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干什么？爹，我可是你亲儿子！！”
蓝澜惶恐不安，额头狂冒冷汗，但终究没能躲开这一掌。
因为他的实力，还不足以让他避开。
啪！
蓝家家主的手掌擦着他的耳朵，拍在他的肩膀上。
用力捏了捏，然后又轻轻拍了拍。
“澜儿，凡事要分轻重缓急，家族的产业面临纷争，你和纪天的酒楼之约，还是放一放吧。等你回来，老夫亲自给你订下‘仙月阁’，一应花费，尽由我出！”
“真的吗？”蓝澜大为惊喜。
醉月楼表面上是一家独立的酒楼，实则是城主府的产业。
那里最好的包厢，便是“仙月阁”，据说预定期限已经排到了半年之后。
想要插队，几乎不可能。
而在蓝家，他的花销一向被严格限制，老家伙从未对他如此大方过。
若真能订下仙月阁，他绝对脸面大涨。
“一言为定！”蓝澜满脸兴奋地拍拍胸膛：“那我跟纪天的约定……”
“你不用管了，老夫自会派人告知与他。”
蓝家家主摘下左腕间的灵兽环，递给蓝澜。
里面是他最心爱的坐骑，踏风兽。
“好！那处矿藏交给我了，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蓝澜把灵兽环戴在右腕上，转身冲出了大殿。
“备车，老夫要去醉月楼。”
“是，家主！”
没过多久，一辆装饰华丽的兽车驶出蓝家，直奔醉月楼而去。
……
醉月楼里。
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时辰，纪天已然到场。
作为纪家的公子，他的排名本来不高，完全没有希望跻身下一代家主竞争者的行列。
但随着纪家年轻一辈天才妖孽的接连陨落，他的呼声越来越高，希望越来越大。
曾经的边缘地位，让他养成了许多习惯。
比如行事谨慎、待人谦和、心思缜密等等。
与人有约时，他都会提前到场。
哪怕今日约见之人，是城中风评一般的蓝家少主蓝澜。
“蓝澜此人性情不定，风评欠佳，少爷与他打交道，还须多留个心眼才是。”
跟随纪天来的是纪家的一名执事。
执事之上，便是管家。
管家再往上，便是家族长老。
纪天的身份地位虽然不断拔高，但行事向来低调。
前不久，刚刚拒绝了长老会为他选配管家的提议。
因为他无法辨别，那是来自上面的关心，还是某种试探。
他在边缘位置上待了太久，虽然也曾渴望过无人比拟的辉煌，但凡事始终以谨慎为纲。
“你叫我什么？”他看着这位执事。
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了谄媚，还有一种渐渐按捺不住的渴望。
他对这种眼神太熟悉了，对这位执事的心思也洞若观火。
这样的眼神，曾经出现在每一个陨落掉的同辈身上。
每当某位天才堂兄弟陨落，排名仅次的同辈便会露出类似的眼神。
那是对权力和地位的渴望。
这样的想法他同样也有，但他身处低位，比那些堂兄弟更加隐忍，更有耐心。
“少……少爷！”名叫纪固的执事低声答道，明显有些心虚。
纪天淡淡道：“你应该叫我什么？”
“公子！小人知错，请公子责罚！”
执事俯低了身子，向他认错。
见他还在沉默，双膝微弯，甚至便要跪下去。
纪天却伸手将他扶住：“你要记住，族规不可僭越，称呼不可擅改。”
“小人知错了！”
“我纪家族规不是摆设，回去之后，记得领罚。”他说。
“小人明白，回去之后即刻去刑堂领罚！”
纪天拍拍他的手，叹道：“你是我身边的执事，你犯错我亦有责。刑罚我无法替代，但你的罚金，由我补上。”
“公子不可！”
执事猛地抬头，盘桓在心底的委屈和郁闷一扫而空。
“规矩不可废，无需再说。”纪天一语裁定。
嘭！
纪固不顾阻拦，执意跪了下去。
看着纪天的眼睛，都有些泛红。
“纪家有您，前途光明！”
“你在说什么？”纪天扶起他，淡淡道：“你还想犯错吗？”
“嘶！小人失言，公子见谅！”
纪固脸色微变，连忙致歉。
“好啦，都是自己人，别搞得这么紧张。”
纪天拍拍他的手，然后放开。
“我虽为公子，但论辈分你是我的长辈，没有外人在场，无需行此大礼。”
“公子说得对，但礼不可废。”纪固可不敢托大。
纪天的谦和是一种姿态，他若当真那就是他的不对。
主家尚未到场，纪天并不入席，只在外间的茶桌前坐下。
“蓝澜邀约公子，自己却姗姗来迟，属实有些怠慢了。公子，是否让小人到蓝府走一趟？”
“你若去了，即失礼又僭越。”纪天说道。
“小人该如何做，还请公子示下！”
纪天淡淡道：“你什么也不用做。”
“小人明白。”
纪固虽然有一点身份，但说到底只是纪天的随从。
若不打招呼直接造访蓝家，乃是失礼行为。
且还不是一般的失礼。
某种程度上，等于是对蓝家的蔑视。
对方若计较起来，甚至可以当成是一种挑衅。
家族交往自有其规矩、礼数。
有些时候，可以随意往来，散漫不羁。
但有些时候，却不能有半点疏忽，否则便会引起波折。
纪天身份微妙，行事谨慎，并不想惹出那样的波折。
纪固并非不懂，而是急于讨好和表忠。
这样的人待在身边，就算不会有太大的隐患，多少也会有一些潜在的变数。
纪天当然明白这些，但他并未过多苛责，仍然宽厚待之。
毕竟对方只是一位执事，连管家的级别都未达到，距离长老的水准更远。
至于蓝澜来得是早是晚，那是蓝澜自己的事情。
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都会传递出某种姿态和讯号。
不多时，一辆兽车停在了醉月楼下。
“是蓝家的兽车，少主，他来了！”
这间包厢名为“邀月阁”，位于醉月楼的第三层，视线优越。
纪固站在窗边向下打望，然后小声禀报。
纪天双眼微眯：“来得好早。”
“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