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雪缓缓站起身来,长裙破了几个洞,露出雪白肌肤上触目惊心的血痕,鲜血顺着小腿蜿蜒而下,滴落在尘土中绽开暗红的花朵。但她眼神坚定,冰蓝瞳孔中燃烧着不屈的火焰,丝毫不在意伤痛。“不,我不会逃避。身为队长,怎么可能抛弃队友独自逃跑?”她的声音虽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手指微微颤抖着握紧拳头,灵力在体内残存的经脉中艰难流动,像濒临干涸的河流,却仍旧顽强地涌向四肢百骸。
“可是队长,你……你还能战斗吗?”陈天麟喉头滚动,不敢把话说得太直,只能变相询问。他的目光扫过苏雪那苍白的脸庞、心口起伏的剧烈呼吸,以及她强撑着的双腿——肋骨断裂的痛楚一定如刀绞,但他知道,说出来只会让她更难受。心底涌起一股酸涩:这个女人,平时冷傲如冰山,现在却像一朵在暴风雨中摇曳的雪莲,美丽而倔强。
“我不会拖你后腿的,毕竟……我也是队里最强的。”苏雪深吸一口气,强忍着胸腔的剧痛,从腰间摸出头绳,将散乱的长发迅速绑成单马尾。动作虽慢,却带着一种决绝的优雅。马尾甩动间,冰蓝瞳孔骤然凌厉如刀,寒光四射,让人不寒而栗,仿佛一尊冰雪战神苏醒。空气中隐隐有霜气凝结,她的周身开始泛起淡淡的蓝光,灵力虽所剩无几,却如垂死的反扑,爆发出最后的辉芒。
嗖!
邪魔瞬间消失在原地,又瞬间出现在两人眼前。那团黑色影子扭曲成模糊的人形,黑色的拳头如虚空撕裂的裂隙,带着音爆般的啸声挥出,空气被压缩成可见的波纹,地面被压出蛛网般的裂痕。拳风尚未及体,已让陈天麟的皮肤如被刀割,鲜血渗出。
崩!
烟雾炸开,尘土如蘑菇云般升腾。三条尾赫如血色巨蟒般挡在前方,硬生生接下这一拳。冲击波席卷四方,废墟中的残垣断壁轰然倒塌,碎石如弹片四射。烟雾散去,陈天麟猩红的眼睛直视眼前的黑色影子,瞳孔中倒映着那张逐渐凝实的扭曲面孔。嘴角勾起一丝戏谑的弧度,但脑中却在飞速转动:“这攻击方式……先做个实验。祂在模仿?学习?该死,这家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两个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又在下一瞬碰撞。拳头对拳头,空气爆鸣如雷霆。邪魔的身体蠕动间,竟一下子长出三条一模一样的尾赫,血红而狰狞,表面布满倒刺,与陈天麟的如出一辙。两个“吃货”的碰撞,尾赫交织如鞭影狂舞,火花四溅,地面被犁出深沟,让人怀疑是不是又来错地方了?这他妈是邪魔还是镜像克隆?
苏雪从下方发起进攻,她强忍剧痛,双手结印,尖锐的冰刺从她身边如雨点般显现,每一根都晶莹剔透,寒气逼人,赫然向前发出,直刺两道身影中的邪魔。冰刺破空,带着啸声,如无数银色箭矢,封锁了邪魔的所有退路。
陈天麟快速跳开,身形如鬼魅,落地时靴底碾碎一地碎石。邪魔转头,三条尾赫仿佛拥有自我意识般,灵活如活物,轻而易举地挡掉了所有的冰刺。尾赫甩动间,冰刺碎裂成漫天冰屑,映着月光如钻石尘埃,美丽却致命。
邪魔挥起手,身旁一样的冰刺显现,不同以往的是纯黑色,如同虚影般扭曲不定,表面流动着诡异的黑暗纹路,瞬间发射出。黑冰刺的速度更快,轨迹诡异,如活物般锁定苏雪。
苏雪睁大双眼,冰蓝瞳孔映出死亡的影子,然后瞬间向其他方向躲闪。身形如冰燕掠过,裙摆翻飞,险之又险地避开大部分,但仍有一根擦过肩头,撕裂衣衫,鲜血溅出,伤口处瞬间结霜,麻木刺骨。
陈天麟也回到苏雪身边,喘息着,尾赫护体:“不是……这搁那照镜子呢?我做出什么动作,祂也做出动作?队长,邪魔都是这样吗?”他的声音带着震惊与愤怒,心底涌起寒意:这家伙的学习速度,简直逆天!
