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着鼻子拎起那卷报纸,一路小跑冲到厕所旁,“噗通”一声扔进粪坑,这才长舒了口气。
等他回来,李阿斗已经给刀疤刘擦完了,他干脆也不给刀疤刘穿裤子了,怕他再拉了还得收拾。
干脆找了两块破布,像给婴儿兜尿布似的,在刀疤刘兜上了……
刀疤刘躺在那儿,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摆弄,心里憋屈死了,好好的怎么就中风了?有话不能说,有手不能动,只能任由他们摆布。
两人收拾得差不多了,去抓药的队员也回来了,把几包药扔给李阿斗:“三天的药,三碗水,小火慢熬,熬成一碗喂给他。”说完转身就走了。
李阿斗看着手里的药包,眼珠又转了转,我刚伺候完拉,该轮到赵二狗伺候喝了。
他把药包塞给赵二狗:“二狗,你干活细心,这熬药的活就交给你了。”
赵二狗倒是没啥心眼,觉得去熬药也挺好,说不定能蹭点吃的,便拎着药包去了食堂。
而这一切,都被蹲在便衣队外大树上的黎夏看在眼里。
她亲眼看着刀疤刘走进便衣队,看着队员去请大夫,又看着他们去抓药,隐约听见大夫说“中风挺严重,未必能好”。
她又悄悄摸到李阿斗和赵二狗的宿舍外,亲眼见到了中风的刀疤刘,这才放心的返回了义庄。
“你去哪了?”周老鬼见她回来,放下手里的药瓶问道。
黎夏伸了个懒腰,道:“没事,出去转了转。”
周老鬼叮嘱道:“最近镇上不太平,黄忠良的人跟疯狗似的到处咬人,没事少往镇子里跑。”
“知道啦。”黎夏背起背篓,“我去后山采点野菜,顺便去河里摸两条鱼,给你下酒。”
说完,她顺着后墙,一个翻身出了院子,身影很快消失在树林里。
“这丫头,有门不走,天天不是翻墙就是上房。”周老鬼看着她的背影摇摇头,嘴角却带着点笑意。
等黎夏走了,他也背起竹筐,往镇子方向去了——他得去打探下黄忠良的动静。
便衣队里,赵二狗前脚刚离开,屋里又是一股臭味儿……
李阿斗真的要崩溃了,他后悔了,早知道自己就不占这便宜了。
有心不管,可要等到中午还得一个多小时,待会等赵二狗煎药回来看到,自己也不好解释。
无奈,李阿斗只能捏着鼻子继续给刀疤刘收拾。
等他收拾完,赵二狗也回来了。
他才懒得像大夫说的小火慢熬,他大火一顿咕嘟,很快三碗水就熬成了一碗,端了过来。
而且,熬药的时候,他帮食堂师傅干活,还吃了好几块猪头肉。
等药熬好的时候,又赶上馒头出锅,他就着辣椒酱吃了个热乎馒头,心里美滋滋的。
赵二狗端着药碗回来时,李阿斗刚收拾完,他把鼻子里的纸卷拽下来,对赵二狗说:“二狗,这家伙太能拉了,你刚走,他又拉了,我刚收拾完。麻烦你帮他把药喂进去吧,我喘口气。”
赵二狗刚吃了馒头,心情正好,便没推辞。
他把刀疤刘扶起来,捏着对方的鼻子,一勺一勺地把药灌了进去。
药汁又苦又涩,刀疤刘呛得直咳嗽,却只能“啊啊”乱叫。
喂完药,食堂那边吹哨,喊吃饭了。
李阿斗和赵二狗对视一眼,谁都没管刀疤刘,直接去食堂吃饭了。
吃完饭,两人很有默契的,谁都没给刀疤刘打饭。
他那么胖,少吃一顿,饿不着!
黄忠良中午从食堂吃完饭,剔着牙,晃晃悠悠地决定去看看刀疤刘。
一进门就闻见股怪味,他皱着眉走到床边,见刀疤刘还歪着头流口水,不耐烦地问:“怎么样?能说话了吗?”
刀疤刘听见他的声音,喉咙里发出“啊啊”的声响,眼睛使劲往黄忠良这边瞟,像是有话要说。
黄忠良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我问你,昨天有人还见你在街上晃悠,好好的,怎么今天就成这样了?是不是有人对你动了手脚?”
刀疤刘一听这话,急忙点头,他本来没往这方面想,经黄忠良一提醒,觉得自己肯定是被人害了!
他能想到的是黎夏,因为昨天被黎夏拍了一下,可他现在说不出来,只能一个劲“啊啊”叫,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黄忠良见他点头,心里更确定了:“你昨晚跟谁在一起了?算了,问你也白问。”
他转身出去,找来两个队员:“去给我查,刀疤刘昨天一整天都见了谁,跟谁喝过酒,去过哪些地方,一点细节都别放过!”
队员不敢怠慢,赶紧出去打听。
很快就回来了:“队长,问清楚了,白天他去了赌场,晚上有人看到瘦猴去了刀疤刘家,两人喝到半夜才散。”
黄忠良眼睛一眯,当即下令:“把瘦猴给我抓来!”
瘦猴正在赌场里浑水摸鱼,被两个便衣队员像拎小鸡似的拖到了便衣队,一路上吓得魂飞魄散:“长官,我没犯法啊!抓我干啥?”
黄忠良敲着桌子,盯着他冷冷的问道:“昨天晚上,你是不是跟刀疤刘一起喝酒了?”
瘦猴不知道为啥这么问,可是看到黄忠良的眼神,吓得腿一软就跪了下去:“长、长官,我昨晚是、是跟刀疤刘一起喝酒了。”
黄忠良盯着他,又问道:“他昨天晚上都跟你说啥了?”
瘦猴说:“他、他就说有好事儿,要发财了。”
黄忠良又追问道:“他有没有跟你说是啥事儿?”
瘦猴哆哆嗦嗦的说:“没、没说,我问了他半天,他死活不肯说。”
黄忠良猛的一拍桌子:“你说谎!他肯定跟你说了是啥事儿,你见财起意,就对他下了毒手,是不是?”
瘦猴吓得脸都白了,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真的什么都没干,我昨天离开的时候,他还好好的,长官,刀疤刘他、他到底咋了,不会死、死了吧……?”
黄忠良盯着瘦猴看了半天,心里犯起了嘀咕,难道是自己猜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