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掩体的铁门在身后沉重合拢。
刘子阳脸上的最后一丝温度也随之消失。
他像一尊冰冷的杀神,重新踏入枪林弹雨。
西北围墙的战况依旧激烈。
“血鼬”雇佣兵的攻击如同潮水,一波接着一波。
但刘子阳的回归,像一根定海神针。
他的枪法已不再是精准,而是带着暴虐的杀意。
每一颗子弹都像长了眼睛,专挑敌人的要害。
咽喉、眉心、心脏。
枪枪致命,毫不留情。
(伤她者,死!)
他不再固守一处。
身形在围墙各处闪现。
哪里压力最大,他就出现在哪里。
手中的步枪喷吐着火舌,如同死神的镰刀,疯狂收割着生命。
雇佣兵们很快发现,这个去而复返的男人,比之前更加可怕。
他的眼神冰冷如刀,动作快如鬼魅。
所过之处,必有人倒下。
“撤!快撤!”
雇佣兵的通讯频道里传来气急败坏的吼叫。
攻势如同退潮般迅速瓦解。
残存的敌人借助夜色和弹幕掩护,狼狈不堪地退入了雨林深处。
只留下满地尸体和浓重的硝烟味。
警报解除。
驻地内一片狼藉。
伤者被抬去救治,阵亡者的遗体被小心收敛。
刘子阳站在围墙上,看着黑暗中那片吞噬了敌人的雨林。
眼神依旧冰冷。
他知道,这仅仅是开始。
“阳哥,苏工的情况不太好。”
元灵儿快步走来,脸上带着担忧。
“医疗队做了紧急处理,但子弹擦伤的位置靠近神经丛。”
“而且,伤口有轻微感染迹象,这里缺乏必要的抗生素和清创设备。”
“必须尽快送她去条件更好的地方。”
刘子阳心头一沉。
“最近的医疗点在哪儿?”
“在两百公里外的省城。”元灵儿摇头,“但路况极差,颠簸七八个小时,苏工撑不住。”
她顿了顿,压低声音:“还有一个选择。雨林深处有一个叫‘瓦坎达’的古老部落。”
“他们的巫医,据说有治疗这种创伤的秘药。”
“明清月传来的资料里提到过,这个部落与世隔绝,但对我们还算友善。”
(部落巫医?)
刘子阳眉头紧锁。
这听起来有些冒险。
但看着元灵儿凝重的表情,他知道这是目前唯一的选择。
“准备一下。”他当机立断,“我带她去部落。”
“你留守驻地,防备对方卷土重来。”
“不行!太危险了!”元灵儿急道,“雨林里不仅有‘血鼬’的残兵,还有毒虫猛兽!”
“我跟你一起去!”
“驻地需要人坐镇。”刘子阳语气不容置疑,“这是命令。”
他迅速准备好必要的装备:步枪、手枪、充足的弹药、急救包、净水片、指北针,还有一份简陋的雨林地图。
他将苏婉清小心地抱上一辆加装了简易防弹钢板的越野车后座,让她半躺着,尽量减轻颠簸。
“坚持住。”他看着她苍白汗湿的脸,低声道。
苏婉清虚弱地点点头,眼神依旧坚定。
引擎轰鸣,越野车如同脱缰的野马,冲出驻地大门,一头扎进无边的黑暗雨林。
没有路。
只有前人碾出的模糊车辙。
参天巨树遮天蔽日,藤蔓如同巨蟒垂落。
车灯像两把利剑,劈开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各种怪异刺耳的虫鸣兽吼从四面八方涌来。
空气湿热粘稠,带着植物腐烂和泥土的气息。
刘子阳全神贯注地驾驶。
既要避开盘根错节的树根和突然出现的沟壑,又要警惕可能潜伏在暗处的敌人。
“阎罗直觉”提升到极致,感知着周围的一切。
苏婉清躺在后座,咬紧牙关忍受着颠簸带来的剧痛。
每一次震动都像有刀子在伤口里搅动。
她看着前排那个紧绷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又连累他了……)
突然!
“砰!”
一声枪响划破夜空!
子弹打在车头防弹钢板上,溅起一溜火星!
“有埋伏!”刘子阳眼神一冷,猛打方向盘,同时狠踩油门!
越野车发出咆哮,以一个诡异的S形轨迹向前猛冲!
“砰!砰!砰!”
更多的枪声从两侧密林中响起!
是溃逃的“血鼬”残兵!他们不甘失败,在这里设下了埋伏!
子弹如同冰雹般砸在车身上!
防弹玻璃出现蛛网般的裂纹!
情况危急!
“坐稳了!”刘子阳低吼一声,单手控车,另一只手抓起副驾上的步枪,探出车窗,看也不看,朝着枪焰闪烁的方向就是一梭子!
“哒哒哒!”
惨叫声顿时从林间传来!
但更多的子弹倾泻而来!
一枚流弹击穿了后车窗,打在车内壁上,跳弹擦着苏婉清的小腿飞过!
她闷哼一声,小腿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刘子阳从后视镜看到这一幕,眼中瞬间布满血丝!
“找死!”
他猛地踩死刹车,轮胎在泥地上划出深深的痕迹!
车辆尚未停稳,他已如同猎豹般踹开车门,翻滚而出!
落地瞬间,步枪已然喷出火舌!
“哒哒哒!哒哒哒!”
精准无比的点射,如同死神点名!
林间埋伏的枪手一个接一个倒下!
他们甚至没看清敌人从哪里出现!
刘子阳如同丛林中的幽灵,借助树木和夜色掩护,快速移动,无情剿杀。
不到两分钟,枪声彻底停歇。
林间只剩下尸体和浓重的血腥味。
他迅速检查了一下车辆,除了弹痕,关键部件完好。
回到车上,他立刻看向后座:“伤到哪里了?”
苏婉清疼得脸色发白,指了指小腿。
那里被跳弹划开一道口子,鲜血直流。
刘子阳二话不说,再次拿出急救包,为她清洗包扎。
动作依旧迅速专业,但眉头紧紧锁着。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必须尽快赶到部落!)
处理好伤口,他重新发动汽车。
这一次,他将车速提到了极限。
越野车在崎岖的“路”上疯狂颠簸,如同怒海中的一叶扁舟。
苏婉清紧紧抓住扶手,忍受着双重的剧痛。
意识开始有些模糊。
恍惚间,她只感觉到车辆永无止境的颠簸,
还有前排那个男人,如同山岳般可靠的身影。
不知过了多久,天空泛起鱼肚白。
雨林深处,一片依水而建、充满原始风情的部落聚居地,隐约出现在视野尽头。
瓦坎达部落,到了。
希望,就在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