苏雪回忆片刻,额头冷汗滑落,咬牙道:“不,并没有。人族、妖族、鬼族、神明,学院的档案库都有过详细记录,不可能遗漏这个。那只能证明……祂们都在变强,每一次战斗,都在进化。”她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绝望的颤音。脑海中闪过无数古籍画面:邪魔本该是混沌的毁灭者,可眼前这个,却像一面镜子,映照出他们的无力。
“嘶~”陈天麟倒吸一口凉气,胸腔如被冰锥刺入,后背寒毛炸起。又向前冲去,踏出一步,宛如十步,身形如缩地成寸,瞬间到达邪魔对立面,挥出一拳。拳风如炮,空气爆裂。邪魔也同时挥出一拳,两拳碰撞,冲击波如涟漪扩散,地面龟裂。
右脚瞬间劈向邪魔,腿风如斧,带着破空啸声。两个攻击同时进行,邪魔反应不过来,整个身体瞬间倒飞而出,砸塌一栋残楼,尘土冲天。陈天麟锲而不舍,以最快的速度从邪魔上方落下,三百六十度大旋转,蓄力一脚如陨石坠落,腿影带起音爆。
邪魔此刻已凝结出人脸,暗淡的表情宛如海面,平静却深渊般幽暗,眼中闪烁着戏谑的光芒,仿佛在说:有趣,继续。
一只手猛然拍向地面,掌印深陷,碎石飞溅。也同时来了一个180度大旋转,蓄力一脚反击。两只脚相互同时爆发出强大的碰撞,冲击如雷,地面塌陷成坑。又同时发起了拳头和拳头的碰撞,两个拳头碰撞在一起,不断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火花四溅,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
向后大跳一步,陈天麟快速向前冲刺,一个顶心肘如铁锤砸出,竟然将邪魔打飞至远处,砸穿数栋废墟,烟尘滚滚。陈天麟摆了摆手,骨节咯吱作响:“靠,真硬!我就不信了,你能在一秒内学会八极拳!”心底却在狂吼:这家伙的适应力,简直是噩梦!
下一秒,一个黑影瞬间从迷雾冲出,一个跨步瞬间到达陈天麟的面前,黑色的瞳孔带着一丝人性化的嘲讽,两仪桩!身形稳如泰山,气势如山岳。
陈天麟及时防御,双臂交叉挡住,但还是瞬间击飞,冲破房屋废墟,身体如炮弹般穿墙而出,骨骼碎裂声不绝于耳。
轰!
不知道撞倒了多少个房子,碎石如雨落下。从一个废墟墙壁里缓慢爬出来,口中吐出鲜血混合尘土:“我……你……我……什么玩意?一秒学会八极拳是吧?”眼里全是震惊,瞳孔颤抖。再这样打下去,自己非得跟金丹期大能对轰才行!心底涌起绝望:这不是战斗,是单方面碾压!
“邪,你当年就是跟这帮家伙打是吗?难怪你会死……”陈天麟边想办法边在脑海中询问,毕竟这家伙和诡异搭不上边,但太诡异了,学习速度如开挂。
脑海中的邪,已经是瞪大双眼、面部表情彻底垮掉的阴影,声音带着惊恐:“我当年要是面对的是这种家伙,当年人族的地位都没有这么高了!越打越像人,学习速度还特别快……这他妈是镜像进阶版邪魔?!”邪慌忙翻阅记忆中无数功法,寻找适合现在的,出其不意是唯一生路。
“寒凝诀:凝神!”苏雪双手快速结印,指尖蓝光闪烁,身体爆发出了强烈的气息,如寒潮席卷。成功让这个范围内的废墟开始结霜,地面冰层蔓延,空气中霜花飞舞,温度骤降数十度,呼出的气息成白雾。
邪魔的身体开始结霜,黑色影子表面覆盖一层晶莹冰晶,不到几秒钟的时间,已经一半的身体开始冻结,动作僵硬。它一直看着,不为所动,直到喉咙中挤出沙哑而扭曲的声音:“人……食……物……”
祂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脚下的地面瞬间形成一个大坑,裂痕如蛛网扩散数十米,身上所有的冰块瞬间破碎,冰屑如弹片四射,带着寒气刺入皮肤。
陈天麟刚从墙壁里跳下来,灰头土脸,刚要抬头,祂一下子就出现在眼前,黑影如鬼魅。来不及多想,双方开始对轰。双方的拳头你来我往,速度快到残影重重,愣是没打中对方一次,每一击都擦肩而过,带起劲风。掌击、对劈,两道身影如同照镜子般,做着相同的动作,同步率百分之百,空气中爆鸣不断。
陈天麟心一狠,一下子用出了亚尼的格斗术,脑海中闪过记忆中的招式。奋力一脚向左踢去,腿影如鞭,带着破空声。然而,邪魔的上身一歪,攻击一下子落空,拳风扫过空气,带起尘土。
瞬间回神,邪魔单脚凌空,如同斧子般的奋力一劈,腿风如巨刃斩下。
崩!
