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之后怎样，等我出来之后，我便失去了他们的消息。
虽然在意识消失前，我看着他们都掉进了深渊巨口里，但是我内心深处，还是不想相信他们会这么死去······”
赵有福在说这一段话时，声音沉重而落寞。在场的人都知道，那是他在麻痹自己。
所有人都死了，只有他九死一生地逃了出来，先前还是并肩作战的伙伴，即便认识时间不长，也有一定的同袍战友情谊。
更他心痛的，其实是燕军的死亡。
他的本源能力看起来并不光正，可是使用的人却比其他正义人士还要正直许多。
若没有他的付出，他或许无法将这重要的消息带出来，到时候，若是那只虚无生物发育成熟，镇守边区的觉醒者们，有一个算一个，都会成为它的盘中餐。
而且，他的直觉告诉他，先前自己身上那黑色纹路，若是完全蔓延开来，怕是会造成更恐怖的后果。
“阿夜，师兄，虽然我其实并不想回到那伤心之地，但是你们也知道，那只怪物······对于人类来说会有多危险。
不论那里对我的心理阴影有多大，我都想再回去······不说是报仇，至少····能够让我将他们的尸身收敛回来····”
事实上，嘴上是这么说的，在心里，赵有福觉得，完成这件事情的可能性不大。
被怪物吞噬·····真的能留下全尸吗？
夜羽沉默，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可最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原谅他，对于死亡这件事情，他缺乏共情能力，尤其是死去的，还是他不认识的人。
不过，燕军的所作所为，依旧让他心生敬佩。
这个世界，正是有像燕军这样的人负重前行，人类才能在这个诡异的时代生存至今。
为了守护新生代，他们甘愿牺牲自己的一切，为年轻人铺路。
“小师弟····我支持你。你们小队其他成员做出的贡献，以及那里的情况，我都会汇报给上级的。”
白沐听完赵有福的讲述，不知不觉红了眼眶。燕军他是认识的，正因为如此他也会如此痛心。
他们曾经有过多次交流，作为长辈的燕军对白沐颇为照顾，很多人生理念，觉醒者应当遵守的原则，都是他教会了他。
当初得到消息的时候，他知道除了小师弟以外，还有4个人的存在。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燕军这个s级的存在，也在其中。
或许是因为某些原因保密，对外宣称这是一支只有a级的小队在探索，却未曾提到燕军这位护道者一般的存在。
若不是小师弟亲口说明，他也不会知道，身边会有尊敬的长辈离世。
不知不觉间，病房里的氛围变得沉默而悲伤，夜羽不知不觉闭着眼睛，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胖子。即使你不说，我也会去那里的。你想要报仇，我想要净化阴脉，其实并不冲突。
你知道，我很强。”
夜羽清冷的声音在病房里回荡，吸引了白沐和赵有福的注意力。
赵有福原先沮丧的神情，在听见夜羽的话后，不禁变成了一个微弱的笑容。
“我知道的，阿夜。我相信你。我也要一起去，不论生死。”
少年并非受到打击就会一直一蹶不振的类型，意气风发的他们，不会因为痛苦的经历而选择完全变得消沉。
本就乐观向上的赵有福，当然也不会因此放弃自我。他要变强，即使比不过夜羽，也要站在人类的巅峰。
这次打击很大，但是也替他坚定了目标，尤其是有夜羽在，不是一般的安心。
这次若没有夜羽给的羽毛，是绝对不可能活着出来的。
“不过阿夜，当初你不说我可以通过那个呼叫你吗？怎么······”
这时，赵有福偷偷凑上来，在夜羽耳边说悄悄话，白沐倒是没有在意，并且还配合地捂住了耳朵。
只要小师弟能够从那种颓废状态脱离出来就好了，至于他们兄弟之间有什么秘密，他也不打算听。
“可能是因为你们当时在怪物体内吧，若我没有猜错的话，阴脉那边本就有欺天阵法。很有可能隔绝我羽毛发出的信号。
抱歉，当时没能接收到你的求救信息，不过好在，羽毛本身也有自主护主的功能，最后你能出现在城墙那边，也是里面的一些空间能量发动将昏迷的你传送出去。
不过，这次你们也是鲁莽，没有探知情况就轻易深入巢穴之中。”
夜羽睁开眼，有些无奈地说道。
“富贵险中求嘛，这不是为了突破自我吗？本来等级就要突破了，若不去冒一些险，怎能快速成长呢？
阿夜，你听我说，我并不想一直生活在你的庇护之下。
你是神灵，天生比人类更强大，不论是基础，能力、还是在等级提升方面，都要比我强大，我不得不采取这样危险的方式来追随你的脚步。
至少，以后我能够有机会和你并肩作战，不拖你的后腿。”
赵有福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坚定，眼神坚韧，映在夜羽冰蓝的眸子里。
良久，他笑了。
“好。我等你。”
夜羽说这句话时，并未隐藏，白沐也听清了。他很诧异，从第一次见到黑衣少年起，他目睹的他一直都是冷漠无情的状态，然而这一次，他在说出这句话时，语气不仅温柔，神情上笑容也让他像一个阳光开朗的大男孩。
少年，你是不是有点ooc了，他心里不禁吐槽道。
赵有福也看呆了，前几次自家兄弟虽然笑过，但是也仅是惊鸿一瞥，若不是时刻注意，很容易就忽视。
可这一次······
他不禁露出了一点呆滞的表情：
“阿夜。”
“嗯？”死神少年疑惑面向他。
“你笑起来真好看。”
“······”
这句话听上去没什么，但是你这表情会让他联想到某种哲学♂啊！
“我觉得·····其实我的性取向还是很正常的·····”
沉默片刻，面对某人“火热”的眼神，他不禁说道。
“啊？阿夜，你误会了！我只是·····有点高兴而已。”
赵有福现在的心情，硬要形容一下的话，就像是一个操心的老父亲，看到自家儿子终于开窍了，能灵活表达自己情绪了一样。
其实，即便是夜羽还是人类的时候，他也很少笑的。
或许是最近的经历，或者解开了什么心结，才让他有了如今这么大的改变啊！
好啊！少爷·····啊不，阿夜终于变得爱笑了·····
对于赵有福的脑补，夜羽并不知道。不过看见对方至少表面上走出了伙伴死亡的阴影，他还是很欣慰的。
白沐看着斗嘴的两人，原先的悲伤与感慨不知不觉隐藏在了心底，重新微笑起来。
小师弟·····现在状态好多了，实在是太好了。
“好了，两位，我们也该谈正事了。”
白沐笑着，对二人拍了拍手，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先前师弟说的东西，我都通过消息发送给总部了，在你们斗嘴期间，他们也给我回了消息。
二位。”
此时的白沐满脸严肃，
“明天，我们就去会会那个血肉巢穴吧！在A市边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