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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三刻,青石镇北门外,薄雾尚未散尽。周大树一行人赶到时,远远便瞧见已有三辆驴车在此等候。比起周家那辆光板驴车,王记的排场显然大了不少。两辆驴车居然带着简陋的车厢——其实就是用几块厚木板拼凑而成,顶上蒙了层防雨的油布,四面透风,但好歹能遮些风雨,夜里蜷缩在里面睡觉,也比露宿强得多。另一辆则和周家的一样,是拉货的板车。

王记这边来了四个人。为首的是个大块头,名叫赵雄,约莫三十五六岁,豹头环眼,身材魁梧,站在那里像半截铁塔,说话声如洪钟,显然是这趟的领头。他旁边是个小个子,名叫陈青,看起来不到二十,黑黑瘦瘦的,不过穿着也比其他三人干净整齐些,一双眼睛透着机灵。另外两人都是精瘦型的汉子,一个叫孙二狗,眼神活络,嘴角常带笑;另一个叫钱老六,面色黝黑,话不多,看着更沉稳些。

见周大树他们到了,赵雄上前一步,抱了抱拳,算是行了礼:“周老丈,你们来了。我们是王记派来的,我叫赵雄,这三位是陈青、孙二狗、钱老六。奉东家之命,与老丈同行往固北堡。”

周大树也连忙还礼:“好好,老汉周大树,这是我家老二石墩,这几个是我侄子,大牛、水生、铁锁。这一路,还要靠赵兄弟你们多照应。”

双方算是认识了。赵雄话不多,直接明确了规矩:“周老丈,东家吩咐了,咱们这次算是结伴同行,路上互相有个照应,若遇到贼匪或者难处,自然要联手。不过到了地头,这买卖嘛,还是各做各的,互不干涉,您看如何?”

“正该如此,正该如此!”周大树连连点头,他巴不得这样。他这“拼好货”的秘密不能暴露,而且这次希望有个伴一起的原因是,他自己对这月市、对蛮族交易一窍不通,正好可以学习一下看看王记怎么做,偷学点经验。

王记那四人,目光扫过周大树这边寒酸的装备——一辆驴车,四辆堆着麻袋和破烂铺盖卷的独轮车,眼神里或多或少都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视。孙二狗更是凑到钱老六耳边,低声嗤笑:“就这点家当,跑去固北堡?怕是连路费都赚不回来吧?”

声音虽小,但周石墩和几个侄子都听到了,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周大树却像是没听见,脸上依旧挂着憨厚的笑。他心里清楚,对方说的是实话,而且自己底子薄,被人看轻是正常的。

队伍合并,开始沿着官道向北行进。周大树这边因为有人力推着独轮车,速度自然比完全依靠畜力的王记车队慢上一些。走了不到一个时辰,王记那边就有些怨言了。

“照这个走法,猴年马月才能到固北堡?”孙二狗嘀嘀咕咕。

赵雄皱了皱眉,倒是没说什么,但放缓了车速等周家队伍跟上,本身也说明了一种态度。

周大树心里也有些不快,明明是王记主动要结伴,现在又嫌他们慢。他也不太好发作,显得丢穿越者的份,只是催促自家小子们加把劲。

官道上前往固北堡方向的商队确实不少。有赶着驼队的,有像王记这样驾着车的,也有和周家类似推着独轮车、挑着担子的行商。人流络绎不绝,显见这新开的月市吸引力不小。

中途在一个茶棚歇脚时,周大树看着官道蜿蜒向北,想起之前打听路线时,有人提过一条小路。他凑到赵雄身边,商量道:“赵兄弟,老汉我听说,这边有条小路,能比官道省上一百里多地,就是不太好走。你看,咱们是不是……”

“不行!”赵雄立刻出声反对,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然后才是瓮声瓮气地解释:“周老丈,你的心思我懂。但那小路靠近困牛山边缘,听说不太平,常有剪径的毛贼出没。咱们带着货,走官道虽然慢点,但安全。沿途还有驿站可以修整,人多势众,贼人也不敢轻易招惹。”

