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于您这是要？”
查尔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些白，但还是没说出来。
瘟疫战术，查尔脑袋里只有这四个字，这是匈奴人当初对付汉朝用的，那些年月汉朝实在太过于强大，人才倍出，不停的征伐草原，匈奴人一度被彻底赶出漠南草原，最终匈奴人使用了瘟疫战术。
草原上也经常爆发瘟疫，萨满们认为这些都是上天给予的惩罚，那些得病的人不够虔诚，没有得到天神和狼王的眷顾，应该更加虔诚，献上更多贡品。
但草原贵族们却知道一些原因，他们劫掠中原时知道中原也有瘟疫，那些人是碰到了带病的脏东西才染上的。
匈奴人发现死去的尸体就带有疾病，不管是牛的、马的、羊的甚至还有人的，只要有尸体落入水中，那片水域就不能饮用，饮用了就很容易染上瘟疫。
在霍去病穷追不舍，一路杀到狼居胥山的那一战，匈奴人大规模的使用了这瘟疫战术，从漠南草原一直到漠北，一路逃遁一路把尸体投入水中。
最终，虽然匈奴人败了，逃往了更北的地方，但霍去病也没讨到好处，大军染病十之八九，连他自己都染上了严重的瘟疫。
很多人不知道那瘟疫后续的可怕，好几年内，从阴山一直到狼居胥山，这么大一片草原变成了死地，上面所有零散的匈奴人都相继染上瘟疫，连动物都几进死绝，那些年他们的祖先称这一片草原是黑草原，被魔鬼笼罩着的黑草原。
“派人出去通知所有部落，蒙先祖召唤，我们要前往大鲜卑山（大兴安岭）！”
轲比能脸色狰狞的说着，他得不到的东西谁都别想得到，吕布再强也不过就是个霍去病，他会用匈奴人的办法，处理掉这个麻烦的人物，瘟疫之下无人能幸免，吕布一死，几年之后这草原还是他的。
“是，单于。”
查尔没有说什么，如今败局已成，他们无力再对抗吕布，撤入大鲜卑山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大鲜卑山以东，东部鲜卑的领地，那也是一片肥沃的草原。
“等到吕布完蛋，我们还会回来的。”
轲比能见身边士卒情绪低落，似乎是宽慰又似乎是说服自己的说着。
…………
吕布正带着大军不紧不慢的前行着，突然他看见旁边小溪中的一匹马尸，正在慢慢顺着水流飘动。
紧接着吕布又看到一名鲜卑人的尸体也飘了过来。
尸体都没有发胀，也没有发白，似乎刚掉入水中。
“传令下去，所有战马不允许饮用生水！”
吕布边走边皱着眉头看着有缓缓飘来的尸体，对身边的亲兵下令道，士兵们不会喝生水，这是军中规定的，但马匹就不行了，行军打仗对战马消耗很大，渴了的战马看到水就会去喝。
“主公，看来鲜卑人使用瘟疫战术了。”
贾诩也看到了水里漂浮的尸体，小河流动的方向和鲜卑人逃走的方向相反，里面能有这么多尸体，只可能是鲜卑人故意扔进去的。
贾诩对着瘟疫战术也很担心，但他却又束手无策，瘟疫这种东西他的认知很少，不是他所精通的。
“轲比能还真是毒啊，他这是连自己人都准备一并毒杀了。”
吕布摇着头看着小河里不断飘下的尸体说道。
草原上冰雪消融的差不多了，水流趋于平稳，这时候小河里漂浮着尸体那整个下游的水都会被污染，正是温度升高的季节，污染只会越来越严重，直到被自然慢慢净化。
这草原的小河不比中原，如果眼前是大河或者长江、汉水、淮河这些，吕布一点都不担心，在那种湍急而充沛的水流下，些许尸体根本污染不了水源。
又追击了十余里，吕布的眉头是越皱越厉害。
“看来是真把鲜卑人打急眼了。”
看着眼前水坑里漂浮着的尸体，数量非常多，吕布这才意识到轲比能有多毒，他这么密集的污染水源不光实在对敌人投放瘟疫，同样也是在对这片草原上的鲜卑人投放瘟疫。
“我可以走，但那些鲜卑人呢？”
吕布摇着头说着。
“主公，轲比能估计是要放弃这片草原了，他走之后，这草原上留下来的鲜卑人就都是敌人了，死活他是不会在乎的。”
贾诩却微笑着说着，他倒是很欣赏轲比能这份果决的狠毒。
“放弃也不至于这么做吧？”
吕布看着那些死尸带着大军就绕开了，他不准备去清理，也没那么多时间去清理，再说了清理的过程中会不会出事也说不好，反正自己现在没精力打理这边草原。
“来人，传令下去，全军集合。”
吕布果断放弃了追击，鲜卑人使用这种瘟疫战术，若是学着霍去病追击，最后结果就是中了圈套，等尸体腐烂瘟疫病毒爆发的时候就会吃大亏。
“主公？咱们不追了？”
许褚得到了全军集合的命令，从前面跑了回来，不解的问，轲比能就要败亡，这时候不追岂不是可惜。
“不追了，你看看东面。”
吕布指着东面的大鲜卑山。
“轲比能逃走的方向就是那里，只要进了那群山之中，再想追就不可能了。”
“主公，离那山还远着呢？这估摸着怎么也得跑两天才能到。”
许褚看了眼东方的大鲜卑山，望山跑死马，这山还远着呢。
“就是因为还要两天，你看看那边，鲜卑人开始使用瘟疫战术了，咱们不用在这纠缠了，这里几年之内都会是绝地。”
吕布指了指鲜卑人投放的尸体。
“现在这温度，两天足够尸体开始腐烂，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吕布一拉赤兔的缰绳，调转马头就准备往回走。
“你若是想战斗，这草原上不还有很多部落么！”
吕布指了指西面、北面和南面，中部鲜卑早就分散出去放牧了，他们来的时候只袭击了几个部落，还有不少分布在其他地方。
“是，主公！”
许褚一听还能战斗，兴奋的说道，只要有仗打就行。
“气温上来了，咱们该往北去了。”
吕布看了眼北方，冰雪融化之后气温上升得很快，按这速度转眼就要进入夏天了，吕布没忘了这次的最终目的，步度根还在漠北修养生息，他可不准备等步度根恢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