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
这三天里,神降村的气氛愈发诡异。村民们脸上都带着一种狂热与恐惧交织的神情,他们不再劳作,只是日复一日地聚集在村口的神社前,由几位身着古老祭服的长老,带领着进行着诡异的祈祷。
林悦一家则被上原村长软禁在家中,名为保护,实为监视。村中弥漫的敌意,让他们无法自由行动。
“情况比我们想的更糟。”林悦看着窗外那些神情麻木的村民,沉声说道,“这个村子,已经病入膏肓了。”
林守坐在角落,闭着眼睛,他的灵识早已穿透了墙壁,探向那座被阴云笼罩的神社。
“爸爸,那个‘灵’……很奇怪。”林守睁开眼,异色的双瞳中满是困惑,“它很强大,怨气也很重,但它的核心,却是一片死寂。就像一个……被掏空了的容器。”
“被掏空的容器?”林悦和橘遥对视一眼,都感到了不对劲。
“没错,”林守努力地描述着自己的感受,“它所有的攻击性,所有的怨念,都像是……从外部灌输进去的。它本身,没有自己的‘意志’。”
就在这时,房门被猛地推开。上原村长冲了进来,他的脸上,带着一种诡异的潮红,眼神狂热而痴迷。
“林先生!我明白了!我全都明白了!”他激动地挥舞着手臂,“神明大人,并没有怪罪我们!祂只是在考验我们的忠诚!”
林悦眯起了眼睛:“村长,你……”
“我昨晚,得到了神明的‘启示’!”上原村长指着自己的太阳穴,声音颤抖,“祂告诉我,数百年的囚禁,只是为了让祂积蓄足够的力量!现在,祂即将挣脱枷锁,以真正的‘神’之姿态,降临于世!而我的外孙女,不是祭品,是‘神体’!她将成为神明降临的‘容器’,带领我们神降村的村民,获得永生!”
“你疯了!”橘遥失声喊道。
“你们才是不懂!你们这些被现代科学蒙蔽了双眼的凡人!”上原村长状若癫狂,“这是何等的荣耀!我的血脉,将成为神之血脉!”
林悦的眼神,瞬间冰冷到了极点。
他明白了。
不是上原村长被蛊惑了这么简单。而是那个被囚禁的“灵”,在漫长的岁月中,已经被某种更邪恶、更古老的存在,彻底污染和取代了。
这个所谓的“神”,根本不是什么自然灵,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邪神”!
它囚禁了原来的灵,窃取了它的力量,现在,它又想通过“活祭”的方式,在人间,获得一个真正的肉体!
“村长,你看着我的眼睛。”林悦一步步向他走去,“你看看,你现在看到的,是‘神启’,还是你自己内心深处,对于‘长生不老’的贪婪和恐惧?”
上原村长与林悦的目光对视,他的身体猛地一颤,眼中的狂热,瞬间消退了一丝,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惧。
但他很快又摇了摇头,像是甩掉脑中的杂念。
“不!你休想动摇我的信仰!神祭,必须举行!”
说完,他转身冲了出去,并从外面锁上了门。
“糟了,他要去召集人了。”橘遥脸色一白。
“来不及了。”林守看着窗外,轻声说,“他们已经来了。”
只见村子的广场上,所有村民都聚集了起来。他们手持火把,将整个广场照得亮如白昼。上原村长站在高台上,声嘶力竭地宣扬着“神明降临”的福音。
大部分村民,都露出了狂热的表情。但也有一些人,在人群中,面露犹豫和不安。
一个年轻的母亲,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孩子,眼中满是恐惧。一个壮硕的农夫,看着高台上状若疯癫的村长,默默地攥紧了拳头。
数百年的信仰,在这一刻,出现了裂痕。
他们信奉的,一直是庇佑村庄的山神。而“复活邪神”、“活人献祭”,已经超出了他们能够理解的范畴。
“神祭……真的要这样吗?”
“上原村长是不是疯了?”
“那可是他的亲外孙女啊!”
窃窃私语声,在人群中蔓延。
“安静!”一个长老厉声喝道,“质疑神明者,将作为第一个祭品,献给神明!”
威胁,暂时压下了质疑。
“出发!迎接神体!”
随着上原村长一声令下,狂热的村民们,举着火把,如同一群行尸走肉,向上原村长的家涌来。
“看来,谈判彻底破裂了。”林悦活动了一下手腕,发出“咔咔”的声响。
“爸爸,怎么办?”林守问道。
“还能怎么办?”林悦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他们不是想见‘神’吗?”
“那我们就……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神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