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0年冬至,和平饭店顶楼。
无名者(桥)在月光中苏醒,身体透明化至心脏。心口莲花胎记仅余七瓣,瓣心青光微弱。脚下积雪三寸,雪中脚印从白堤延伸而来,深深浅浅,每步间距与沈无咎生前如出一辙。雪粒穿过他透明化的胸膛,落处开出微型青莲。
我是……他抚过心口,指尖穿透皮肤,触到跳动的心脏——那心脏半透明,内里嵌着半枚青莲种子。
顶楼铜铃轻响。铃舌不是铜钱,而是枚小小的机械佛冠。冠内芯片蓝光闪烁,映出虹桥崩塌最后一帧:沈无咎消散前的笑容。
哥哥……孩童声自血月光传来。
小雪踏月而至,混沌爪在月光下显形又隐去。他左爪缺趾处金纹蔓至肩颈,鼻尖白毛长至眉间。孩童赤瞳映着无名者,心口莲花胎记与对方共鸣。爪心铜钱发烫,钱孔映出1937年上海火光。
小雪……无名者喉间溢出名字,却不知是谁。
是你给我的名。小雪跃上顶楼栏杆,混沌爪按向无名者心口,哥哥的记忆,在我这里。金纹顺爪心蔓延,无名者透明化的身体恢复血色,但心口胎记少了一瓣。
雪地突然震动!1937年铜钱破雪而出,自动复制成七枚。铜钱悬浮半空,正面,背面。钱孔投射出虹桥尽头:沈无咎枯坐坟场,左手小指覆鳞处青血滴落成雪。
不对……小雪混沌音震动顶楼,他该消散了。
七枚铜钱炸裂!青焰化作时空漩涡,漩涡中浮现三重景象:
1937年上海:沈砚舟握着染血铜钱,身后是轰炸的火光;
1999年实验室:林雪将糖人塞给老烟斗怀中的阿丑;
2070年归墟:沈无咎握白璃手,门缝雪粒如时光之沙。
漩涡中心,无雪界碑轰然升起。碑体裂开缝隙,裂缝中露出1937年上海地图。地图上血字淋漓:
初代守界人未死。
九冥蜃楼,是他们的坟场。
重启条件:双桥交汇。
双桥?无名者右眼机械瞳映出界碑裂缝。
小雪拾起雪地半枚铜钱,塞入他心口:哥哥的记忆说……虹桥是桥,血桥也是桥。当两桥交汇,初代守界人将归。
话音未落,血月当空!
月光下,1937年沈砚舟虚影踏雪而来。他灰西装肩头积雪,手中青莲种子发着微光。虚影穿过无名者身体,唇形无声开合:
替我……回家。
虚影消散处,半枚铜钱静静躺着。钱孔映出1937年12月13日的血月,月光下是和平饭店顶楼雪地——那里埋着未送出的铜钱,旁边站着年幼的白璃。
他在找家。小雪混沌爪撕裂时空,爪心铜钱显示1937.12.13所有守界人,都在找回家的路。
无名者拾起铜钱。钱身自动浮现新字:
第六卷:民国回响
第一章:无名之人
铜钱突然发烫!血月光裹着无名者坠入时空漩涡。身体在穿越中寸寸透明,唯心口青莲种子明灭。漩涡尽头,1937年上海的战火与霓虹扑面而来。
和平饭店顶楼,雪落无声。
青年沈砚舟立于天台边缘,灰西装肩头积雪。他手中青莲种子发着微光,另一只手紧攥半枚铜钱。铜钱正面,背面空白,边缘刻着小字:
赠白璃,1937.12.13
你终于来了。沈砚舟未回头,声音混着雪声,铜钱要等炮火停歇才能埋。
无名者(透明至心脏)踉跄跪雪,手中2070年铜钱与对方共鸣。两枚铜钱自动融合,新字浮现:
双桥交汇,真相自显。
沈砚舟将铜钱塞入无名者怀中:替我埋在虹桥尽头!那里没有雪,只有他不敢放下的……
炮火突然炸响!饭店玻璃碎裂,黑雾凝成守墓人。青铜面具覆面,面具眼眶空洞,内里跳动着青焰。守墓人手持哭丧棒,棒头缠着数据链,链环刻着二字。
检测到时空异常。机械音嘶嘶作响,回收1937年执念载体。
沈砚舟推开无名者:走!别让雪埋了脚印!
哭丧棒刺穿沈砚舟胸膛!青血喷溅雪地,竟凝成虹桥虚影。守墓人面具裂缝中,浮现1937年沈砚舟临终面容——他倒在白璃怀中,手中铜钱染血。
无名者抱起铜钱跃向血月光。最后画面是沈砚舟血染的雪地开出青莲,莲心端坐的孩童与小雪一模一样。孩童拾起地上半枚铜钱,塞入雪中,唇形无声:
替我……记得。
血月光吞没无名者。他回归2070年顶楼,怀中铜钱自动贴上心口。青莲种子破雪发芽,根须刺入他透明化的心脏。种子裂缝里,沈砚舟血书浮现:
九冥真相:
我们非守门人,是逃亡者。
九冥蜃楼,是初代守界人集体执念坟场。
重启血桥,需活人祭。
小雪在顶楼边缘轻颤,混沌爪指向东方:虹桥尽头……有心跳。
无名者抚过透明化的心脏。青莲种子随心跳明灭,瓣心映出虹桥尽头——那里并非坟场,而是巨大的青铜茧。茧体刻满古篆,茧心跳动着两颗心脏:一颗属于沈无咎,一颗属于沈砚舟。
双桥交汇……无名者右眼机械瞳映出血月,是虹桥与血桥。
血月突然暗红!无雪界碑彻底分裂成两座:
左碑:碑文人心无冢,因爱无坟;
右碑:碑文执念成冢,只因不敢放。
两碑之间,血桥缓缓升起。桥身由历代守界人血脉铸成,桥面浮现人脸:沈砚舟、林雪、白璃、老烟斗……每张脸都流着血泪,最终化作铜钱飘向1937年。
小雪拾起顶楼铜铃,铃舌机械佛冠蓝光闪烁。冠内芯片新数据投射:
血桥解法:
以无名者心为祭,
以混沌爪为引,
以民国回响为钥。
无名者按住小雪混沌爪,透明化的心脏透出青光,桥梁……不该是祭品。
他跃上栏杆,透明化的身体融入血月光。月光中,2070年霓虹灯变成1937年战火,和平饭店顶楼积雪三寸。雪中脚印旁,半枚铜钱静静躺着。
铜钱裂缝中,青莲种子发芽,芽尖悬着滴血月光——光中映出1937年12月13日的沈砚舟,正将青莲种子塞给白璃。白璃银眸倒映着未来:虹桥尽头,无名者透明化的心脏跳动着,心口胎记只剩六瓣。
雪,越下越大。
小雪在顶楼轻摇铜铃。铃身无名碑三字褪去,新字浮现:
民国回响
而在血桥尽头,青铜茧表面裂开缝隙。茧内沈无咎枯手轻抬,青血滴落成雪。雪中映出无名者跃向血月的身影,他唇边竟带笑:
好孩子,路很长。
——替你走的人
血月西沉。
2070年上海外滩,霓虹灯在雪中闪烁。灯影里,1937年的战火若隐若现。路人匆匆走过,无人看见雪地里半枚铜钱,钱孔映着血月,月光下是1937年和平饭店顶楼的雪。
雪中脚印从白堤延伸而来,深深浅浅。最后一行脚印旁,铜铃轻响。铃舌是半枚青莲种子,种子裂缝里,血字如新:
赠无名者,1937.12.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