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林天看似回归了规律的都市生活。他大部分时间待在“创源谷”基地深处的私人静室,巩固修为,推演功法,偶尔会去苏半夏的办公室,听她汇报公司近况,或与慕芷晴探讨一些技术难题。但更多的时候,他的神识会如同无形的触角,悄然掠过江城,关注着两个“点”——一个是江城大学操场上的陆凡,另一个,则是即将搬入他隔壁公寓的叶轻语的堂妹,叶暖暖。
黄昏时分,林天再次将目光投向了江城大学。这一次,他没有仅仅观察陆凡的训练,而是将神识更加细致地渗透过去,感知着他每一次呼吸的韵律,每一块肌肉的颤动,乃至精神世界的波动。
陆凡的训练依旧疯狂。除了常规的负重跑、蛙跳、引体向上,他还自己增加了许多近乎自虐的项目:用拳头反复击打缠满麻绳的木桩,直到指关节破皮流血;在沙坑里进行高强度的摔跤模拟,浑身沾满沙土,如同一个泥人。
但吸引林天的,并非这种表面的刻苦。而是陆凡眼神中那种近乎燃烧的、对力量最纯粹的渴望,以及每一次力竭倒地后,挣扎着爬起来时,眼中一闪而过的、对病榻上母亲的担忧和守护的坚定。这股信念,支撑着他超越生理极限,也让他原本普通的筋骨,在一次次极限锤炼中,发生着微妙的蜕变。
“根骨尚可,但这份心性,尤为难得。”林天心中评价。外家横练功夫,最重修心。没有一颗百折不挠、向死而生的心,再好的根骨也难成大器。陆凡这块璞玉,值得雕琢。
他心念一动,一道微不可查的神识传音,跨越空间,落入了正在基地健身房指导新队员的陈曦耳中。
“陈曦,去江城大学找陆凡。试试他的实战反应和应变能力,不必留手,但注意分寸。”
正对着沙袋挥汗如雨的陈曦动作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兴奋:“是,师父!”
她立刻收拾东西,换了身便于行动的休闲服,如同一阵风般离开了基地。
与此同时,在林天所住的高档公寓楼下,一场小小的搬家“喜剧”正在上演。
“哎呀!小心点!那个箱子里是我的手办!绝版的!”
“师傅,这边这边!轻拿轻放啊!”
一个充满活力的女声叽叽喳喳地指挥着搬家公司的工作人员,正是叶轻语的堂妹,叶暖暖。
她今天穿了一件印着卡通猫爪的粉色卫衣,搭配牛仔裤和运动鞋,扎着丸子头,整个人充满了青春气息。她正手舞足蹈地指挥工人将大包小包的行李搬进电梯,其中不乏各种可爱的玩偶、成箱的零食和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绘画工具。
林天恰好从外面回来,看到这热闹的一幕,脚步微微一顿。
叶暖暖眼尖,立刻发现了他,眼睛一亮,像只欢快的小鹿般蹦跶过来:“哇!你就是林天哥哥吧?我是暖暖,叶轻语的堂妹!我刚搬来你隔壁!以后我们就是邻居啦!”
她说话像连珠炮一样,笑容灿烂,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热情。
林天看着眼前这个充满活力的女孩,与她堂姐叶轻语的清冷严谨形成了鲜明对比,倒是让他觉得有些有趣。他微微颔首:“你好,欢迎。”
“林天哥哥,你看起来好酷哦!”叶暖暖毫不避讳地打量着林天,眼神中充满了好奇,“跟我姐说的一样!她说你超级厉害,是‘盘古’的大boSS!不过我觉得你比我想象的年轻多了,也没那么吓人嘛!”
林天被她直白的话语弄得有些莞尔,这女孩的性格,倒是和她笔下的那些活泼角色很像。
“需要帮忙吗?”他看着堆满走廊的箱子,随口问道。
“不用不用!”叶暖暖连忙摆手,“搬家公司搞定啦!不过……”她狡黠地眨眨眼,“林天哥哥,我初来乍到,对附近不熟,以后要是迷路了或者有什么好吃的店,我可不可以问你呀?”
看着她那副“我就是要套近乎”的可爱模样,林天难得地没有拒绝,淡淡一笑:“可以。”
“太好啦!谢谢林天哥哥!”叶暖暖欢呼一声,然后又风风火火地跑去指挥工人了,“师傅,那个画架轻点!很贵的!”
林天摇了摇头,输入密码,走进了自己的公寓。这个新邻居,看来会给他的生活带来不少“热闹”。
……
江城大学,那片僻静的小树林。
陆凡刚刚结束一轮疯狂的击打训练,双手缠着的绷带已经被鲜血浸透。他靠在树干上,大口喘气,感受着肌肉撕裂般的酸痛和力量增长带来的细微快感。
就在这时,陈曦的身影再次出现。
“陆凡,接着。”陈曦抛给他一瓶跌打药酒,“师父让我来看看你进步如何。”
陆凡接过药酒,眼神一凝:“陈师姐,请指教!”
这一次,陈曦没有留手。她身形一动,如同鬼魅般贴近,掌风凌厉,直取陆凡中路!速度比上次快了何止一倍!
陆凡瞳孔骤缩,危急关头,地下拳场磨练出的本能被激发到极致!他不退反进,一记凶悍的贴身肘击,试图以伤换伤!
“咦?”陈曦轻咦一声,似乎有些意外陆凡的反应如此果决狠辣。她变掌为爪,闪电般扣向陆凡的手肘关节!
陆凡只觉得肘部一麻,力道瞬间被化解!但他战斗经验丰富,借势拧身,一记低扫腿如同钢鞭般扫向陈曦下盘!
“嘭!”
陈曦不闪不避,小腿微微一震,陆凡只觉得像是踢中了铁柱,一股反震力传来,整条腿又麻又痛!
两人在树林中快速交手,拳脚碰撞声不绝于耳。陆凡将毕生所学发挥到极致,攻势凶猛,悍不畏死。但陈曦始终游刃有余,她的招式简洁高效,每每在关键时刻化解陆凡的杀招,并给予恰到好处的反击,让他痛入骨髓却又不伤根本。
几分钟后,陆凡浑身青紫,气喘如牛,几乎站立不稳,而陈曦依旧气息平稳。
“好了。”陈曦停手,看着虽然狼狈却眼神依旧倔强不屈的陆凡,满意地点点头,“反应不错,够狠,也懂得变通。就是技巧太糙,发力方式不对,浪费了不少力气。”
她走上前,伸手在陆凡几个酸痛的穴位上不轻不重地按了几下,一股柔和的气劲透入,陆凡顿时觉得疼痛缓解了大半。
“谢谢陈师姐!”陆凡由衷感谢。
“别谢我,是师父让我来的。”陈曦摆摆手,“师父说了,下周末,让你去‘创源谷’基地一趟,他有东西给你。”
陆凡闻言,身体猛地一震,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喜光芒!林先生要亲自见他?!
“我一定准时到!”他激动地大声道。
陈曦笑了笑,转身离开。她知道,师父这是要正式给这块璞玉,敲下第一锤了。
夜幕降临,陆凡忍着浑身的酸痛,一瘸一拐地走向兼职的便利店,心中却充满了火热的希望。而林天公寓的隔壁,则传来了叶暖暖欢快的歌声和收拾东西的叮当声,为这宁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生气。
林天站在自家阳台上,看着江城的万家灯火,神识中反馈着陈曦的汇报和隔壁女孩的动静,嘴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都市的生活,果然比冰川之下,要有趣得多。而培育新苗,看着他们成长,也别有一番乐趣。
只是不知,这份宁静,又能持续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