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凌家弃女?”
“杀了赵炎师叔?还斩断了苏师妹的手指?”
“道基被毁还能恢复?这怎么可能?!”
苏婉儿尖利的指控如同惊雷,在阴暗的审讯室内炸响!两名执法弟子脸色剧变,看向凌霜的目光瞬间充满了杀意!钱森副堂主枯槁的脸上更是露出毫不掩饰的震惊和…一丝狂喜!
如果苏婉儿所言属实,那这“韩云儿”身上的秘密就太惊人了!道基重塑之法!那柄神秘恐怖的剑胚!还有刚才那击溃问心灯的冰魄之力…每一样都足以震动宗门!若能将其掌握…
“妖女!还不束手就擒!”钱森猛地一拍桌子,筑基期的威压再次爆发,比之前更加狂暴,死死锁定凌霜!这一次,他不再留手,眼中充满了贪婪和杀意!两名执法弟子也瞬间拔出兵刃,封死了凌霜的退路!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指证和绝杀之局,凌霜心中却一片冰冷。苏婉儿果然是不死不休!但她并非毫无准备!
她抬起头,目光平静地迎向钱森和苏婉儿,声音依旧没有任何波澜,反而带着一丝被污蔑的悲愤:“苏师姐,你我素不相识,为何要如此污蔑于我?就因为我来自小地方,在考核中表现尚可,碍了你的眼吗?”
“污蔑?”苏婉儿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叫道,“你这妖女还敢狡辩!你身上定有赵师叔的遗物!还有我断指上的剑气,与你那柄邪剑的气息如出一辙!钱副堂主,只要搜她的身,定能人赃并获!”
搜身?凌霜眼神一寒。她怀中有玉坠、玄冰玉髓、斩情剑胚、玄冥妖丹…任何一样暴露,都是灭顶之灾!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凌霜声音转冷,“苏师姐口口声声说我杀了赵师叔,斩你手指,可有实证?仅凭气息相似就想定我的罪?执法堂就是如此办事的吗?!”
“放肆!”钱森厉喝,“是不是污蔑,搜过便知!拿下她!”
两名执法弟子狞笑着扑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且慢!”
一个浑厚而威严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在审讯室外响起!紧接着,一股远比钱森强大、如同山岳般厚重的威压瞬间降临,将钱森的威压冲得七零八落!
审讯室的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开!
只见一位身穿青色道袍、面容清癯、长须飘飘的老者,背负双手,缓步走了进来。老者气息渊深似海,赫然是一位金丹期大修!在他身后,跟着一脸恭敬的内门弟子林风,以及…一位身穿素白宫装、气质清冷如月、眉心一点朱砂痣的美妇。美妇的气息也达到了筑基后期,正是丹霞峰的一位执事长老!
“参见严长老!柳长老!”钱森和两名执法弟子脸色大变,连忙躬身行礼。来的正是外门地位最高、掌管外门事务的金丹长老——严正!以及丹霞峰的柳清漪长老!
苏婉儿看到柳清漪,如同见到了救星,立刻扑了过去,哭诉道:“柳师叔!您要为婉儿做主啊!就是此女…”
“闭嘴!”严正长老淡淡地瞥了苏婉儿一眼,声音不大,却蕴含着无上威严,让苏婉儿瞬间噤声,浑身发抖。
严正的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审讯室(碎裂的问心灯、钱森嘴角的血迹),最后落在神色平静的凌霜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
“钱副堂主,这是怎么回事?”严正的声音听不出喜怒,“老夫在外便感应到此地灵力激荡,更有金丹级数的冰魄气息一闪而逝。这新晋弟子,有何特异之处,值得你动用问心灯,还闹得如此狼狈?”
钱森心中一凛,知道刚才玉坠的反击瞒不过这位金丹长老。他连忙躬身,将苏婉儿的指控和问心灯被毁的经过(隐去了自己受伤的狼狈)快速说了一遍,最后强调道:“严长老,此女身份可疑,身怀重宝,功法诡异,苏师侄的指控也非空穴来风!属下建议立刻将其拿下,严加审问!”
