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扭过脸，道：“我说过，别逗我了，我本来觉得你人还不错……”
黎止琛低声叹气，“所以我说两句，我就不好了，是吗？”
沈棠一时被噎住，“那也不是。”
黎止琛也知道总提那件事有点不道德，越提她越气急败坏，可他也有点忍不住。
不提的话，他的小姑娘摆明了是提上裤子就不认他的态度。
他可不能叫她把这件事真的忘了。
他只能继续叹气，深邃的眼眸里满满的无奈，“棠棠，我拿你真是没办法。”
沈棠扭过头去，似是不经意地道：“有什么忘不掉的，迟早你会从这件事上转移注意力。”
黎止琛懒懒地扬着长眉，“那就是得下一次才能覆盖上一次了，怎么，你做好准备和我有下一次了？”
沈棠羞怒地看他一眼，“当然不是，是你迟早会遇见下一个感兴趣的女人。”
黎止琛倒是不懂了，他轻蹙眉头，看着她。
沈棠鼓足勇气，飞快地道：“沈悦薇。”
今天秦枫下来给沈悦薇解围，虽然黎止琛没有露面，但这种事情他俩肯定意见一致，秦枫才能出面。
换句话说，黎止琛在帮沈悦薇。
沈棠可不傻。
她说完这三个字后，黎止琛的深邃长眸里，忽然掠过一丝玩味的笑意。
他意味深长地道：“吃醋了？”
沈棠意外地没有慌乱，也没有生气。
她只是平静地道：“没有，你想多了。”
她习惯了。
虽然她觉得沈悦薇那个人，绿茶得很表面，可是偏偏从小到大，她总是很轻易地夺走她身边的一切。
赵玲玉。
纪星泽。
她也能很轻易地给她制造各种麻烦。
毕竟造谣生事这种事，没有成本，澄清却需要很大的力气。
想到以前的事，沈棠的心又有点痛。
黎止琛的手忽然伸了过来，握住那只孤零零摆在旗袍上的小手，炙热的温度让沈棠呼吸一顿。
黎止琛的声音温柔到像一种蛊惑，“棠棠，你想不想报仇？”
沈棠的心情终于有了一丝波澜，她疑惑地看了看黎止琛。
报仇？
他的侧脸专注又深情，飞驰而过的一路的树影在他脸上打下迷离的影子。
像个迷。
“打人和杀人，都犯法。”她一本正经地道。
黎止琛笑了，她真可爱。
“我才不会那么无脑，否则，今天让警察带走沈悦薇就好了。可是以后你妈，你叔叔婶婶，还有纪星泽， 难免怪上你，对你纠缠不休。”
他的声音在夜风中飘荡，“我是说，堂堂正正地打败他们，让他们看见你的优秀，无地自容，悔恨终生。”
他的每一句话都像伊甸园的蛇一样充满了诱惑。
沈棠的心轻轻动了动，今天他放走沈悦薇，是为了留着她，让她反击？
她轻声道：“我？我哪儿来的那么大本事。”
黎止琛道：“可你有我。”
那条蛇倏地钻进了沈棠的心里。
沈棠的手心开始冒汗，她不落痕迹地把手从黎止琛的手中抽了出来。
但是黎止琛瞬间紧握住她的手，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她只能轻轻垂眸，“那你想要什么？”
黎止琛重复了一遍，“我想要什么？”
沈棠挺直了脊骨，道：“你不是很喜欢索要报酬么，这一次我的代价不小吧？但我不可能和你做……权色交易。”
她又红了脸。
黎止琛明白了。
他眼眸深邃，“你是怕我觊觎你？怕我想收你做我的金丝雀？”
沈棠静静地抬眸，“不然呢？你是想让我相信你认识我几天，就莫名其妙地深爱我，对我死心塌地吗？
或者你忽然觉得我特别可怜，你动了恻隐之心，想什么都不讨要，无偿帮助我？”
她说得每一句话，都让黎止琛胸口酸胀。
不是的，不是的。
他就是爱她很多年，他就是对她死心塌地。
他就是什么都不想讨要，就想帮助她。
他语气有些晦涩地开口，“棠棠，这一次，我什么都不要。”
沈棠的杏眸水润清澈，里面满是疑惑。
“真的？”
“真的，”黎止琛安抚她一样，捏了捏她的手指，“我只希望以后，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不会忘了我。”
沈棠愣了愣，旋即轻轻地笑了，“我当然不会忘了你啊。”
“呲——”
法拉利猛然刹车。
沈棠吓了一跳。
一瞬间，她看到黎止琛脸上诡谲莫测，不知道想些什么。
他一言不发地扯开安全带，拉开车门下了车，站在路边大口呼吸。
沈棠不知所措地从车窗里看着他剧烈抖动的背影。
不敢说话，也不敢下车。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黎止琛转过身，大踏步地又回到了车上。
不容沈棠别过眼睛，他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强势又霸道地吻了上去。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张嘴。”
沈棠下意识地张开贝齿，立刻被他趁虚而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沈棠觉得自己都要昏过去的时候，黎止琛终于松开了她。
他默不作声地整理了下她凌乱的发，和褶皱的旗袍，沈棠不知所措，只能任由他摆弄。
看着她的樱唇红肿多汁，他的眸底闪过一丝暗色。
将一只青筋毕露的胳膊横在方向盘上，半晌，黎止琛才道：“嗯，那我们就说好了。”
看着女孩悄悄转动的眼珠，他重复了一遍：“我帮你，你不要忘了我。”
沈棠还是没有说话。
黎止琛捏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直视着他，语调不容置疑：“说，好。”
他的瞳孔又黑又亮，带着某种魔力。
沈棠不由自主地道：“好。”
黎止琛这才满意，他重新发动了车子，“那我们回家。”
沈棠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
这种尴尬的氛围下，她如果再问离婚协议的事，就显得没有眼色了。
——
沈悦薇从酒吧里出来后，一边走，一边浑身发抖。
她从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丢过这么大的人。
刚才的情景像电影似的，不受控地一帧一帧地在她脑海里浮现。
忽然，她注意到一个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