫默默颔首点头。
九幽弱水,禁忌之下,没有特定的体魄,以及幽冥血池这类造化再生宝物加持。
诸天万灵中,只有两个神,能不惧弱水。
一,木母之汞,水之精,天蓬元帅,猪八戒。
二,彭离。
彭离,弱水大神,伴弱水而生。
仙古中期,彭离和无法无天,在三界裂缝激斗。
最后彭离棋差一招,被无法无天利用黑暗法则,变成了一只鲲鱼,镇于弱水之下。
这酆都城头上的上古戾鬼大军,居然能用骨箭粘上弱水发出毒箭。
想必彭离被酆都大帝放了出来,而且两人还达成了某种共识。
若是这样的话,只怕有点麻烦了啊。
仙古中期,彭离便能和无法无天激斗,其实力至少是二斩半禁。
再加上弱水湖畔本就是彭离的主场。
难怪无法无天不能从黑暗之渊打过来。
抬眸之际,夜君莫双眸银芒闪烁。
一双时空法痛洞穿酆都鬼城的巍峨骨墙。
只见酆都城内,无数阴兵正推着一座座巨大的弩车缓缓移动。
弩车弓弦是用女鬼的长发编织而成,每根弦上都串着三颗鬼火灯笼。
鬼火灯笼里面全部是如水银一般的九幽弱水。
那些推车的阴兵们,动作整齐划一,没有半点活人的气息。
他们的眼珠被挖去, 其内燃烧的鬼火,分明是被炼成了傀儡的戾鬼死士。
夜君莫看见这些推车的戾鬼战士,又仔细扫视着矗立在鬼城巍峨长城上的戾鬼大军,下意识咽了咽唾液。
酆都鬼城的军队,至少八十万加以上。
在配合那些携带弱水的箭雨,以及城中装弱水的鬼火灯笼箭队。
卧槽了。
这打个鸡儿。
这怕不是冲过去,直接就是满天弱水洗礼,腐蚀的嗷嗷叫。
幽冥血池的造化之力可是有限的。
而酆都鬼城后三界裂缝里面的弱水,至少对付他们,可以做到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鬼姬,这就是你说的戾鬼十万?”
夜君莫指着还在不断从城内往城墙上支援的酆都鬼城大军,恶狠狠瞪了一眼身旁的鬼姬。
“呃……”鬼姬看见城墙上,那密密麻麻,宛如黑色长龙的戾鬼大军,不由缩了缩脖子。
她也不知道啊,幽冥血海和冥界地狱还没有分裂,是在荒古诸神黄昏之前。
而且酆都鬼城的情况只是传闻。
传闻酆都大帝带着十万上古戾鬼镇守三界裂缝。
这谁知道,整整八十万加的军队盘踞在这里。
嗡嗡嗡,这时,大地忽然震动。
哗啦啦,紧接着,河水翻江倒海的声音传来。
夜君莫抬眸看去,只见酆都城墙下的大地突然裂开。
显化出一条,宽达十里的护城河。
河中流淌的不是水,而是上古神魔的血液。
血液呈暗金色,表面漂浮着数不清的断肢残臂,每隔七息,护城河便会掀起巨浪。
浪头里裹着无数冤魂,他们的面容在溺死前定格。
眼珠凸出眼眶,舌头伸得老长,简直狰狞至极。
而每一道浪花扑向岸边,都会在地面,空间,腐蚀出深可见骨的沟壑。
河水中不时浮出巨大的骸骨,那是被酆都大帝斩杀徘徊在三界裂缝中的上古恶凶。
骸骨上的每一道伤痕都刻着咒文,咒文发出微弱的光芒,如同神兽未尽的怒吼。
这些骨头弥漫而出的道韵以及死亡多年还能发出凶威。
无不诉说着,他们生前之强大。
能在三界裂缝徘徊,最低也是神帝起步。
轰隆,轰隆……
大地再一次震动。
只见护城河对岸的四方城墙角落。
猛的同时一座大山拔地而起。
仔细一看,竟然是堆积着四座万丈高的尸山。
这些尸体不是地狱鬼族,而是由无法无天的黑暗大军尸骸堆积而成。
他们的皮肤呈现出诡异的青色,七窍流出黑血,双手保持着攀爬的姿势,显然是被活生生堆砌成山。
尸山顶端,几个戾鬼正用骨刀切割新的尸体,他们的动作娴熟,如庖丁解牛,将尸体的四肢砍下。
用肠子将碎尸串成串,挂在尸山周围的木桩上,宛如风干的腊肉。
随后他们炼出尸油,浇灌进打结的肠子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