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鬼真诚的说:“真不知道,长官,你说……”说到这,他故意神秘兮兮的问道,“这底下能不能有个什么大墓?”
王麻子盯着周老鬼的表情,看上去不像作假,他扭头对手下道:“想办法把这弄开!”
这时其他搜查的手下过来汇报:“队长没有发现!”
王麻子点点头,盯着手下撬地上的石板,手下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一个切入点。
“从这寇……,这儿试试……”周老鬼做出好奇又兴奋的样子,给他们出着主意。
这地窖入口是有机关的,能让他们随便打开,他就不叫周老鬼。
王麻子摸了摸下巴,对手下道:“去,到车上把撬棍拿来。”
手下很快拿来撬棍,使了吃奶的劲儿,终于把地窖入口的石板撬起来个缝。
周老鬼兴奋的在旁边喊道:“动了动了,快来个人,搬起来!”
一个手下用力去抬青石板,手刚搭上去,结果抬了一下抬不动,手一松,石板又落了下去,差点没砸到他的手。
王麻子看着周老鬼兴奋的样子,似乎真不知道这底下是空的,他对手下说:“找个东西,先把这垫起来。”
手下找来一块石板,另一个人去撬动石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地窖口盖着的石板抬了起来。
王麻子往地窖里看了看,里面黑黢黢的,他从手下手里拿来手电,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连个梯子都没有。
他指了指其中一个手下:“下去看看。”
那人跳下去,拿着手电在里面转了一圈,回到地窖口说道:“队长,里面啥都没有,空的。”
周老鬼站在洞口朝里着,难掩脸上的兴奋,听到那人说是空的,他失望的摇摇头:“我还以为是个大墓呢!”
“上来吧!”王麻子对手下说道,随后又把目光转向周老鬼,“你不知道这里面有个地窖?”
周老鬼连连摆手:“长官,我是真不知道,更何况,你也看见了,你们这么多人才把它弄开,我一个老头子,就算知道了我也弄不开啊。”
王麻子点点头,站在院子里又扫视了一圈,又盯着黎夏看了看,没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扫兴的一挥手:“走!”
周老鬼忙问道:“长官,这地窖不盖啦?万一没注意,不小心踩空掉下去咋办?”
王麻子理都没理他,带着手下呼啦啦的离开了。
看着院子里被翻得乱七八糟的,黎夏低声骂了一句:“狗汉奸,迟早收拾他们!”
周老鬼抹了汗,心总算放在了肚子里。他凑到黎夏身边小声问道:“人呢?”
黎夏往房顶的方向抬了抬下巴:“上面呢。”
周老鬼一拍脑袋:“瞧我这记性,都忘了上面有个藏身的地方。”
黎夏看向门外,眉头皱了皱:“爷爷,得赶紧给人送走。”
周老鬼点点头:“晚上吧,白天容易被盯上。”
黎夏忙了一早上,还没来得及吃早饭。她回到厨房,看到被王麻子那些人翻的乱七八糟的锅灶,叹了口气,盛了碗粥,就着咸菜吃了个窝头。
吃完饭,黎夏去街上打探消息,街上百姓议论的都是昨晚的枪声,却没有人提保险柜失窃和档案丢失的事儿。
“看来松本是把这事压下去了。”黎夏心里嘀咕,愈发觉得那档案不简单——小鬼子向来睚眦必报,这次肯吃哑巴亏,定是怕丢了更大的脸。
此时的宪兵队,松本正对着重新伪造的档案发脾气。
石井雄二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
松本把档案摔在桌上,低吼道:“这上面的标记不对!重新做!要是被军本部看出破绽,你我都得切腹!”
石井忙捡起档案,连声应着“哈依”,心里却在暗骂那个偷档案的贼——要是抓着了,非得扒了对方的皮不可。
石井无奈,只得去了档案室,把那份几张地图借出来,对照着又重新做了标记,这次自己比对了一下,确认无误,才又回去让松本查看,得到松本认可后,他把档案封上,盖上“绝密”印章,开车把档案送往驻屯军。
黎夏在街上转完了,要去宪兵队附近转了转,发现宪兵队守卫更加森严了。
她正准备离开,却在宪兵队的斜对面发现了两个可疑的人。
两人都穿着打着补丁的粗布褂子,一个国字脸的拎着菜筐,正蹲在地上,眼神不住往宪兵队方向瞟。
另一个瘦高个圆脸的刚从旁边的小卖店出来,蹲在他身边,看上去像是在问菜。
但是从对着黎夏的国字脸说话的口型,黎夏能看出来,他们说的是:“怎么样,有队长的消息吗?”
没错,黎夏会读唇语,这是父亲教给她的技能。
圆脸背对着她,她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但是国字脸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心头一跳:“他们没抓到?那队长能去哪儿呢?”
队长?难道是程远安?
黎夏心念电转,朝着他们走了过去。
国字脸显然也注意到了她,不动声色的对圆脸使了个眼色。
圆脸立刻起身,装作闲逛的样子往远处走去。
黎夏也没看他,而是来到国字脸跟前,蹲下身子拿起一把油菜问道:“这菜挺新鲜,多少钱?”
“一个铜板。”国子脸的声音有些发紧。
“我都要了。”她掏出一块大洋递了过去。
国字脸看了看黎夏手里的大洋:“我找不开。”
黎夏道:“没关系,我家就在附近,你帮我送过去,我家里有零钱!”
国字脸愣了愣,看了眼宪兵队方向:“我还有事……,要不你去换换零钱再来?”
黎夏抬起头,冲他笑了笑,声音压的极低:“我知道你们在找谁,也知道他在哪儿,想知道的话,就跟我来。”
说完她也不废话,起身就走。
国字脸心里咯噔一下,犹豫片刻,还是跟了上去。
经过圆脸时,便他使了个眼色,圆脸便也不远不近地缀在后面。
黎夏把他们引到一条僻静的胡同里,刚停下脚步,国字脸就低喝一声:“站住!”手里竟多了把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