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冰宫之主，远古秘辛
那声音响起的刹那，小伟全身的血液仿佛都被冻结！
并非物理意义上的寒冷，而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与威压！他甚至无法回头，只觉得周身空间都被一股无形而庞大的力量彻底禁锢，连体内奔腾的混沌之力，都如同陷入琥珀的飞虫，凝滞不动！
背上的素心，那微弱的生命之火，在这股威压下更是摇曳欲熄！
冰宫之主！它竟然一直就在这里？或者说，它无处不在？
小伟的心沉到了谷底。在这等存在面前，他之前所有的挣扎、所有的努力，都显得如此可笑和渺小。
“不必紧张，小家伙。”
那冰冷苍老的声音似乎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在小伟身后响起。紧接着，那令人窒息的威压如同潮水般退去，空间的禁锢也随之解除。
小伟猛地转身，混沌之力瞬间遍布全身，警惕地望向声音来源。
只见在那冰洞的入口处，不知何时，多了一道身影。
那并非预想中庞大狰狞的冰魔，而是一个身形颀长、近乎透明的人形。它仿佛由最纯净的玄冰雕琢而成，周身流淌着淡淡的蓝色光晕，面容模糊，只能看到一双深邃如万载寒渊、仿佛蕴含着星辰生灭的冰蓝色眼眸。它没有散发任何强大的气息，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却仿佛与整个寂寒渊、与这方天地规则融为一体。
它只是存在，便定义了这一方的“寒冷”。
“前……辈。”小伟喉咙干涩，艰难地吐出两个字。他无法判断对方的意图，但那份绝对的实力差距，让他不得不保持最基本的敬畏。
冰宫之主那双冰蓝眼眸落在小伟身上，仿佛能穿透他的血肉，直视他体内那混沌的核心，以及背上气息奄奄的素心。
“混沌之体……有趣。竟能承载光暗，容纳生死，如今连这寂灭寒意，也试图化为己用。”它的声音平淡无波，却带着洞悉一切的意味，“你是无数岁月来，第一个踏足此地，并非为了毁灭，而是为了……救人的生灵。”
它的目光又转向那株冰髓兰，或者说，“寂灭幽兰”。
“你们称它为冰髓兰，取其生机寒髓之意。但在更古老的年代，它名为‘寂灭幽兰’，诞生于万物终结之地，绽放于永恒寂寥之中。一丝生机藏于死境，正是其玄妙所在。”冰宫之主缓缓说道，“你要用它，救这女娃的性命？”
“是！”小伟毫不犹豫地回答，眼神坚定，“请前辈成全！晚辈愿付出任何代价！”
“代价？”冰宫之主那模糊的脸上，似乎泛起一丝极淡的涟漪，像是……嘲弄？“你能付出什么代价？你那尚未成熟的混沌本源？还是你那驳杂不纯的归墟气息？”
它竟然连归墟都知道！小伟心中再震。
“看来，你经历了不少。”冰宫之主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时空，看到了小伟身上残留的归墟印记，“能从那里挣脱，还带出了一丝‘寂灭’真意，融入己身……你的运道，倒是不错。或者说，是‘它’选择了你？”
“它？”小伟敏锐地捕捉到这个字眼。
冰宫之主却没有解释的意思，它转而问道：“你可知道，这寂寒渊，以及我，为何存在？”
小伟摇头。他对此一无所知。
“此界，并非天然生成。”冰宫之主的声音带着一丝悠远的沧桑，“乃是远古一场大战后，某位无上存在陨落时，其本源道则与一件破碎的先天灵宝‘定界珠’碎片结合，演化而成。我，便是那定界珠碎片残留灵性，结合此地方物寂灭之意，诞生的意识。”
定界珠碎片？！小伟瞳孔骤缩！黄玄廷提到的“定界石”，难道与这“定界珠”有关？
冰宫之主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继续道：“你所知的‘定界石’，不过是定界珠微不足道的一点边角料，流落在外，被凡人所得，奉为至宝。真正的定界珠，早已破碎，其最大的一块核心，便化作了这寂寒渊的基石，也是维持此界不至于彻底坍缩归墟的关键。”
小伟听得心神激荡，这些秘辛，远超他的想象！远古大战？无上存在陨落？定界珠破碎？这一切，似乎都指向了某个更加宏大而古老的谜团。
“那……黄家与幽冥的计划，前辈可知？”小伟忍不住问道。
“窥得一二。”冰宫之主语气依旧平淡，“一群蝼蚁，妄图以邪法引动归墟之力，借‘钥匙’撬动定界石，进而影响定界珠碎片，打开通往……某个地方的通道罢了。痴心妄想。”
它的语气中带着一种俯视众生的漠然。
“他们……会成功吗？”小伟紧张地问。
“原本有几成可能。”冰宫之主的目光再次落在小伟身上，“但现在，钥匙脱离了掌控，甚至提前接触了归墟，还来到了这里……变数，已然产生。”
小伟心中一动，似乎把握到了什么：“前辈的意思是……”
“寂灭幽兰，可以给你。”冰宫之主直接说道，“甚至，我可以助你彻底炼化吸收它，不仅能救这女娃，更能让你对‘寂灭’真意的领悟更上一层，补齐你混沌之道至关重要的一环。”
小伟没有欣喜，反而更加警惕。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尤其是面对这等古老存在。
“条件是什么？”
冰宫之主那冰蓝眼眸中，闪过一丝赞赏：“很简单。他日，若你能真正执掌混沌，踏足彼岸，需回来此地，助我……脱离这永恒的囚笼。”
“囚笼？”小伟一愣。如此强大的存在，竟然自称被困？
“定界珠碎片维系此界，亦束缚了我。”冰宫之主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我与此界同存，亦与此界同朽。唯有真正的‘超脱’之力，方能斩断这因果锁链。”
它看着小伟，眼神深邃：“而你，是无数年来，我看到的，唯一具备那种‘可能性’的生灵。”
小伟沉默了。这个承诺，太过沉重。执掌混沌，踏足彼岸？那是什么样的境界？他连想都不敢想。
但看着背上气息越来越微弱的素心，感受着体内那因冰宫之主话语而隐隐共鸣的混沌核心与归墟印记，他知道，自己没有选择。
这不仅是为了救素心，似乎也关乎到他自身命运的轨迹。
“我答应你！”小伟抬起头，目光坚定地与那冰蓝眼眸对视，“若真有那一天，我必归来，助前辈脱困！”
“善。”
冰宫之主微微颔首。它抬起那由纯粹寒冰构成的手指，对着那株寂灭幽兰轻轻一点。
幽兰轻轻摇曳，月白色的花瓣脱落，化作一道流淌着生命寒光的溪流，缓缓飞向素心，没入她的眉心。同时，那三片翡翠般的叶子则飞向小伟，融入他的胸膛。
刹那间，小伟只觉得一股无法形容的、兼具极致生机与终极寂灭意味的磅礴能量，在体内轰然爆发！他的混沌核心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旋转，贪婪地吞噬、炼化着这股力量，整个人的气息，开始发生某种本质的蜕变……
而素心那苍白如纸的脸上，也迅速恢复了一丝血色，微弱的气息开始变得平稳、悠长……
冰宫之主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那双冰蓝眼眸深处，仿佛有万古的冰霜，正在悄然融化。
承诺已成，种子已播下。
未来的因果，将走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