孙二狗也帮腔:“就是!为了省那点路,把命搭上可不值当!咱们又不差那一天半天的。”

周大树本也就是想着赶紧到固北堡而已,没料见对方反应激烈,而且理由充分,便从善如流:“赵兄弟说的是,是老汉考虑不周了,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他虽然偃旗息鼓,但他带来的几个年轻后生却不乐意了。周水生压低声音对周大牛抱怨:“大伯见识广,他说走小路肯定有道理!凭啥听他们的?”周大牛也闷声道:“就是,俺觉得大伯说得对!”周铁锁没说话,但脸上也写着不服气。周大树瞪了他们一眼,几个小子才悻悻闭嘴。

第一天路程平稳,傍晚时分,队伍抵达了官道上的第一个驿站——平安驿。这驿站不小,除了官方传递文书军情的塘兵,也接待往来的商旅。院子里停满了各色车驾,人声鼎沸。

周大树让队伍在驿站外稍停,自己整了整粗布衣裳,迈步走进那间兼营住宿饭食的驿馆大堂。一个穿着半旧驿卒号服、围着油腻围裙的伙计正忙着给一桌客商端酒,见他进来,斜眼打量了一下他这一身风尘仆仆的庄稼汉打扮,懒洋洋地问:“住店?”

“小哥,麻烦问问,店里怎么个章程?”周大树陪着笑脸,小心翼翼地问道,“什么价?”

那伙计用抹布擦了擦手,语速飞快地报账:“大通铺,一人一晚五文钱,只管个遮风挡雨的铺位,被褥自备!单间,最次的三十文一晚,就一张炕,啥也没有。好点的带桌椅的,五十文往上。”

周大树心里飞快盘算,五个人住大通铺就是二十五文,单间最便宜也要三十文,还不算他们人多住不下。他继续问:“那……住单间有热水不?走了一天,想擦洗擦洗。”

“热水?”伙计像是听到了什么新鲜事,嗤笑一声,“后院井里冷水管够,自己打去。要热水?一文钱一瓢,现烧的,要么?”

“吃饭呢?”周大树不死心,想着万一能吃点热乎的。

伙计指了指墙上挂着的水牌,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些菜名和价格:“素面八文一碗,带点油腥的杂碎汤十文,烙饼三文一张。酒水另算。”

周大树一听这价格,心里直咂舌。一碗素面就够住一天半大通铺了!他连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们就住店,吃食自己带了。” 他最终做出了决定,“给我们来五个大通铺的位子。”

“成,二十五文,钱付了,自己找地方挤去。铺位在那边大屋,先到先得,去晚了就得睡门口了。”伙计收了钱,指了指旁边一个黑黢黢、门口挂着破旧棉帘的大房间,就不再理会他了。

周大树走出来,对眼巴巴望着他的几人摇了摇头:“问清楚了,大通铺五文一个位,啥也没有。热水要钱,吃饭死贵。咱们就住大通铺,吃自己的干粮,我去买几瓢热水,大家擦把脸,烫烫脚解解乏就行。”

周石墩和几个侄子对此毫无异议,他们早就习惯了这种出门在外的辛苦。庄稼人,能省一文是一文。

另一边,王记的赵雄也进去问了价钱。他出来后,直接对驿馆伙计道:“要一间单房。” 他指的自然是那三十文一晚的单间。然后,他看了一眼身旁的陈青,补充道:“再要两瓢热水,送到房里。”

转头对孙二狗和钱老六说,“你们辛苦下,睡通铺把。”。孙钱二人对此似乎习以为常,自觉地说:“头儿,那我们俩就去睡大通铺了。” 赵雄点了点头,便领着微微低着头、不怎么说话的陈青,径直走向那相对安静的单间区域。

安顿好驴车和货物,周大树只花两文钱打了两瓢热水,混着井里打上来的冷水,让五个爷们轮流就着破木盆擦了擦身子和泥泞的脚。虽然简陋,但热水拂过皮肤,还是驱散了不少疲乏。

