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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已至,天光并未大亮,厚重的铅灰色云层低低压在陈县上空,仿佛一块浸透了水的脏污棉絮,吝啬地滤过些许惨淡的微明。风似乎也凝滞了,唯有城外麦军大营中升起的缕缕炊烟,笔直地上升一段,然后便被无形的压力揉碎,消散在沉闷的空气里。

陈县城头,值守了一夜的汉军士卒倚着冰冷的垛口,眼皮沉重如坠铅块。他们的甲胄上凝结着露水,脸色因长期的围困和紧张而显得蜡黄憔悴。那面残破的“汉”字大旗,有气无力地垂在旗杆上,偶尔被一阵微风吹动,才懒洋洋地展开一角,露出褪色的字迹。

没有白旗。

期限已至,陈县选择了最决绝的回答。

栾布身披玄色重甲,猩红的披风在凝滞的空气中纹丝不动。他伫立在一座临时垒起的土台上,目光如冰冷的铁锥,缓缓扫过前方那座沉默的城池。他没有立刻下令,只是静静地等待着,仿佛在聆听这座城池最后的心跳。在他身后,各级将校按刀而立,神情肃穆,只有战马偶尔不安地踏动蹄子,刨起一小撮湿泥。

终于,他缓缓抬起了裹着铁甲的右臂。那一瞬间,他身后所有传令兵的身体都绷紧了。手臂挥落,动作干净利落,不带一丝犹豫。

“攻!”

没有激昂的战鼓,没有震天的呐喊,只有中军处一面巨大的黑色令旗,伴随着绞盘转动的声音,沉重而决绝地猛然挥落!

战争的机器,在一种近乎诡异的寂静中,开始启动。

首先动起来的,是阵后那些被厚重油布覆盖的庞然大物。数十名膀大腰圆的辅兵用力扯下油布,露出了天工院耗时数月、在韩信的亲自督饬下打造的攻城利器——冲阵塔楼。

这并非传统意义上追求高度的望楼或云梯。它们底座宽阔而稳固,下方装有特制的包铁木轮,结构复杂,需要上百名精壮士卒在内部合力推动。塔身并非垂直,而是带有一定的倾角,外层覆盖着浸湿、反复鞣制的厚牛皮,牛皮之上又涂抹了混合黏土与沙石的湿泥,足以抵御寻常火箭的侵袭。最引人瞩目的,是塔楼前端那如同洪荒巨兽独角般的巨型铁撞角,撞角尖端并非圆锥,而是带着狰狞的倒刺和放血槽,在晦暗的天光下闪烁着幽冷的寒光。

“嘿——呦!嘿——呦!”

内部推动的士卒喊着低沉而整齐的号子,巨大的塔楼开始缓缓向前移动。轮轴碾过被无数脚步踏实的地面,发出沉闷如雷的隆隆巨响,仿佛大地都在随之震颤。它们的目标明确——城门,以及几段被判定为相对薄弱的墙基。

与此同时,另一支特殊的部队也开始行动。约三百人,皆身着轻便的镶铁皮甲,臂膀上统一缠着醒目的赤色布巾。他们并非持握长戟利刃,而是每人背负着一个形制古怪、腹部鼓胀的深褐色陶瓮。陶瓮口被厚泥密封,引出一根粗长的、浸过油脂的麻绳药捻。这些人行动迅捷如豹,眼神冷静得可怕,在手持巨盾的同伴掩护下,以松散的阵型,借助地面上任何可能的起伏和障碍,紧随着冲阵塔楼,向城墙根快速逼近。

城头上的守军早已被惊动。守将扶在垛口上的手指因用力而发白,他死死盯着城下那几座缓慢却坚定逼近的怪物,嘶声吼道:“放箭!瞄准那些推车的!礌石!滚木!给我砸!快!”

刹那间,城头上箭如飞蝗,带着凄厉的破空声,泼洒而下。大部分箭矢钉在塔楼湿韧的牛皮和泥壳上,如同刺入败絮,难以深入。少数箭矢从了望孔或缝隙射入,引来内部几声闷哼,但塔楼前进的速度并未减缓。

“轰隆!”

