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庄里没什么客人,黄老板正坐在柜台后扒拉算盘,听见脚步声抬头,见是个面生的后山,他头都没抬。
伙计迎上来招呼她:“客人想买啥,随便看。”
黎夏看都没看他,而是走到黄老板跟前,掏出枪抵在他的额头上:“让伙计关门!”
黄老板颤着声,硬着头皮道:“你知道我儿子是谁吗?”
黎夏把枪又往他额头上送了送,声音冷得像冰:“黄老板,你儿子现在可保不了你的命,你最好听我的!”
黄老板吓得脸色惨白,忙对伙计道:“快,关门,关门!”
伙计只不过是为了混口饭吃,自然没必要跟黎夏拼命,听话的把店门关上,把门板上上。
黄老板也不知道黎夏到底为何而来,他小心翼翼的开口:“好汉,有话好说,要钱我给,要布随便拿……”
“我要找黄忠良。”黎夏扫了眼店里的伙计,“让你的人去喊他来,就说家里出了急事,让他立刻回来,不许提我的事,也不许耍花样。”
黄老板抖着嗓子看向伙计,哆哆嗦嗦吩咐:“去、去找少爷,说我、我突然心口疼,让他赶紧回来!”
伙计忙点头:“这就去!”
黎夏喊住他:“说你们老爷昏过去了,要不行了,记住,如果说漏嘴,让黄忠良知道我在这儿,你们老爷的命就没了!”
伙计忙答应一声,说着小门离开去找黄忠良。
黎夏反手把门关上,用绳子把黄老板捆在太师椅上,便搬了把椅子,靠在上面,手里的枪指着黄老板的头。
黄老板小心翼翼的开口试探:“好汉,我儿子到底怎么惹到您了?您放心,等他来了,我一定让他给你赔礼道歉!”
黎夏盯着他,眼神冰冷:“你儿子现在在做什么你不知道吗?好好一个大夏人,为什么要帮鬼子的欺压大夏百姓,还引以为傲?”
黄老板的父母渗出了冷汗,擦汗可手被捆着,他哆嗦着问道:“好汉,您是红党的人?”
黎夏嫌他聒噪,干脆拿来一块破布把他嘴堵上。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布庄的小门就被“砰”地推开,黄忠良带着四个手下冲了进来,一脸的急切:“爹,你怎么样了……”
他话刚出口,便看到黄老板被捆的结结实实的坐在椅子上,嘴还被堵着,他剩下的话顿时被堵在了喉咙里。
此时,他也看到了黎夏,手立刻摸向了腰间:“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抓我爹?”
他的手下也纷纷拿出枪指向了黎夏。
黎夏笑道:“不这样,怎么能请得动黄队长呢?”
黄忠良喝道:“我们可是有五个人,你只有一个人!”他转向身边的手下,“打死他,赏两根小黄鱼!”
“最好别动。”黎夏慢悠悠的道,她抬手勾动扳机,只听见“噗”的一声轻响,其中一个手下的额头上便多了个血洞,另一人刚要开枪,又是一声轻响,那人也软软地倒了下去。
黎夏原本不想这么做,可他们把目标对准了周老鬼,这是她容忍不了的。
整个过程快得像一阵风,黄忠良甚至没看清黎夏是怎么出手的。
他的眉心猛的一跳,黎夏已经把枪口举起,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他:“别动,都把枪放下,不然,下一个可能就是你们中的一个!”
黄忠良的手下看到倒在地上的两人,哪里还有抵抗的心思,钱他们想赚,但也得有命花才行啊。
两人小心翼翼的弯腰把枪放在地上,人也慢慢的站起,黎夏手里的枪朝两人点了点:“把自己的嘴堵上,把手捆上。”
那两人听话的把嘴堵上,又撕了布条,互相把对方捆上。
黄忠良想制止,但是黎夏用枪对着他,他又惊又怒,“你是什么人,到底想干啥?”
黎夏的声音没什么起伏:“我是什么人不重要,我问你,义庄的周老鬼在哪?”
黄忠良脸色变了变,强作镇定:“什么周老鬼?我不知道!”
“不知道?”黎夏往前走了两步,枪抵住他的心脏,“昨天晌午,你的人从赵家把他抓走,把人送到宪兵队了。”她顿了顿,看向倒在地上的两人,“你要是不说,下一个倒在地上的就是你爹。”
黄忠良看着地上死不瞑目的手下,又看看他爹惊恐的眼神,额头上渗出冷汗。
他没想到这丫头手里有带消音器的枪,更没想到她下手这么狠。
“你为什么抓他?”黎夏追问。
黄忠良咬着牙不说话,心里还想拖延时间。
黎夏看穿了他的心思,突然抬手对着他就是一枪,子弹擦着他的耳边飞过,他顿时感觉耳朵一阵剧痛,他用手捂住耳朵,吓得脸都白了。
“最后再问你一次,周老鬼在哪?你们为什么抓他?”黎夏的眼神冷得像淬了冰,“你不说,下一枪就可能打在脑袋上。”
“我说!我说!”黄忠良终于扛不住了,声音发颤,“是……是瘦猴他媳妇来找过我,瘦猴死的那天,跟他媳妇说……说刀疤刘死前喊了一声周老鬼,他要找周老鬼讹点钱,瘦猴他媳妇怀疑瘦猴的死跟周老鬼有关,我把这事儿跟松本说了,松本怀疑那老头可能是红党。”
黎夏心里十分悔恨,到底是自己的错,如果当初直接把刀疤刘结果了,也不会有这样的结果。
她稳住心情,追问道:“周老鬼现在在哪?”
“在、在宪兵队地下室的牢房里!”黄忠良慌忙道,“我说的是真的!你放了我吧!”
黎夏盯着他的眼睛:“要是让我发现你骗我……”
“不敢!绝对不敢!”黄忠良连连点头。
黎夏盯着黄忠良的眼睛看了半晌,那里面除了恐惧再无其他,看来他说的是实话。
但她没打算放过他,这人勾结鬼子,手上沾着同胞的血,如今还敢动周老鬼,留着只会是祸害。
“你不该动他!”黎夏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指尖轻轻勾动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