晚餐就是围着店里的篝火,啃着自家带的硬邦邦的死面饼子,嚼着咸菜疙瘩和生萝卜。驿馆大堂里飘来的面香和酒肉气味,勾得周大牛几个年轻后生直咽口水,但看着周大树平静无波的脸,谁也没敢吭声。

赵雄,陈青在单间里没出来,孙二狗和钱老六则凑钱买了一碗杂碎汤,就着自带的干饼,吃得呼呼作响,看得周家这边更是眼馋。

夜色渐深,平安驿的大通铺里,汗味、脚臭味、草料味混杂在一起,形成一股浓重而沉闷的气息。累了一天的周家几个后生和王记的孙二狗、钱老六挤在靠墙的一溜铺位上,虽然身体疲乏,但因白日的见闻和新环境,一时难以入睡。

黑暗中,周水生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好奇,低声问旁边的孙二狗:“孙哥,你们赵头儿……对那位陈小哥,可真够上心的啊?还专门开了单间,这得花不少钱吧?” 他到底年纪小,问得还算含蓄。

孙二狗在黑暗中含糊地“嗯”了一声,似乎不想多谈:“东家吩咐的,要照顾好陈小哥。”

他不明说,反而更勾起了周家年轻人的兴趣。周大牛凑过来,他的想法更直接些,瓮声瓮气地猜测:“俺看那陈小哥个子小小的,手上也没茧子,不像是干粗活的人。该不会是……是你们东家亲戚,或者哪个掌柜的儿子,跟着出来见世面的吧?赵头儿是奉命保护?”

钱老六翻了个身,面朝墙壁,只丢下一句:“少打听,睡觉。”

他这回避的态度,让周水生心里像有只小猫在抓挠。他脑洞大开,压低声音,带着一种发现秘密的兴奋:“诶,你们说……赵头儿对陈小哥那么照顾,端茶递水的,该不会是……像戏文里说的,那种‘贴身长随’?或者……是认了干亲?” 他隐约觉得两人关系不一般,但以他的见识,也只能想到这些。

周大牛听得懵懂,顺着话茬傻愣愣地问:“干亲?啥干亲?比亲兄弟还亲?”

一直没说话的周铁锁忽然闷闷地插了一句,带着乡下人的直白和粗野:“俺看不像。那眼神……俺在村里看二愣子瞅他新媳妇就是那样。该不会……赵头儿有那走旱道的毛病吧?” 他这话一出,连他自己都觉得说得过了,赶紧闭上了嘴。

周石墩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忍不住在黑暗里踹了周铁锁一脚,低喝道:“铁锁,胡吣啥呢!”

孙二狗和钱老六在另一边铺位上,听着周家几个小子越猜越离谱,却只是说“睡觉了”,既不肯定,也不否认,这种暧昧的态度更是助长了年轻人的想象。

周水生的胆子也大了起来,话越发没遮拦:“我看铁锁哥说得没准有道理!要不然,两个大老爷们,挤挤大通铺怎么了?非要花那个冤枉钱住单间?肯定有鬼!说不定晚上……”

眼看这几个小子的对话越来越不堪,从单纯的好奇变成了带着猥琐意味的臆测,再发展下去还不知道要说出什么混账话。一直闭目养神,实则竖着耳朵听的周大树猛地咳嗽了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在嘈杂的背景音中清晰地传入几个侄子耳中:

“够了!嘴上都没个把门的!出门在外,莫论人非!都给我闭眼睡觉!明天天不亮就得赶路,谁要是腿软掉队,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周大树毕竟是长辈,还是车队的头。周水生、周大牛几人顿时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鸡,噤若寒蝉,赶紧把脑袋缩进散发着霉味的薄被里,不敢再吱声。另一边,孙二狗和钱老六也不想聊下去了,刚好睡觉。

大通铺里终于只剩下此起彼伏的鼾声、磨牙声和窗外隐约的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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