一块巨大的礌石被合力推下,带着千斤之力砸在一座塔楼的侧面。塔楼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外层的泥壳簌簌剥落,露出里面的硬木结构,甚至传来了木材断裂的“咔嚓”声,推动的号子声为之一滞。但塔楼并未散架,内部似乎有坚固的框架支撑,停顿了片刻,竟又在内部士卒拼尽全力的推动下,继续向前!

“金汁!滚油!快!”守将目眦欲裂。

冒着恶臭白烟的金汁和滚烫的热油被汉军士卒用长柄木勺舀起,奋力向下泼洒。黏稠滚烫的液体顺着倾斜的塔身流淌,发出“滋滋”的声响,青烟冒起。然而,天工院显然早有预料,塔楼关键部位,尤其是顶棚和正面,额外覆盖了不易燃的湿泥和交错固定的铁皮,金汁与热油的效果大打折扣,未能引燃预想中的大火。

“砰!!!”

“砰!!!”

“砰!!!”

巨大的撞角终于狠狠地抵上了包铁的城门和坚实的墙基。每一次撞击,都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城门剧烈震颤,门闩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城墙上的守军能清晰地感觉到脚下传来的震动,灰尘和碎屑从垛口的缝隙中簌簌落下。

恐慌,如同无形的瘟疫,开始在所有守军的心中蔓延。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坚固、如此难以摧毁的攻城器械。以往的守城经验,在这些怪物面前,似乎正在失效。

就在守军的注意力、箭矢、滚木礌石几乎都被这几座吸引火力的冲阵塔楼牵制时,那些臂缠赤巾、背负陶瓮的锐士,已然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贴近了城墙根。这里是守军视觉的死角,也是弓弩难以射击的盲区。

他们三人一组,动作娴熟而迅捷。一人举盾警戒上方,另外两人则迅速将背负的陶瓮取下,小心翼翼地安置在墙根基础的凹陷处,或是用随身携带的短撬棍迅速撬开松动的砖石,制造出足以容纳陶瓮的缝隙。然后,他们将那粗长的药捻理直,掏出火折子。

“撤!”

一声尖锐的呼哨划破战场相对沉闷的喧嚣。所有赤巾锐士如同受惊的兔子,毫不犹豫地放弃原位,在盾牌手的掩护下,以最快的速度向后狂奔,撤离城墙根的范围。

城头上的守军有些茫然地看着城下突然撤退的这些小股部队,不明所以。守将心中却猛地一沉,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攫住了他。他声嘶力竭地吼道:“小心!有古怪!注意城下!”

但他的警告,淹没在撞角持续的轰鸣和士卒的嘈杂中,显得如此微弱。

也就在这时,那几个被安置在墙根的死角,毫不起眼的陶瓮旁,几点猩红的火星,在晦暗的光线下骤然亮起,贪婪地舔舐着浸油的药捻,迅速蔓延。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下一刻——

“轰!!!!!!”

第一声巨响,并非来自城门,而是来自城墙中段偏左的位置!仿佛沉睡在地底的远古巨兽发出了愤怒的咆哮,一团混杂着火光、浓烟和碎石的巨大能量从墙根猛然爆发!坚固的城墙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拳狠狠砸中,肉眼可见地向外鼓胀、崩裂,然后在一连串令人毛骨悚然的碎裂声中,轰然坍塌出一个数丈宽的缺口!碎石断砖如同暴雨般向内外两侧激射,烟尘冲天而起,瞬间吞噬了那段城墙和上面的守军。

这仅仅是开始!

“轰!轰!轰!!!”

接二连三的爆炸声在不同的墙段响起!有的在城门附近,巨大的冲击波直接将厚重的城门震得向内扭曲、裂开;有的在城墙拐角,将棱角彻底抹平;更有甚者,似乎被埋设得更深,爆炸的威力不仅向上摧毁了墙体和女墙,甚至引发了小范围的塌陷,在城墙内外都形成了可怕的陷坑!

那不是人力所能企及的破坏!是雷霆之怒!是地火喷涌!

天工院根据韩信提供的模糊思路(或许是来自超越时代的记忆碎片),由墨雪带领匠师反复试验,调整火药配比(硝、磺、炭),并创新性地使用坚固陶瓮作为容器,以增强爆破力和破片杀伤,制造出的原始但威力惊人的“震天雷”,第一次在实战中,向这个时代展露了它狰狞恐怖的獠牙!

