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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只有巨大、陡峭、浑然一体的灰黑色山壁,如同天神用巨斧劈削而成,冷硬地横亘在黎明微光中,阻断了所有去路。山壁爬满千年藤蔓与厚厚苔藓,在湿冷的晨风里泛着幽暗的湿意,透着一股亘古的拒绝。

入口上方一道狭窄的石缝里,突然传来几声短促、如同鸟雀般的呼哨!

“啾啾!喳喳!啾!”

王猛和马善同时抬头。只见石缝中探出半个身影,正是负责了望的锐金卫暗哨。那哨兵看清是王猛和马善,紧绷的神情稍松,用手势迅速比划了几下,又指了指洞内方向,随即缩回身影,再次隐没在岩石与藤蔓的阴影中。

“是赵吉派来接应的人。里面已接到消息了。”

王猛低声对马善道。他锐利的目光扫过四周嶙峋的山岩与茂密的树丛,确认无异常后,快步走到山壁前一块毫不起眼、长满青苔的凸起岩石旁。那岩石约有半人高,形状古怪嶙峋,与周围山体浑然一体。只见他俯身,双臂肌肉虬结贲张,口中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哼,全身力量骤然爆发!

“嘎吱——咔!”

一阵沉闷的、仿佛沉睡巨兽骨骼摩擦的声响刺破寂静!那块巨大的岩石,竟在王猛全力推动下,缓缓地向内旋转、挪移开来!露出了后面一个仅容两人并肩通过的、幽深黑暗的洞口!一股混合着山腹深处阴凉水汽、泥土腥味以及淡淡烟火气的复杂气息,猛地从洞口涌出。

“快!依次进洞!不准喧哗!不准停留!”

王猛压低声音,急促如鼓点,同时示意锐金卫守住洞口两侧,弩箭警惕地指向外侧山林。

流民们被这鬼斧神工般的入口惊得倒吸凉气,但身后无形的恐惧如同鞭子,驱赶着他们。在锐金卫无声的催促下,怀着对未知的忐忑,如同细流汇入深潭,依次钻进了狭窄、幽深的洞口。

就在最后几名流民即将进入时,马善目光沉静地扫过洞口外最后一片山林,确认没有尾随的痕迹,这才紧随队伍之后,最后一个踏入黑暗。

脚下是湿滑、凹凸不平的天然石径,石壁冰冷,凝结的水珠不时滴落,发出“嗒、嗒”的轻响,在这死寂、压抑的通道中被无限放大,压抑感几乎令人窒息,只能听到彼此粗重的喘息和衣物摩擦石壁的窸窣声。

就在绝望的黑暗几乎要将人吞噬时,前方透出一片开阔些的、带着暖意的微光!人群的脚步不自觉地加快了些许。

当最后一名流民踉跄着走出甬道,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却又再次颠覆了所有人的认知!

巨大的石凹展现在眼前,仿佛被天神巨斧劈开山腹后留下的宏伟伤疤。凹深十余丈,形似一个巨大无比的倾斜石碗,碗底相对平坦开阔,积着薄薄的苔藓和碎石。四面皆是陡峭如削、高达数十丈的灰黑色岩壁,如同沉默的巨人围拢拱卫。靠近石壁根部的地方,顽强地生长着一些高大虬劲的松柏,在凹地中投下斑驳的阴影。此刻已是黄昏,夕阳的余晖艰难地从头顶那一线狭窄的天空斜射下来,将冰冷的岩石染上一层暖金色。山外的酷暑被彻底隔绝,凹内弥漫着一股岩石特有的、沁人心脾的冰凉水汽,令人精神一振。

而更令人震撼的,是这片天然绝境中呈现出的、几乎不可能的人间烟火!

凹地中央较为开阔平坦的区域,此刻已经聚集了许多人。熊熊燃烧的几大堆篝火驱散了深凹的暮色与寒意,火光跳跃,映照着无数张疲惫却带着希冀的脸庞。巨大的陶釜架在火上,里面翻滚着浓郁的、散发着肉香的乳白色汤汁,热气腾腾,诱人的香气弥漫在冰冷的空气中——那是山寨储存的咸肉干和大量采挖的野菜熬煮的救命汤。温良那魁梧的身影正站在一口最大的陶釜旁,亲自用长柄木勺搅动着汤汁,虬髯上沾着点点汗珠。金葵则带着张魁、石岳等人,快速穿梭在或坐或躺的流民间,低声询问着,指挥着山寨的妇人将一碗碗滚烫的肉汤分发给每一个新来者。

“排好队!每人都有!老人孩子先来!”

