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便利店后，四人沿着人行道往学校方向走。红雾被正午的阳光驱散了些，空气里的腥甜气味淡了，却多了层闷热的黏腻感，走没几步，额头上的汗就顺着脸颊往下淌。
王建军走在最前面，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右侧一栋灰扑扑的建筑：“前面那是个废弃的建材仓库，我前几天路过时看过，里面空间大，还堆着不少空水桶，正好适合陈阳练异能。”
苏晚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仓库的铁皮屋顶锈迹斑斑，几扇窗户的玻璃碎得只剩框架，门口的卷帘门半垂着，被风刮得“哐当”作响，确实不像藏着丧尸的样子。“进去看看，确认安全就练。”她握紧消防斧，率先朝着仓库走去。
靠近仓库时，苏晚放慢脚步，侧耳听着里面的动静——只有风吹过空水桶的“嗡嗡”声，没有丧尸的嘶吼。她伸手推了推卷帘门，门轴发出刺耳的“咯吱”声，露出能容一人通过的缝隙。王建军紧跟着上前，从腰间摸出打火机，点燃后往里照了照：“里面没人，只有堆在角落的水桶和木板。”
四人依次钻进仓库，苏晚随手将卷帘门拉到只留一条缝，既能通风，又能挡住外面的阳光。仓库里光线昏暗，灰尘在从缝隙透进来的光柱里飞舞，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木材的味道。角落里堆着十几只空水桶，旁边还摞着一叠薄木板，确实是练异能的好地方。
“就这里了。”苏晚走到水桶旁，拿起一只倒扣的桶，翻过来晃了晃，没有积水，“陈阳，你先试试控制不同水量的水流，从少量开始，慢慢增加，找到发力的感觉。”她从空间里取出半桶水，倒进空桶里，“先从这半桶开始，别着急，稳着来。”
陈阳点点头，走到水桶前，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右手。他盯着桶里的水面，在心里默念着之前操控水流的感觉，指尖慢慢泛起一层湿润的凉意——几滴水珠从水面升起，悬浮在他掌心上方，像几颗透明的玻璃球。
“很好，先保持这个状态。”王建军站在一旁，抱着胳膊观察，声音里带着鼓励，“别光想着让水流起来，要感受它的重量，就像手里握着一团软棉花，既要抓牢，又不能太用力。”
陈阳照着王建军的话调整，努力稳住掌心的水珠。可没坚持几秒，水珠就失去控制，“嗒嗒”地掉回桶里，溅起细小的水花。他皱了皱眉，重新尝试——这次升起的水珠多了几颗，却还是没几秒就掉了回去，掌心也开始发烫，像有团小火在烧。
“别急，第一次练都这样。”赵玥走过来，递给他一瓶水，“歇会儿再试，你刚才在便利店演练已经很棒了，慢慢来肯定能行。”
陈阳接过水，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缓解了掌心的灼热感。他看着桶里的水，想起之前在图书馆用水流杀丧尸的场景——那时候生死关头，水流能凝聚成尖锐的水箭，现在刻意练习，反而控制不好。
“不是你能力不够，是心态不一样。”王建军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生死关头，你的注意力高度集中，所有力气都往一处使；现在没危险，你心里没那么紧张，反而容易分心。你试试把水桶想成丧尸的头，把水珠想成要射出去的武器，集中精神盯着一个点。”
陈阳眼前一亮，重新走到水桶前。他闭上眼睛，在脑海里回忆丧尸扑过来的画面——腥臭的气息、通红的眼睛、抓向自己的爪子……恐惧和愤怒瞬间涌上心头，掌心的凉意再次升起，这次不再是几颗水珠，而是一小股水流，像条细蛇般缠绕在他的指尖。
“就是这样！”王建军的声音里带着兴奋，“别停，把水流凝聚成箭，朝着木板射过去！”
陈阳猛地睁开眼睛，盯着不远处的薄木板，指尖的水流瞬间收紧，化作一支筷子粗细的水箭，“嗖”地射了出去。水箭擦着木板边缘飞过，“啪”地撞在仓库的铁墙上，溅成一片水花。
“差一点！”赵玥忍不住喊道，“再瞄准点，你能行的！”
陈阳没有气馁，重新凝聚水流。这次他不再想丧尸，而是盯着木板上的一个小钉子眼，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射中它，一定要射中它！”水流在掌心凝聚、收紧，化作比刚才更细的水箭，朝着钉子眼射去——
“噗嗤！”
水箭精准地穿过钉子眼，在木板后面溅起一小片水渍。
“中了！”陈阳兴奋地喊道，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他终于找到了控制水流的窍门，不再是之前那种慌乱的、无意识的操控，而是能精准地瞄准目标。
苏晚也露出了笑容，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进步很快，再试试用更多的水，凝聚更粗的水箭，看看能不能穿透木板。”
