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门金锁符阵的余威,如同一场无声的地震,在暗中传开。那些如附骨之疽的岛田余党,在感受到同伴被彻底抹除的恐怖气息后,仿佛受惊的鼠群,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事务所内,一片狼藉。阿杰正在用专业的设备清理着现场,收集那些带有残留灵力的纸片,试图从中分析出岛田流的术式构成。老陈则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脸色依旧有些苍白,显然之前的战斗对他消耗不小。
林悦坐在自己的书桌前,静静地凝视着桌上的一枚符箓。那不是她画的,而是从那名自爆的忍者身上残留的衣物碎片中找到的。符箓由一种特殊的兽皮制成,上面用血画着一个扭曲的、类似蜘蛛网的图案。
“找到了!”阿杰突然兴奋地叫了一声,他指着屏幕上的一串复杂数据流,“这些纸人式神的灵力构成虽然低级,但它们的召唤信标里,都带有一个微弱的加密坐标!虽然对方做了多重跳转,但只要给我时间,我就能追踪到源头!”
“需要多久?”老陈睁开眼,问道。
“三个小时!不,两个小时!”阿杰信心满满地说道。
“那就开始吧。”老陈站起身,目光扫过林悦,“丫头,你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陈叔。”林悦摇摇头,将那枚兽皮符箓递了过去,“这东西,我感觉有些眼熟。”
老陈接过符箓,只看了一眼,脸色便沉了下去:“这是‘通幽符’的变种,岛田流用它来连接某个固定的‘坐标’。这个图案……不是指向式神世界,而是指向一个人,或者说,一个‘门’。”
“门?”林悦和阿杰同时看向他。
“没错,一个连接着某个强大存在的‘魔门’。”老陈的声音变得无比凝重,“岛田流一直有传闻,他们信奉着一个来自异次元的古老邪神。橘右京之前的所作所为,可能就是为了打开这扇门。现在看来,他的余党,还在继续着这个未竟的事业。”
两个小时后,阿杰的电脑发出一声清脆的提示音。
“搞定了!坐标定位在城西的一处废弃仓库区!那里有强烈的灵力屏蔽,但我们的追踪信标已经穿透了它!”
事不宜迟,三人立刻动身。
夜色如墨,废弃的仓库区寂静无声,只有风吹过铁皮屋顶时发出的“呜呜”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铁锈和尘土混合的腐朽气息。
“就在前面那个最大的仓库里。”阿杰看着平板上的热点图,压低声音说道。
老陈和林悦对视一眼,三人悄无声息地摸了过去。
仓库的卷帘门紧闭,但门缝下,却透出诡异的、忽明忽暗的红光。同时,一阵阵压抑的、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诵经声,断断续续地传了出来。
老陈从怀中掏出一张“潜行符”,贴在三人身上,他们的身影瞬间变得模糊,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他轻轻一推,那扇沉重的卷帘门竟无声地升起一道缝隙,足够三人钻了进去。
仓库内部,景象骇人。
仓库的中央,地面上用鲜血画着一个巨大而复杂的法阵,与之前忍者自爆时的阵法有七分相似,但规模大了十倍不止。法阵的每一个节点上,都插着一根黑色的蜡烛,燃烧着幽绿色的火焰。
十几个岛田流的忍者,正盘腿坐在法阵的四周,口中念念有词。他们每个人的脸色都苍白如纸,显然正在用自己的生命力和灵力,维持着法阵的运转。
而在法阵的正中央,悬浮着一面古朴的青铜古镜。
那面镜子约有脸盆大小,镜面漆黑如墨,却又仿佛有无数张痛苦的面孔在其中沉浮。镜框上,雕刻着无数扭曲的、不可名状的生物。一股令人心悸的、来自远古的邪恶气息,正从镜子中源源不断地渗透出来。
“是‘妖鉴’!”林悦瞳孔一缩,她能感觉到,这面镜子与野村玄人留下的“妖鉴之印”同根同源,但气息更加古老、更加邪恶!
“他们在尝试用血祭的方式,强行激活这面妖鉴!”老陈低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忌惮。
就在这时,为首的一名忍者猛地睁开眼,他的眼中布满血丝,神情狂热而扭曲。他举起手中的短刀,毫不犹豫地划破了自己的手腕,将温热的鲜血洒向法阵。
“以吾等之血为引,叩响魔门!伟大的虚空之主,请聆听您卑微仆人的呼唤!”
随着他的鲜血融入法阵,整个法阵光芒大盛!那面青铜古镜发出一阵低沉的嗡鸣,镜面上的面孔开始疯狂地扭曲、尖叫,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从里面冲出来!
“不好!他们要成功了!”老陈大惊失色,立刻就要出手。
“等等。”林悦却拉住了他,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面镜子,眼神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怎么了?”老陈不解。
“陈叔,你看镜子的背面。”林悦指了指。
老陈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青铜古镜的背面,在那些繁复的雕刻之中,刻着一个极小的、几乎无法察觉的符号。
那是一个由螺旋和直线构成的、既古老又现代的奇特图案。
正是野村玄人的“妖鉴之印”!
“原来如此……”林悦瞬间明白了。
野村玄人,岛田流,看似是两个独立的势力,但他们都指向了同一个源头——那面被称为“妖鉴”的青铜古镜。
野村玄人是“创造者”,他用“妖鉴之印”作为钥匙,去“窃取”和“收割”那些拥有强大灵魂的城市。而岛田流,则是这面妖鉴在人类世界的“信徒”和“守护者”,他们试图用血祭的方式,去开启那扇通往邪神所在世界的“魔门”。
他们,都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
“不能让他们成功!”老陈再也无法忍耐,他全身灵力爆发,准备强行打断仪式。
但已经晚了。
法阵的光芒冲天而起,整个仓库都被红光笼罩。那面青铜古镜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镜面上,一个巨大的、布满黏液的触手,猛地伸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