韩勾洪亮的声音在凹地中回荡,带着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食物的香气如同最强烈的召唤,让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流民们眼中爆发出近乎贪婪的光芒。在锐金卫和山寨汉子们的维持下,队伍缓慢却有序地移动着。当粗糙的陶碗捧在手中,感受着那滚烫的温度,当第一口混合着肉香和野菜清香的浓汤滑入干涸的喉咙,温暖的不只是肠胃,更是那颗在恐惧和绝望中浸泡了太久的心。许多人捧着碗,眼泪无声地涌出,混合着汤汁一起咽下。这是几个月颠沛流离、朝不保夕的日子里,从未敢奢望的安稳与饱足。

马善站在人群边缘一块稍高的岩石上,目光沉静地扫过捧着碗狼吞虎咽的人群,扫过那些蜷缩在母亲怀里、小口啜吸着热汤的孩子,最后落在那位抱着生病女娃的妇人身上。韩勾正蹲在妇人身边,小心地检查着孩子的状况,低声说着什么,并从随身的皮囊里取出几片草药递给妇人。马善微微颔首,对身边的王猛低语:

“告诉韩勾,全力救治,所需草药若库中不足,明日立刻派人去采。另外,清点一下,看看人群中是否还有急需诊治的伤患病人,集中安置到东面那排干燥的石洞里去。”

“是,二当家。”

王猛应声而去。

饱食后的疲惫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流民们大多蜷缩在篝火旁相对干燥的地面上,很快便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鼾声。凹地暂时陷入了饱食后的宁静,只有篝火燃烧的噼啪声和远处溪流的淙淙水响。

次日清晨,天光初透,鹰愁涧的“心脏”便开始强劲地搏动起来。

凹地中央的空地上,临时支起了几张粗糙的木案。赵吉带着几个识字的山寨老人和锐金卫,开始进行一项至关重要的工作——登记造册。

“姓名?籍贯?家中还有何人?有何手艺?一一报来!”

赵吉的声音严肃,笔尖蘸着简陋的墨汁,在一块块刮削平整的薄木牍上飞快记录。

被叫到名字的流民,惴惴不安地走上前。登记过程异常严格,不仅需要自报家门,还需同村或相识之人作证。若有疑点,立刻会被带到一旁由王猛亲自盘问。这并非不信任,而是在这乱世绝地,任何一丝可疑都可能带来灭顶之灾。一个身份不明者,可能是西岐的探子,也可能是流窜的悍匪。

“俺叫李二牛,李家坳的,家里,家里人都没了!”

一个中年汉子红着眼圈,声音哽咽。

“作证?”

赵吉头也不抬。

旁边一个老汉连忙上前:

“俺作证!他是俺们村东头的李二牛!他爹就是俺们村的铜匠!唉!可怜啊……!”

老汉欲言又止,深深地看了李二牛一眼,低下了头。

赵吉没有发觉异常,只是点点头,在木牍上写下“李二牛,李家坳,铜匠”几个字。

“俺叫孙大膀,黑石峪的!就俺一个光棍汉!力气大,会种地!”

一个身材魁梧、脸上带着一道疤的汉子大声道。

“作证?”

旁边几个流民互相看看,都点了点头:

“是孙大膀,没错,黑石峪有名的憨大胆。”

赵吉记下。

也有支支吾吾、前后矛盾,或无人作证者。一个自称来自小王庄的年轻人,眼神闪烁,对村中情形描述不清,立刻被王猛带到一旁。盘问之下,此人前言不搭后语,最终承认是附近一股小股流匪的探子,想混进来摸清情况。王猛脸色一沉,二话不说,两名锐金卫上前将其拖走,结局不言而喻。这无声的肃杀,让所有流民心头凛然,更加不敢有丝毫隐瞒。

