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忠良眼睛一亮,挥挥手让队员们先散了,带着刀疤刘进了办公室,反手带上门:“啥消息?赶紧说!要是真有用,少不了你的赏钱!”
刀疤刘搓着手,脸上堆着讨好的,只是嘴角有些发僵,说话时带着点说不清的古怪:“黄队长,要系……额提供的……消息有用,能不能……让额……进便衣队……混口饭吃?”他感觉舌头像是裹了层浆糊,费劲才把话说囫囵。
黄忠良盯着他看了半天。这刀疤刘怕不是昨晚喝断片了?说话舌头都捋不直,这消息能靠谱吗?
但转念一想,万一真有啥线索呢?他突然咧嘴一笑,露出几分虚假的热络:“可以,只要消息可靠,可以给你个跑腿的差事。”
“好嘞!”刀疤刘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往前凑了半步,想要开口细说,喉咙里却像卡了团棉花。“系……系这样……全天晚象,额……额……”
话没说完,他突然觉得舌头像打了个死结,嘴角不受控制地往右边歪,脑袋也跟装了转轴似的,一个劲往右拧,压根没法直视黄忠良。
黄忠良被他这模样吓了一跳,这是说胡话呢?咋还转着圈说话?
可刀疤刘心里急得像火烧。他不光脑袋不听使唤地往右转,双手也跟抽了筋似的蜷成鸡爪状,指尖抖得厉害。
他感觉自己是病了,想喊“救我”,嘴却歪成了瓢,发出来的只有“啊、啊”的怪声,眼睛也斜向了耳根,胳膊僵得像两根木棍,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紧接着,他身子一软,“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黄忠良脸上的笑瞬间僵住,心里暗骂一句:玛德,这是来讹人来了?
他抬脚踹了刀疤刘一下,见对方只是“啊啊”乱叫,毫无反应,更是火冒三丈:“废物!跑这讹人来了?”
刀疤刘倒在地上,嘴里还在“啊啊”地叫,眼里满是惊恐和不解。
他能感觉到自己还有意识,可身体像被抽走了骨头,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爬起来了。
黄忠良嫌恶地皱着眉,打心底里不想管这烂摊子。
但刀疤刘刚才那句“全天晚象”,听着像是“前天晚上”,难道这混蛋真看见了啥?
想到这,他冲门外喊来个队员:“把他拖到外面,找个大夫来看看!要是敢装病,就给我往死里揍!”
队员应声进来,像拖死狗似的把刀疤刘拖了出去。
黄忠良坐在椅子上,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心里乱糟糟的。刀疤刘到底想说啥?前天晚上,难道他真的看见了啥?
没多大功夫,便衣队旁边一家药店的王大夫被请了来。
他蹲在地上,捏着刀疤刘的手腕号了脉,又翻了翻他的眼皮,最后直起身,对着黄忠良摇了摇头:“黄队长,他这是中风了,看这样子,还挺严重。”
黄忠良心里一沉:“能不能治好?我还有话要问他。”
王大夫犹豫了三秒钟,咂咂嘴说:“不好说啊。他这病来得猛,他这嘴角歪、眼斜、手脚僵,都是重症的样子。我可以给他扎上几针,开几副药试试,能不能醒过来,全看他自己的造化。”
黄忠良摆摆手:“你尽力治吧,药钱我出。”要不是想从刀疤刘嘴里撬出点东西,他才懒得管这档子事。
王大夫拿出针包,在刀疤刘的人中、虎口等穴位上扎了几针。
半小时后起了针,他又开了张药方,说道:“要是三天以后还没什么效果,我就无能为力了。”
黄忠良喊来个队员,把药方递给他:“去抓药。另外,把这疯子弄到后面宿舍,让李阿斗和赵二狗先照顾着。”
刀疤刘就这么被拖进了李阿斗和赵二狗的宿舍。
两人看着床上嘴歪眼斜、流着口水的刀疤刘,面面相觑。
这是他们加入便衣队的第一个任务?照顾个中风的瘫子?
而且刀疤刘他们之前也认识,每次见他们都是非打即骂,他们是真的不想管。
“这……这要咋照顾啊?”赵二狗挠着头,一脸茫然。他们俩也没伺候过病人啊。
李阿斗也想不明白,他忙追出去,对送刀疤刘来的人赔着笑脸:“大哥,能不能给个明示,这人要怎么照顾啊?”
那人也没多想,对他说道:“队长有事要问他,你们要是能让他好起来,就是大功一件。”
李阿斗谢过那人,回来跟赵二狗说了,赵二狗也没啥主意,便问李阿斗:“你说咋办?”
李阿斗皱着眉,最后咬咬牙说道:“还能咋办?队长发话了,照办呗。咱俩分个工吧。”
“咋分?”赵二狗问。
李阿斗眼珠一转,抢先说道:“咱们还不熟悉,刚开始肯定累,上午还是我来吧,咱们熟悉熟悉,下午你再来。”
赵二狗:……你还怪好的,问题是,这上午都过去一半了……
不管赵二狗怎么想,两人还是这么定了下来。
李阿斗想的倒是挺好,他觉得半上午肯定过去的很快,可惜天不遂人愿,意外就这么突如其来。
两人刚商量完,一股恶臭突然钻进鼻孔,又腥又臊,直冲脑门。
“啥味儿啊?”赵二狗捏着鼻子往后退了两步。
两人顺着臭味看过去,只见刀疤刘那张扭曲的脸,憋得通红,他的身体不听使唤,但是心里却明白着呢,他刚才没忍住,拉了……
“曰……”李阿斗差点没吐出来。
这么倒霉吗?现在跟赵二狗调换还来得及吗?
赵二狗这会儿上来聪明劲儿了,他端起地上的空盆,捏着鼻子就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喊:“阿斗,你给他把裤子脱了,我去帮你打水!”
说完他拎着盆就跑了,这屋里太臭了,实在待不下去了,现在他有些庆幸,自己不是上午班。
等赵二狗从食堂打完热水回来,就见李阿斗的鼻子里插了两卷纸,地上扔着几张报纸,上面还沾着刀疤刘拉出来的黄不拉几的……
见他进来,李阿斗用报纸把地上的脏东西一卷,踢到门口,又从他手里接过水盆:“二狗,帮我把这堆扔了,我给他擦擦身子。”
赵二狗很无语,你干活就不能干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