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刚爬上窗棂，寒冰就被脑海里的系统提示音吵醒了。
「恭喜宿主完成成就，与轩尘韵好感度达到95，系统奖励功法《圣魂破虚步》，请与轩尘韵对话获取。」
他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脸茫然地挠了挠头：“睡一觉好感度还能涨？昨晚那下……不算数吗？”
想不通就不想了，寒冰麻利地收拾好自己，朝着轩尘韵的住处走去。
而此时的轩尘韵，却一夜未眠。
作为天命者，她从未见过自己的前世。哪怕是多年前那场几乎让她放弃一切的变故，也未曾触动过那段尘封的记忆。
可昨晚与寒冰聊完后，她的心境却翻起了从未有过的波澜。
躺在床上，她的思绪一遍遍回放着昨夜的对话，意识朦胧间，忽然坠入一片绚烂的花海。
熟悉的眩晕感传来，轩尘韵扶着头，看着脚下无边无际的繁花，轻声自语：“这是……我的心境？”
“嘿，这边！”
一道既成熟又带着几分活泼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轩尘韵抬头，只见湖边的小亭里，坐着一个与自己有九分相似的女子，正笑着朝她招手。
她一个瞬移来到亭中，与那女子相对而立。
对方的眉眼、神态，甚至连微微蹙眉时的模样都与自己如出一辙，只是那双眼睛里，藏着一种历经世事后的通透与洒脱。
“你是……我的前世？”轩尘韵轻声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确定。
那女子——轩尘昭，挑了挑眉，露出惊讶的表情：“喔，不愧是我的转世，眼光倒是准得很。”
轩尘韵盯着她，追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轩尘昭笑着给自己倒了杯茶，推到她面前：“别急，先尝尝这忘忧茶。有些事，得慢慢说。”
茶水入喉，一股清冽的暖意淌过心口，轩尘韵紧绷的神经渐渐松弛下来。
“你昨晚是不是对那小子动了心？”轩尘昭开门见山，眼底闪着促狭的光。
轩尘韵脸颊微热，却没否认，只是轻声道：“他……和别人不一样。”
“那是自然。”轩尘昭放下茶杯，语气认真起来，“他可是能撬动三界格局的人。不过你也别担心，你们的缘分，早在千年前就结下了。”
“千年前……”
轩尘韵的低语在花海亭阁间回荡，脑海中那道模糊的画面骤然清晰——
烽烟漫天里，她站在那个玄甲男人身前，只来得及回眸一笑，便转身踏入法阵，魂体化作灵子簌簌消散。
原来，那不是虚妄的幻觉。
“是啊。”轩尘昭望着湖面涟漪，眼神悠远如深潭，
“当年我与他的前世……也算有过一段渊源。可惜为了天下苍生，终究是牺牲了自己，没能走到最后。如今看来，倒是让你们这一世续上了。”
轩尘韵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微凉的杯沿，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那些被她刻意冰封的记忆，此刻如投入石子的静水，层层涟漪下翻涌着血色的碎片——
亲友在邪灵爪下灰飞烟灭的瞬间，临终前绝望的眼神，午夜梦回时总在眼前炸开的刺痛……
“前辈！”她猛地站起身，声音因压抑的颤抖而破碎，
“身为天命者，我们本就该继承未竟的使命！可您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
轩尘昭脸上的笑意瞬间淡去，神情骤然严肃如冰：
“你的经历，我都看在眼里。你身边最亲近的人因邪灵牺牲，那种眼睁睁看着一切崩塌的无力感，我深有体会……”
“既然看得到！”轩尘韵的声音陡然拔高，积压千年的委屈与不甘在这一刻决堤，
“那您为什么不在那时出现？为什么我拼尽全力，还是救不了他们？！”
如果能早点得到启示，如果能再强一点……或许结局就会不同。
这些诘问哽在喉间，最终只化作一声压抑的哽咽。
她知道，怪罪他人是无能者的懦弱，但那种深入骨髓的无力，实在太痛了。
轩尘昭苦笑着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后将瓷杯重重顿在石桌上，清脆的裂响惊飞了亭外的雀鸟：
“世人都羡慕天命者的转世，说什么能得通天力量，能成万众敬仰的人万众。”
她抬眼直视轩尘韵，目光锐利如刀：“那都是放屁！”
“想成天命者，就得受常人不能受的苦。化尘之力灼烧经脉时，归虚之力撕裂神魂时，哪一次不是在剜心剔骨，考验你能否在万劫不复前守住本心？”
字字句句如重锤砸在轩尘韵心上。那些修炼时深入骨髓的剧痛，
那些独自对抗邪灵的漫漫长夜，
那些在绝望边缘反复挣扎的时刻，此刻忽然有了跨越时空的共鸣。
原来，这世间从没有轻而易举的强大。
情绪渐渐平复，她重新坐下，声音沙哑如磨砂：“前辈……”
轩尘昭抬手打断她，语气忽然变得郑重：“其实这次来，我并非要传授你什么绝世功法。凭你如今的能力，早已不逊于我当年。我只是想拜托你一件事。”
轩尘韵抬眸，对上她沉甸甸的目光，缓缓颔首：“您说。”
“不论你的使命最终能否完成，”轩尘昭凝视着她，一字一句道，“答应我——这一世，一定要和他走到最后。”
湖面的风骤然静止，花海的香气仿佛凝固在空气里。
轩尘韵望着眼前与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容，那双眼睛里没有了往日的洒脱，只剩下跨越千年的期许，像一份沉重的托付。
她沉默片刻，最终轻轻点头，声音虽轻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坚定：“我答应您。”
话音落下，花海开始变得透明，轩尘昭的身影渐渐化作光粒，消散在晨光里，只余一句余音在亭间回荡：“记住，随心而行，便是正道。”
轩尘韵猛地睁开眼，窗外已是天光破晓。
她抬手抚上心口，那里正沉稳而有力地跳动着，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千年的时光洪流里，终于找到了归宿。
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寒冰带着点迷糊的声音：“小韵，醒了吗？”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心绪，轻声应道：“进来吧。”
门被推开，晨光随着寒冰的身影一同涌入，他手里还攥着个冒着热气的肉包，看见她便露出了傻气的笑：“刚从厨房抢的，还热乎呢！”
看着他眼里纯粹的暖意，轩尘韵忽然觉得，那些跨越千年的沉重与期许，或许不必背负得那么艰难。
她接过肉包，指尖触到他指尖的温度，唇边不自觉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如冰雪初融，带着千年未有的温柔：“小冰，我教你一套步法吧。”
寒冰一愣，随即眼睛亮得像缀了星子：“是系统说的《圣魂破虚步》？”
“嗯，”轩尘韵望着他雀跃的模样，笑意更深了些，“我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