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冰雪手腕印记骤然发烫,她未等那金属指节触及肌肤,袖中银针已如雨洒出。
三枚钉入关节缝隙,一声轻响,蓝光熄灭,机械指僵在半空,像被抽去魂魄的枯枝。
尉迟逸风剑未出鞘,一脚踹向地缝边缘,碎石飞溅,压住后续探出的金属触须。
他目光一凝,剑锋顺势横扫,寒光过处,数根刚冒头的机械臂齐根断裂,断口处渗出银灰色液滴,落地即蚀出焦黑小坑。
“不止一根。”他低声道,剑尖点地,感知自地脉传来。
话音未落,四面八方的地面接连炸裂。
金属肢体如藤蔓破土,扭曲伸展,迅速组成半人高的人形机械,双目泛着冷蓝微光,齐齐转向中央三人。
它们不进攻,也不言语,只是列阵,围拢,步步逼近。
头顶虚空忽然震荡,空气如水波荡漾,一道巨大光门自虚无中浮现。
门高百丈,边缘刻满星轨纹路,缓缓旋转,透出幽银冷光。
门后,黑影成列,铠甲森然,肩甲上皆烙有“巡”字古印。为首者踏空而出,身形修长,面覆银白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瞳孔如机械齿轮,缓缓转动。
“守门人血脉。”那声音自面具后传出,无起伏,无情绪,像从极远处传来的钟鸣,“交出活体钥匙,可免清算。”
严冰雪将风宝雏鸡护在怀中,雏鸡羽毛稀疏,气息微弱,颈后星纹忽明忽暗。
她冷笑:“你们口口声声说它是钥匙,现在又叫它炸弹?谁给你们的资格定罪?”
尉迟逸风冷眼旁观,突然开口,语气中满是嘲讽。
“你们口中的控制,就是用机械臂拖走老妇,用编号标记蛊虫,用战舰围剿血脉?”他声音冷如霜刃,“若这就是‘秩序’,那我们宁可乱。”
首领抬手,身后战舰群自光门中缓缓驶出,舰体漆黑,炮口林立,能量波动如潮水般压来,“风宝雏鸡已连接三十七个平行时空节点,若不加控制,界壁将在七日内崩塌。”
风宝雏鸡虽气息微弱,但体内的某种力量却如暗流涌动,似乎在与时空节点建立某种联系。
尉迟逸风剑尖划地,血自掌心滴落,沿地缝蜿蜒而下。
他不看首领,只盯着那血迹它未散,反而自行延展,勾勒出一幅星图轮廓,与地底残阵隐隐呼应。
“你们口中的控制,就是用机械臂拖走老妇,用编号标记蛊虫,用战舰围剿血脉?”他声音冷如霜刃,“若这就是‘秩序’,那我们宁可乱。”
首领面具微动,齿轮眼缓缓收缩:“最后通牒。交出风宝,或与之同毁。”
严冰雪低头,见雏鸡眼睑微颤,似在挣扎。
她指尖一挑,金针刺入其耳后,轻捻三转。
雏鸡忽然振翅,发出一声尖锐鸣叫非雏音,非鸟语,而是一串高频震荡,直刺耳膜。
刹那间,她与尉迟逸风腕上印记同时暴闪,血光冲天。
地面那幅血绘星图轰然亮起,银光如网,向四周扩散。
巡查者阵型中,数名机械战士动作一滞,眼中蓝光紊乱,竟互相碰撞,阵列出现裂隙。
“它听到了。”严冰雪低语,“不是命令,是信号——来自战舰内部。”
尉迟逸风目光一凛,剑尖猛然下压,将更多鲜血注入地脉。
血纹迅速补全星图最后一角,中央浮现出一座六芒星阵,阵心刻着半个“门”字,与徽章背面纹路完全一致。
光门后的首领猛然抬头,厉喝:“系统异常!封锁力场!”
话音未落,战舰群中一艘突然偏转炮口,炮管对准同僚,能量核心急速充能。
红光闪烁,倒计时启动。
“自毁程序激活。”尉迟逸风冷声道,“你们的‘净化协议’,反噬了吧?”
首领怒极,抬手一挥,剩余战舰齐齐锁定三人,炮口泛起刺目白光。
压制力场再度降临,如无形巨手,试图剥离他们腕上印记。
严冰雪只觉血脉如被抽丝,冷汗滑落,却仍死死抱住风宝。
“你不是炸弹。”她咬破舌尖,一口血雾喷在雏鸡心口,同时将青铜徽章按入其胸羽之下,“你是门。是我们要开的门。”
徽章触体瞬间,风宝全身一震,体内竟浮现出微弱星图投影,如萤火般在空中闪现一瞬,随即隐没。
那图,与尉迟逸风血绘的星图,分毫不差。
尉迟逸风踏前一步,剑尖划地,以血为引,将星图扩展为三人护阵。
血光成环,将严冰雪与风宝纳入其中。他抬头,直视首领,声音如铁:“门由谁开,由守门人定。”
首领面具裂开一道细纹,齿轮眼高速旋转:“你们竟敢亵渎巡查者律令!启动全面清剿!”
炮口白光暴涨,能量充能至极限。
就在此刻,尉迟逸风剑锋猛然插入阵心,血如泉涌。
星图轰然炸亮,银光直冲天际,与头顶光门剧烈共鸣。
那艘已启动自毁的战舰猛然调转炮口,这一次,不再对准同僚,而是对准了光门本身。
炮火轰出,光门剧烈震荡,边缘星轨寸寸崩裂。
首领怒吼:“不可能!图腾早已失传!”
“失传?”尉迟逸风冷笑,掌心血流不止,却仍稳握剑柄,“你们忘了,血比代码更早写下规则。”
严冰雪抱紧风宝,见其羽毛虽落,星纹却愈发明亮。她低声道:“它们怕的不是你失控,是怕你醒来。”
风宝微微抬头,眼中紫光流转,再次张喙。
这一次,叫声不再是高频震荡,而是一段清晰节奏,短长交错,如古老密语,又似某种编码。
那声音穿透炮火轰鸣,直入战舰群核心。
一艘战舰的炮口忽然停顿,能量回流,倒计时中断。
又一艘,炮管缓缓下垂。
首领面具彻底碎裂,露出一张毫无表情的金属面孔,口中却发出人类的怒吼:“V-10序列已被清除!为何还能触发图腾?!”
尉迟逸风眼神坚定,剑锋猛然一转,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直指那摇摇欲坠的光门残影。
严冰雪抬手,抹去脸上血痕,将徽章重新挂回药囊。
她看向尉迟逸风,又低头看怀中雏鸡,声音冷如寒铁:
“他们用编号标记我们,用战舰围剿我们,用律令审判我们。”
她顿了顿,指尖轻抚风宝残羽。
“可他们忘了门一旦认主,钥匙便只听命于守门人。”
尉迟逸风剑尖微颤,血滴落地,星图未灭,反而蔓延至四面石壁。
整座地窖,皆被银光笼罩。
光门外,战舰群已乱作一团。自毁倒计时此起彼伏,炮火误击不断。
首领立于残破光门前,金属面孔扭曲,抬手指向三人:
“你们以为这就结束了?”
严冰雪冷笑:“我们从没以为会轻松。”
尉迟逸风剑锋一引,血光如龙,直指天穹。
风宝振翅,发出最后一声鸣叫。
那声音,与战舰核心的波动,完全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