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康往前凑了凑,看着黎夏手里的空白通行证,眼睛立刻亮了:“我会写,我来试试。”
黎夏从怀里摸出几本鬼子的证件递给老康:“你可以照着这上面的名字填。”
这是之前在津门码头从那几个鬼子身上搜到的,就算路上有人盘查,凭他们的浪人身份,应该也不会有人细看,唬唬人还是可以的,大不了就跟他们干。
老康对照着通行证上的名字写好,随便拿起一本站起身,对几人道:“你们先在这歇会儿,我去车站把票买了。”
老赵忙跟着起身:“我跟你一块去,多个人多个照应。”
“不用,赵大哥。”黎夏摇摇头,“你留在这更稳妥,我一个人目标小,办事也快,很快就回来。”她顿了顿,从空间里摸出几把手枪,塞到几人手里,“这个你们拿着,防身用。不到万不得已,别亮出来。”
小马握着冰凉的枪身,心里一紧:“小夏姑娘,你一个人去……真没事?”
“放心。”黎夏扯了扯斗笠的系带,遮住半张脸,“别忘了,我现在可是东洋浪人。”她冲众人扬了扬下巴,转身朝着公园外走去,木屐踩在石板路上,“嗒嗒”声渐渐远去。
公园里只剩下老赵几人,老康把通行证折好,塞进怀里:“这小夏姑娘,胆子是真大,心思也细,咱们能碰上她,是福气。”
老赵点点头,目光望着黎夏离开的方向:“是啊,等到了老家,得好好跟组织说说她的功劳。”
黎夏顺着街边的树影往前走,斗笠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
到了火车站,她没走正门,绕到车站侧面的职员通道,门口守着个挎着枪的哨兵。
见黎夏走来,哨兵抬手拦住她:“站住,证件!”
黎夏慢悠悠地掏出自己的通行证,一手握着腰间的武士刀,用蹩脚大夏语:“我的,找站长。”
哨兵接过通行证看了看,见上面印着“佐藤”的名字,还有清晰的印章,又瞅了瞅黎夏一身浪人打扮,没再多问,侧身让开了路:“站长在二楼,我带您去吧。”
黎夏“嗯”了一声:“前面带路。”
站长室在二楼,木质楼梯踩上去“吱呀”作响。
哨兵带着黎夏走到挂着“站长室”牌子的门前,刚要敲门,黎夏摆摆手推开他,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站长正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见有人进来,抬头刚想呵斥,看到黎夏的打扮和腰间的武士刀,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慌忙站起身,鞠躬道:“阁下有何吩咐?”
黎夏把通行证拍在桌上,开门见山:“听说安西有一个武艺高手,我们一行七人要去安西,找他决斗,扬我天皇之威,请为我们安排几张去安西的卧铺票,今天中午那班。”
站长看到黎夏昂首挺胸的骄傲样子,不敢怠慢,连忙点头:“请阁下稍等,我这就去办!”
他忙起身出去令人喊来调度:“快去,给这位大人调出七张卧铺票。”
调度虽然有些为难,也不得不把之前给几个商户留出的票拿给黎夏:“大人,这里是卧铺票,给您安排在相邻的两节车厢,可以吗?”
黎夏接过车票,数了一下,确认了上面的信息,掏出法币数了数拍在桌子上,转身离去。
“阁下慢走!”站长一路跟到门口,看着黎夏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才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这些浪人真是惹不起,稍不注意就可能挨顿打。
黎夏走出车站,没直接回公园,绕到旁边的杂货铺,又买了些日用品。这才往公园的方向走去。
公园里,老赵几人正坐立不安,见黎夏回来,都松了口气。
“票买到了?”老赵迎上来,声音里带着急切。
黎夏把车票递给他:“买到了,咱们两节车厢挨着。”
小马凑过来看车票,眼睛瞪得溜圆:“卧铺?咱们还能坐卧铺?”
“当然。”黎夏笑了笑,拍了拍腰间的武士刀,“别忘了,咱们现在是‘大人物’。”
众人看着她脸上那撮滑稽的胡子,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之前的紧张和担忧,在这笑声里渐渐消散了。
黎夏看了看时间,起身:“走吧,带你们去咖啡厅开开洋荤。”
黎夏带着众人往咖啡厅走,几人站在咖啡厅门口,透过玻璃能看到里面的卡座上没有几个人。
推开玻璃门,便能闻见咖啡香,混着烤面包的焦香。
服务员看到他们的浪人打扮,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却还是躬身问道:“几位客人,请问有预定吗?”
黎夏回道:“要个靠窗的包间,每个人来一份咖啡,再给我们来一壶茶,再上两份刚烤出来的西式糕点。”
侍者不敢怠慢,连忙领着他们往二楼走。
进到包间后,等服务员一离开,几人都靠坐在椅子上松弛下来。
小马最先忍不住了:“这地方可真讲究,我都不敢大声说话。”
“我咋坐着感觉浑身不得劲。”老康坐在椅子上直扭屁股。
黎夏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她“嘘”了一声,就听见敲门声传来,接着侍者端着托盘走了进来,上面摆着咖啡,茶壶和夹着奶油的蛋糕。
“您点的咖啡和点心,请慢用。”他放下东西,躬身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小马盯着那蛋糕,咽了口唾沫:“这玩意儿看着甜滋滋的,能好吃不?”
“尝尝不就知道了。”黎夏端起咖啡抿了一口,随即咧了咧嘴,没放糖,有点苦。她其实也没喝过几次咖啡,上辈子在末世,这种东西早成了奢侈品。
老赵学着她的样子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小口,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这啥味儿啊?又苦又涩,还不如咱家的糙茶好喝。”
老康也试了一口,咂咂嘴:“确实不咋样,还是喝茶对我的胃口。”
唯有廖凯,慢悠悠地用小勺搅着咖啡,眯着眼道:“这玩意儿得慢慢品,跟人生似的,先苦后甜。”
众人被他逗笑了,包间里的拘谨渐渐散去。
众人坐在这咖啡厅的包间,都不敢大声说话,喝不惯咖啡的,便倒了茶。
几人在咖啡厅坐到十点多,黎夏起身:“走吧,咱们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