倒飞在空中的陈天麟赶忙压住身形,双手护头,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整只手弯曲变形,上面的紫色印记如淤青般扩散,让人不寒而栗:“我尼玛,合着祂一直在使用咏春,我都不会!”痛楚如潮水涌来,骨头碎裂的声响回荡在耳边。
邪魔一个上挑,陈天麟一下子失神,双手快速挥动攻击,持续打击着陈天麟胸口,每一掌都如铁锤,肋骨断裂声清脆。于是又是一个凌空一脚,带着旋转的力道。
直接将陈天麟打进地里,砸出人形深坑,尘土飞扬。
“噗!疼死老子了……丫的,用的还真是咏春!”陈天麟口喷鲜血,内脏移位,视野模糊。怦怦!心脏快速跳动,给身体提供血液,喰种化的恢复力疯狂运转,但伤口恢复速度变慢了,体力已经支撑不了太久,整个人开始虚脱,烟雾从皮肤渗出,如蒸汽般升腾。
邪魔不再注视躺在地上冒烟的陈天麟,转向另一个目标,黑色影子蠕动,口中低语:“食……物……”
“寒凝决:零冻!”苏雪话刚说完,以自身为圆心,范围内的500米内,都结了一层厚厚冰霜,地面如镜面般光滑,空气中冰晶悬浮,温度低至零下百倍。邪魔此刻不用瞬移,人模人样地径直向苏雪走去,每一步都踩裂冰层,发出咯吱声。
每踏进一步,地面就会出现几个冰矛,从下而上刺出,尖锐如枪,插进邪魔的身体,但就像是打到空气一样,邪魔直接无视了整个地面,矛尖穿过影子,却无实体伤害。
苏雪整个人已经瞪大了双眼,冰蓝瞳孔映出绝望,无视所有功法,极其强大的学习能力,幻化人形的能力……这种敌人真的能赢吗?心底如坠冰窟:我们……完了。
看了眼邪魔身后的天麟,那白发少年还在坑中挣扎。“必须给天麟拖点时间,直至死亡……”苏雪双手以掌的方式叠加在一起,自身所有的灵力开始沸腾起来,经脉如火烧,头发悬浮在半空中,无风自动,根根如冰针。
自身微微发光,一个巨大的牢笼瞬间形成,光滑的冰面如镜子般照耀着双方,反射出扭曲的影子,牢笼内寒气逼人,霜花绽放。
邪魔抬头看了一眼,不为所动,径直走向前,脚步踩在冰面上,留下黑色的脚印,腐蚀冰层。
“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苏雪整个人满头大汗,豆大汗珠滚落,自身的灵力也即将消耗殆尽,视野开始模糊,膝盖发软。
邪魔距离天上的囚笼,还有一段距离,但祂就像一个孩子一样,看到新奇的玩具,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一下子瞬移到了囚笼的下方,黑色影子贴近冰壁,伸出手触摸。
苏雪震惊不已,又感到很愤怒,胸中怒火如冰焰燃烧:“你这混蛋,把我的队友当做玩具,无论如何,你必须在此时此刻,在此消散!”声音嘶哑,却带着决绝。
“寒凝诀:笼剑!”整个囚笼快速落下,如天幕压顶,将邪魔关押在里面。牢笼内,无数长矛从四壁穿插而出,刺向邪魔,每一根都带着寒光,封锁所有空间。一把庞大无比的冰剑,悬挂在囚笼上方,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剑身蓝光流转,寒气如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