柳清漪长老秀眉微蹙,看向凌霜的目光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疑(她也感应到了那丝冰魄气息)。她并未立刻表态。
严正长老听完,目光如电,再次看向凌霜:“小丫头,你有何话说?”
压力,瞬间转移到了凌霜身上!面对金丹长老的质询,任何谎言都可能被瞬间识破!
凌霜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情绪。她再次将“韩家遗孤”的说辞复述一遍,重点强调:“弟子不知苏师姐为何污蔑于我,更不知什么金丹冰魄气息。弟子所修《寒冰诀》虽得自家族废墟,但威力平平,如何能毁坏执法堂法器?至于苏师姐断指…弟子今日才第一次见到苏师姐,何来斩指之说?弟子恳请长老明鉴!”
她的话语条理清晰,眼神坦荡(无情道心控制),将矛头直指苏婉儿的污蔑和钱森的执法不当。
严正长老沉默不语,强大的神识如同无形的潮水,一遍遍扫过凌霜的身体。凌霜只感觉仿佛被剥光了审视,但她紧守心神,太初寒气蛰伏,玉坠气息内敛,墨魂玉的干扰层全力运转,只留下练气五层的气息和那层冰魄屏障守护的核心。
片刻之后,严正长老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他确实在凌霜身上感受到了一丝极其隐晦、却精纯无比的冰寒道韵,与之前击溃问心灯的冰魄气息同源!但这股力量似乎处于沉睡状态,而且…此女骨龄确实只有十五岁,神魂纯净,并无夺舍或邪修的痕迹。
至于苏婉儿的指控…严正看向苏婉儿:“苏婉儿,你指认她杀了赵炎,斩你手指,可有铁证?”
“我…我…”苏婉儿语塞。她哪有什么铁证?赵炎尸骨无存,断指上的剑气也无法剥离出来当众对比。她只是凭着对凌霜的恨意和对那剑气的记忆指认。“弟子…弟子确定就是她!她的眼神,她的气息,弟子绝不会认错!”
“荒谬!”严正长老脸色一沉,“仅凭猜测和感觉,就敢指证同门?苏婉儿,你可知诬告同门是何罪责?!”
苏婉儿吓得脸色惨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长老恕罪!弟子…弟子只是…”
“够了!”严正打断她,又看向钱森,“钱副堂主,你身为执法副堂主,仅凭一面之词和臆测,就对新晋弟子动用问心灯,甚至意图强行搜身?执法堂的规矩何在?!”
钱森额头见汗,连忙躬身:“属下…属下也是为宗门安危着想,一时心急…”
“哼!此事疑点重重,有待详查!但今日,是外门新晋弟子入门之日,不宜再生事端!”严正长老一锤定音。
“韩云儿身份之事,着执法堂暗中详查,不得再如此鲁莽行事!”
“苏婉儿,诬告之嫌,禁足丹霞峰思过一月,扣除三月月俸!”
“至于你,韩云儿,”严正的目光再次落在凌霜身上,带着一丝深意,“既已通过考核,便是我青云宗外门弟子。念你初来乍到,此次风波不予追究。但日后行事,需谨守门规,不得有违!林风,带她去外事殿办理入门!”
“是!长老!”林风恭敬应道。
一场看似必死的危机,在金丹长老的介入下,暂时化解。但凌霜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钱森的贪婪、苏婉儿的怨恨、季如海的阴影,还有她身上隐藏的秘密…都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
她对着严正和柳清漪行了一礼,默默跟随林风走出阴森的黑狱。
阳光有些刺眼。她抬起头,看向青云宗深处那云雾缭绕的群峰。外门弟子…这只是一个开始。
她的复仇之路,她的无情道途,将在青云宗内,正式展开!而第一个要清算的,就是苏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