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台悍马停在了锡盖图-马尔马切伊的唯一的一座大桥前，邵明和阿斯吉带队下车，向着桥头的方向走去。
从此处开始算，这也是两国边境线上百公里内唯一一座可以横跨面前这条“楚河”的桥梁。
实际上，这座桥只是一座古老而又破旧的人行边境桥，由大量的木板混合着少量的金属以及钢索组成。
锡盖图-马尔马切伊的下一座边境桥将在2021年8月以后动工，考虑到负责这项工程的工程师和工人们现在正忙着互相品尝，大抵是没有时间来修桥的。
因此这座最多容纳一台车通行的木质悬索桥就成了众人唯一可选的道路。
“我有点怀疑这东西能不能承受住步战车的碾压。”
阿斯吉一只脚踏上前面，用力踩了踩。
“就算能承受，要一台一台过桥也不满足我们遭受攻击以后撤退的需要。”
邵明看向已经有些生锈的悬索，心里也有些犯嘀咕。
“只是现在需要，以后说不定可以向南撤退。”
“狡兔三窟，上了山没有那么多路可选。”
阿斯吉说着，看向桥对面堆好的沙包墙。
尽管这两座城市比团队“安营扎寨”的村庄大了不少，但街道上仍然是空空如也的情况，这里的变异体似乎也遭到了驱离剂的影响，不知去往何方。
“看看这些残垣断壁，也许这里过去还挺繁华的，”周俊江插着腰，看着一河之隔的乌克兰，“你们说，这世界上还存在国家这种概念吗？”
周易用一种看陌生人的目光看向他，“很难想象这话是从你嘴里吐出来的。”
周俊江一拳打在周易肩头上，“啥意思？我这狗嘴里就吐不出象牙了？”
“那还有点自知之明，不知道还以为你都是金口玉言呢。”
“那当然，你看我给你吟诗一首。”周俊江胸膛一挺，很是得意。
他清了清嗓子，字正腔圆地开始朗诵。
“嗯嗯啊嗯嗯，”
“嗯啊嗯呃啊。”
“啊嗯啊嗯嗯，”
“嗯呃嗯啊啊。”
“这里有……中国人，美国人，波兰人，德国人，法国人，英国人，芬兰人，据我所知还有爱尔兰裔，德裔，意大利裔……”
琼斯掰着手指头在那里数，数完以后，他又换了个语气说。
“但是……这只是在我们这里。”
“这不等于没说吗？”周俊江问。
“记者先生是这样的，这是他的……美好品质。”
邵明走到三人身后。
“你们三位还打算在这里站多久？”
周俊江急忙转回身子，“啊？什么？有什么需要我们去做的吗？”
“我们不是来这里吹河风的。”
邵明正色道。
“留意一下有没有什么异常，确保如果有什么意外发生，我们可以顺利离开这个山沟。”
“是！保证完成任务！”周俊江装模作样地举起手来敬礼，邵明却看到他的手肘上有一处红斑。
“你这手怎么了？”
“不知道咋回事，”周俊江扣了扣手肘处的红斑，“有一次摔倒了，倒在一只……呃，一具，化成水的尸体上，然后就这样了。”
“你怎么早点不让军医给你看看？”
“这又没啥事儿，可能是过敏吧，”他说着，放下袖子挡住红斑，“不扣就不痒，我们这实习生给我看过了，他说这是皮肤癌，没救。”
邵明：“啊？”
“不，我可不是这么说的……”周易连忙否认，“我去军医那里帮他问过了，军医说这东西不严重，要消除得去找皮肤病的药，他暂时没什么太好的办法。”
“看过了就行，”邵明点点头，看向周俊江，用一种略带严厉的语气说，“平时嘻嘻哈哈的没什么，这种问题还是严肃一点。”
周俊江连忙立正，“好，我会注意的。”
“嘿……”阿斯吉突然开口，“看这个……”
“你看到什么了？”
“我看到一发没有引爆的迫击炮炮弹……”阿斯吉放下望远镜，露出他紧锁着的眉头，“不过看起来有点奇怪。”
“哪里？”邵明问。
“就在桥头不远，看见那个边境检查站了吗？在它左侧大概20米的位置。”
邵明跟着阿斯吉所述看去，果然在地上看到了那枚炮弹。
“是我们运气太差还是这些军队运气太差，怎么全是未爆弹？”
“我恐怕运气比这还要差一点，这看起来不像是没有爆炸的样子。”
“什么？”
“这个弹头……有些奇怪，”阿斯吉放下望远镜，“看起来没有引信，这东西的头，像是实心的。”
“实心的？训练弹？”
邵明还没问完，阿斯吉已经大跨步向前走去。
他连忙跟了上去，留下身后的三人面面相觑。
“那是炮弹，我们真要去吗？”
“哈哈，我相信专业人士的判断，”周易说，“实心的。”
小桥并不算长，几人很快就来到了河对岸。
阿斯吉越发确定自己的判断，他让一名留在河对岸的士兵拿了几个防毒面具过来。
直接上手捡起地上的弹体，拿在手中观察了一下。
“这东西只有底火，没有引信，不可能爆炸。”
邵明只觉得自己的目镜上有些起雾，“用训练弹？砸死人吗？”
“这也不是训练弹，看起来更像是有人直接把引信整个拆了换成一个配重破风的铁坨。”
邵明的心里突然有了点想法，他随即提了出来。
“投放驱离剂用的？”
阿斯吉摇摇头，“就我了解的，即使是毒气弹，也会通过爆炸把毒气扩散出去，何况这是迫击炮弹，不会留下这么完整的弹体，也需要抛射剂这种小剂量的爆炸来破坏内部容器。”
“当然，我不是专业的炮兵或者工人，毒气弹这东西也比较陌生。”
“如果这种驱离剂比较敏感呢？”周易问，“比如爆炸会破坏它的活性。”
“那它怎么释放毒气？”周俊江问，“砸出来？”
“有这个可能性。”
阿斯吉转动了一下弹身，举起手电筒检查了一下。
“弹体上有挥发孔，里面有类似玻璃状的东西，整个改装非常粗暴和简单，还真有可能是靠重力直接摔碎内胆挥发的。”
“这样的话，大量现成的迫击炮弹都能够使用，最难的地方也只有卸下引信，其他的结构基本不做更改，短时间就可以生产出大量的炮弹。”
周俊江：“666，俺寻思之力发力了。”
邵明看着阿斯吉手中的炮弹，“这恐怕装不了太多驱离剂，要达到驱赶丧尸的效果，这一片应该还能找到大量类似的东西。”
阿斯吉看向他。
“除非他们还有别的，能够大面积铺洒的更厉害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