爆炸的瞬间,城头守军的意志,随着那一段段崩塌的墙体,彻底粉碎了。距离爆炸点近的士卒,在冲击波和飞溅的碎石中瞬间化为齑粉或残破的尸块。稍远些的,也被震得耳鼻流血,五脏移位,如同醉酒般踉跄倒地,目光呆滞,完全失去了反应能力。没有被直接波及的守军,也全都僵立在原地,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茫然。他们赖以生存的坚城,在他们眼前,如同沙堡般被轻易撕裂。这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畴,这根本不是战争,这是天罚!

就连进攻方的麦军士卒,也有不少被这突如其来的、宛若神魔手段的打击惊得目瞪口呆,前进的步伐为之一顿。

唯有栾布,依旧面无表情。他早已从天工院的秘密演示中,知晓了这种武器的大致效果。他要的,就是这瞬间的毁灭与震慑!

硝烟与尘土尚未散尽,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硫磺味、血腥味和焦糊味。透过弥漫的烟尘,可以清晰地看到陈县城墙上那几道巨大的、如同被怪兽啃噬过的丑陋伤口,以及后面暴露出来的、惊慌失措的守军和城内建筑。

栾布“沧啷”一声,拔出了腰间的佩刀。雪亮的刀锋指向那最大的缺口,他运足中气,声音如同破冰而出的寒流,瞬间压过了战场上所有的嘈杂与呻吟:

“大将军有令!城破之后,鸡犬不留!”

“全军——”

他深吸一口气,怒吼声响彻战场:

“杀!!!”

最后的禁令解除,积蓄已久的杀意如同火山喷发!

“杀!!!”

养精蓄锐已久的麦军锐士,从最初的震撼中回过神来,取而代之的是被血腥气激发的狂暴与立功的渴望。他们如同决堤的洪流,又如同嗅到血腥味的狼群,发出震天动地的呐喊,挥舞着兵刃,向着那几处被“地火”撕裂的缺口,汹涌而去!

战斗,在这一刻,才真正进入了最残酷、最血腥的阶段。

冲在最前面的,是身披重甲、手持巨斧大戟的陷阵之士。他们如同铁锥,狠狠楔入缺口,与从震惊中勉强恢复、试图堵住缺口的汉军残兵绞杀在一起。刀剑碰撞的铿锵声、利刃入肉的闷响、垂死者的哀嚎、疯狂的怒吼……瞬间将缺口变成了吞噬生命的磨盘。

后续的轻兵则利用飞钩、索梯,开始攀爬那些尚未完全坍塌、但已出现巨大裂缝和斜坡的城墙段。守军的抵抗变得零星而混乱,许多人还沉浸在爆炸带来的恐惧中,组织不起有效的防线。

城门处,那座承受了多次撞击和附近爆炸冲击的包铁城门,终于在一阵令人牙酸的扭曲声后,被内部的麦军用巨木彻底撞开!更多的麦军士兵如同潮水般从洞开的城门涌入城内。

巷战开始了,但更像是一场单方面的清剿。守军的意志已经崩溃,建制被打乱,只能依托街巷、房屋进行零星的、绝望的抵抗。而麦军则严格执行着“鸡犬不留”的命令,无论兵民,凡持械或抵抗者,格杀勿论。哭喊声、求饶声、兵刃砍杀声、火焰燃烧的噼啪声(一些麦军开始纵火),在陈县的大街小巷中交织成一曲地狱的乐章。

栾布在亲卫的簇拥下,策马通过最大的缺口,进入了这座已经化为炼狱的城池。他冷漠地扫过街道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奔逃的人群、追逐砍杀的己方士兵,脸上没有任何波动。战争的残酷,他早已习惯。韩信用陈县作为新武器的试验场,并用屠城来立威,目的很明确——震慑所有仍在顽抗的汉军城池,告诉他们,抵抗的下场,就是玉石俱焚,鸡犬不留。

他抬头望向城中守将府邸的方向,那里似乎还有较为激烈的战斗声传来。

“去府衙。”他淡淡下令,催动了战马。

陈县的命运,从第一声“震天雷”爆炸响起时,就已经注定。韩信的“砺剑”之举,不仅锻造出了跨越时代的攻城利器,更用一种极端残酷的方式,向整个天下宣告了反抗者的终局。地火奔涌之处,便是雷霆摧城之时。而这雷霆之声,必将以最快的速度,传向荥阳,传向刘邦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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