登记持续了大半天。最终,五百余流民的身份得以初步厘清:其中青壮男丁三百一十七人,妇孺老人一百八十九人。匠户不多,铁匠三人,包括李二牛,粗通木工的七人,会制陶的两人,懂些草药的一个老妇人。余者,皆是世代耕种的农夫或只会出力的杂役。

登记完毕,便是分配居所。鹰愁涧的“住宅区”,主要集中于凹地西面相对平缓的坡地。那里,一排排依山而建的奇特建筑,早已让流民们暗自惊叹。

粗壮笔直的杉木、松木被深深打入坚实的坡地作为立柱,高出地面足有六尺。立柱之上,用纵横交错的梁枋构成宽阔稳固的平台。平台之上,是用厚实的木板或劈开的竹篾精心拼合、再用泥巴混合草筋仔细涂抹缝隙的墙壁和屋顶。最令人惊奇的是,这些吊脚楼并非独门独户!它们如同一条巨大的长龙,紧紧相连,背靠着陡峭的山壁,面向凹地中央。一条长长的、用圆木铺设的宽敞走廊,贯穿了整排建筑,如同巨龙的脊梁。走廊外侧设有齐腰高的木栏杆。每隔一段距离,便有坚固的木梯从走廊通往下方。整排建筑格局统一,方正实用,与其说是民居,不如说更像一座精心规划的军营壁垒!一楼那高悬的空间里,用粗大的圆木栅栏分隔成一个个围栏,里面圈养着山寨的牛羊鸡鸭,粪便的气味被山风吹散不少。

“抓阄!”

负责分配的山寨头目钱豹抱着一个蒙着布的陶罐,声音洪亮,

“有家口的,以家为单位,抓一个阄!阄上写着房号!没家口的,八人一组,选个组长出来抓阄!抓到哪间,就住哪间!公平公正,全凭手气!”

流民们紧张又期待地排起长队。抓到靠中间、位置好的,喜形于色;抓到靠边或地势稍陡的,也并无怨言,毕竟头顶有瓦,楼下有牲口棚,远比露宿荒野强百倍。李二牛带着他救下的一个孤儿,抓到了一间位置不错的屋子。孙大膀和另外七个光棍汉组成一组,也分到了一间。

当流民们顺着木梯,第一次踏上那悬空的走廊,推开属于自己的那扇木门时,简陋却坚固、干燥而温暖的室内空间,让许多人再次红了眼眶。屋内陈设简单至极:靠墙是用厚木板拼成的大通铺,铺着干燥的茅草。角落里有几个粗陶烧制的储水罐。墙上钉着几根木楔,用来挂衣物。但这一切,已足以称之为“家”。

安顿下来仅仅是开始。鹰愁涧的运转,如同巨大的齿轮,严丝合缝,容不得半分懈怠。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尖锐的竹哨声便刺破了凹地的宁静。

“日轮战训!集合——!”王猛炸雷般的声音在西面吊脚楼下的空地上响起。

三百余名青壮流民,连同原有的山寨青壮,被迅速编入“日轮”。他们被要求排成整齐的队列,领取“武器”——削尖磨利的硬木长矛,或者沉重的石斧、石锤。王猛和锐金卫的老卒们如同最严厉的教头,吼声震天:

“挺直腰杆!目视前方!你!说你呢!腿分开!站稳!”

“握紧矛!想象前面就是西岐狗的喉咙!刺!用力刺!”

“石斧不是烧火棍!劈下去!用腰力!要像劈开仇人的脑袋!”

训练简单、粗暴、枯燥,却充满了血腥的实战气息。汗水很快浸透了粗麻衣衫,沉重的石斧让许多人的手臂颤抖不已。一些习惯了散漫的山寨旧部,仗着几分资历和老油条心态,开始偷懒耍滑,动作敷衍。

“喂,张老三,你他娘没吃饭啊?那石斧举得跟娘们绣花似的!”

一个原山寨的喽啰对着旁边一个流民青壮嗤笑道,自己手上的石矛也是有气无力地晃悠。

那叫张老三的流民汉子脸涨得通红,闷头用力劈砍着面前的木桩,不敢回嘴。

“就是,练这玩意儿有屁用!真碰上西岐的铁甲,还不是送死?”

另一个山寨老油条跟着附和,干脆把石斧拄在地上歇气。

他们的声音不大,却像毒虫般在队列中蔓延,引得一些意志不坚者也松懈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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