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小时后。
沈棠迷迷糊糊地被黎止琛抱起来，去了卫生间洗澡。
淋浴头哗啦啦的水声刚让沈棠有点清醒，旋即又被黎止琛按在墙上。
从浴室里出来，又过了一个多小时了。
沈棠浑身的皮肤粉到透明，吹弹可破。
她裹在被子里，气恼地打掉黎止琛的手，自己拿着毛巾擦头发。
门口响起轻轻的敲门声，护士胆怯的声音传了过来：“请问，我可以进来给病人量血压吗？”
沈棠瞬间钻进被子里。
这也太让人尴尬了吧！
也不知道人家听见了没有……
黎止琛不慌不忙地整理了下衣服，径直走过去打开了门。
“先等一下，能给我妻子拿套换洗的病号房吗？”
还没结婚的小护士，恨不得钻进地里，她嗫嚅道：“行，我去拿。”
说完，她连小推车也不管了，飞也似地逃窜了。
沈棠从被子里露出半颗头，心惊胆战地问道：“怎么办，护士是不是听见了？”
黎止琛漫不经心地道：“听见就听见，合法的夫妻，情不自禁想做点什么，这不是正常吗？”
沈棠下意识想反驳。
转念一想，好像也没错……
结婚证可是民政局正规发放的。
一直到换了新的病号服，护士量过血压走了，沈棠才松了口气。
她紧张，护士也紧张。
沈棠想的是：没脸见人了。
护士想的是：我还小！我要换楼层！
护士走后，黎止琛看着沈棠气鼓鼓的脸，像只小仓鼠似的，忍不住给她投喂了一个凤梨酥。
沈棠，见到吃的，就自动张嘴。
一连吃了好几个，沈棠的心情才略略好了一些。
沈棠看黎止琛正要打开另外一个餐盒，想了想，道：“其他的就不用打开了，留着吧，肖澈的爷爷也在这家医院住院，稍晚的时候我送给他们吃。”
黎止琛的身形微微一顿，道：“你怎么对肖澈这么好？”
沈棠瞪了他一眼，道：“好歹校车是我的老板，我对他好一点不是理所当然吗？”
“何况……”她笑语盈盈，“能近距离磕cp，多幸福啊。”
黎止琛做出深思熟虑状，“你给的这两条理由，好像比较能接受。”
沈棠：？
否则呢？
黎止琛看了看剩下的几个餐盒，语气随意，“算了，送给他们就送给他们，反正肖澈和梨想也有合作，他爷爷住院，我是应该也去探望下。”
沈棠瞬间有点为难，“这……”
黎止琛看着她迟疑不定的脸色，眸色暗了暗，道：“怎么，还是不想公开我们的关系？”
说好了试着接受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有进展。
黎止琛有点焦躁。
但是看沈棠垂着羽睫一言不发，他瞬间又有些心疼，只能温声道：“好，我知道，我给你时间。”
帮她叫过晚饭后，看她都吃完了，黎止琛这才道：“你自己住院，能行吗？”
沈棠连忙道：“当然行，我又不是伤了手和腿，你快回去吧。”
不过她心里，隐隐是以为，黎止琛会留下来陪床的。
黎止琛犹豫了一下，起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解释道：“最近有些忙。”
沈棠的脸色微微发红，“我没那么脆弱，快去吧！”
黎止琛走后，沈棠想了想，莫名觉得自己有些好笑。
七八岁就自己去诊所挂水的人，怎么现在变得矫情了。
她振作起来，换了平常的衣服，先坐电梯到了一楼，出了医院。
在旁边的药店，买了紧急避孕药。
黎止琛这次又哄着她没戴套。
拒绝的次数多了，沈棠都觉得自己有点煞风景，于是这一次她没有坚持。
沈棠纳闷，听说男人都挺不喜欢用的，但是，黎止琛就真的不怕她怀孕吗？
可能他很喜欢他，但是一起生孩子，那就是完全是另外一码事了好吧。
既然他老是不想戴……
沈棠抿了抿嘴唇，又果断要了一盒长期避孕药。
她把两盒药放在口袋里，又回去了。
吃过药，她把餐盒整理了一下，提着去了二十一楼。
到了肖澈爷爷的病房，沈棠从门上的玻璃窗看了看，发现肖澈的爷爷已经睡着了。
肖澈背对着她，正在上网。
电脑屏幕上是一行行沈棠看不懂的代码。
沈棠也不知道该不该进去，她略微一犹豫，肖澈已经听到了声音，转过头来。
他不动声色地把电脑屏幕关上，转身向她走来。
他轻轻推开门出去，低声问：“怎么了？”
沈棠有点尴尬，“许若芙走了？我这儿有几盒糕点，想送给你们吃。”
肖澈接了过来，随手扔在病房进门处的玄关上，漫不经心地道：“走了挺好，我就可以多吃点。”
沈棠：……
“这么好的独处机会，你应该和她多呆一阵子，好好培养感情。”
肖澈苦笑了一声，他看了看沈棠，欲言又止。
沉默了一会儿，他终于道：“去走走？”
沈棠不明所以，点点头，“好。”
医院每个楼层都有一处大厅，大厅里有供人休息和等候的长椅。
肖澈在一张长椅上坐下。
沈棠犹豫了一下，和他隔着一个座位坐下了。
肖澈的眼眸深处全是细碎的流光，他笑道：“和我这么见外？”
沈棠愣了一愣。
她和肖澈，有到了“不用见外”的地步吗？
虽然在微信上经常聊，但是，基本说得都是工作。
倒是肖澈挺爱对她东打听西打听的。
沈棠对他的印象，是一个还不错的合作伙伴，和一个挺有意思的小弟弟。
仅此而已。
看着沈棠疑惑的眼神，肖澈无声地笑了笑，似是自语，“也是，你肯定不记得了。”
沈棠实在忍不住，直接问道：“不要打哑谜，你想说什么，我一点都不明白。”
肖澈扭头看向大厅窗外，夜幕之下，万家灯火。
他淡淡地道：“你还记得不记得八年前，你帮助过一个走失的小孩，还有一个流浪汉。”
沈棠瞬间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你是，那个小孩？”
肖澈用手捋捋头发，笑道：“当年我才十一岁，还灰头土脸的，你不记得也很正常。”
“你当时十四岁吧，已经是个小少女的样子了，和现在差别不是很大，其实第一次听见你的声音，我就觉得耳熟了，等到再见到你，我就认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