陈阳点点头，这次直接将桶里的半桶水凝聚起来。水流在他的操控下，像条奔腾的小蛇，盘旋着升到空中，然后慢慢收紧，化作一支手臂粗细的水箭。他深吸一口气，将水箭朝着薄木板射去——
“砰！”
水箭狠狠撞在木板上，薄木板瞬间被穿透，留下一个拳头大的洞，水箭继续向前飞，撞在铁墙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太好了！”赵玥激动地鼓掌，“陈阳，你太厉害了！”
王建军也满意地点点头：“不错，有进步。但光会射水箭还不够，战斗时遇到多只丧尸，你不可能一只只射，得学会控制水流限制它们的行动。”他顿了顿，看向苏晚，“能不能找只活丧尸来？让陈阳试试用水流冻住它的关节。”
苏晚点点头，从空间里取出之前准备好的绳子：“我去外面找只普通丧尸，你们在仓库里等着，我把它绑过来。”她拉开卷帘门，快速消失在红雾中。
没一会儿，苏晚就拖着一只被绳子绑住的丧尸回来了。丧尸穿着破烂的衬衫，头发黏在满是血污的脸上，嘴里发出“嗬嗬”的嘶吼，身体疯狂挣扎，却被绳子捆得死死的。苏晚将它拖到仓库中央，用钉子把绳子固定在地上：“好了，它跑不了，陈阳可以开始试了。”
陈阳走到丧尸面前，心里还是有些发怵——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面对活丧尸，虽然知道它被绑住了，却还是忍不住想起之前被丧尸抓伤的场景。
“别怕，它伤不到你。”王建军走过来，拍了拍他的后背，“你想想，要是现在不练，以后遇到这样的情况，你和你的队友都会有危险。”
陈阳深吸一口气，握紧拳头，重新看向丧尸。他抬起右手，掌心凝聚出水流，这次不再是水箭，而是一大团水雾。他集中精神，努力降低水雾的温度——掌心的凉意越来越浓，水雾渐渐变成了白色，落在地上的水珠瞬间结成了小冰晶。
“很好，把水雾朝着它的腿泼过去！”王建军在一旁指导，“集中精神控制温度，别让冰化了！”
陈阳点点头，将白色的水雾朝着丧尸的双腿泼去。水雾落在丧尸的裤子上，瞬间冻结成一层薄冰，将它的小腿裹得严严实实。丧尸疯狂挣扎，冰面出现了几道裂纹，却没有碎。
“再加层冰！”苏晚喊道，“把它的膝盖也冻住，让它彻底动不了！”
陈阳立刻加大水流，更多的水雾泼向丧尸的膝盖。冰层越来越厚，从脚踝一直冻到大腿，丧尸的双腿彻底被固定在地上，再也无法挣扎，只能靠上半身疯狂扭动，发出愤怒的嘶吼。
“成功了！”陈阳兴奋地喊道，他终于做到了，不仅能凝聚水箭，还能控制水流冻住物体！这段时间的压抑、恐惧、自责，在这一刻全部烟消云散，只剩下满满的成就感。
苏晚趁机上前，举起消防斧，对着丧尸的头颅狠狠劈去。“噗嗤”一声，丧尸的头颅被劈开，黑红色的血喷溅而出，身体抽搐了几下，彻底不动了。
她转过身，看着陈阳，脸上露出了真诚的笑容：“做得很好，以后我们团队又多了个厉害的帮手。”
赵玥也跑过来，递给陈阳一条毛巾：“快擦擦汗，你刚才肯定费了不少劲。”
陈阳接过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心里暖暖的。他看着眼前的三人，突然觉得，末世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有苏晚这样强大可靠的队长，有赵玥这样细心温暖的队友，还有王建军这样经验丰富的前辈，他们一起战斗，一起进步，一定能在这场灾难中活下去。
王建军走到水桶旁，又倒了半桶水：“别高兴得太早，刚才只是练了冻腿，你还得试试冻胳膊、冻关节，甚至冻丧尸的嘴巴，让它没法咬人。”他顿了顿，语气严肃，“末世里的危险随时都在，只有不断提升自己，才能保护自己，保护队友。”
陈阳收起笑容，认真点头：“我知道了王叔，我会继续练的，争取尽快熟练掌握所有技巧。”他重新走到水桶前，举起右手，开始练习冻住不同的物体——先冻住木板，再冻住空水桶，最后甚至尝试着冻住地上的碎玻璃，每一次成功，都让他的信心多一分。
苏晚和赵玥没有打扰他，而是在仓库里整理物资。苏晚从空间里拿出压缩饼干、矿泉水和药品，分门别类地放好；赵玥则拿出笔记本，记录刚才陈阳异能的变化——“水能凝聚成箭，可穿透薄木板；能降低水温，冻结物体，冰层厚度约3厘米，可持续5分钟以上”。
王建军则在仓库里巡视，检查有没有潜在的危险。他发现仓库的角落里有个通风口，虽然不大，却足够让丧尸钻进来，于是找了几块木板，用钉子将通风口封死。
时间一点点过去，夕阳透过卷帘门的缝隙照进仓库，给地面镀上了一层金色。陈阳的异能越来越熟练，不仅能快速冻住物体，还能控制冰层的厚度——想让冰层薄点，就少用点力；想让冰层厚点，就集中精神加大水流。他甚至能同时冻住两只空水桶，虽然还不太稳定，却已经是很大的进步。
“差不多了，该走了。”苏晚看了看天色，“再不走，天黑前就到不了学校了，晚上在外面太危险。”
陈阳点点头，停下练习。他的掌心有些发烫，却充满了力量——他知道，自己不再是那个只会躲在别人身后的胆小鬼，而是能为团队出力的异能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