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常推开庄府侧门,就见古沙悠哉的枕在树枝上,一只脚晃在半空晒太阳。
“我说你们干得这么拼命干嘛?身体是自己的,活儿才是老大的。”古沙还以为是丁安等人,动也不动。
“没想到,你还有这份高见,不如给我展开说说。”庄常双手环胸。
古沙一个激灵,险些掉落下来。
他翻身一跃,站在庄常面前,狐疑道:“老大,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庄常语气平淡:“修行偶有参悟,我还是想听你说说刚才的高见。”
古沙讪笑道:“老大,刚才是开玩笑的。这种小事儿,怎么能劳烦您老人家亲自动手。”
庄常轻瞥他一眼,问道:“偷到的真法放哪了?”
“老大,这几天的收获都在这里。按你的说法,偷的都是为富不仁、作恶多端的人家。”古沙谄媚地从怀里掏出一个方寸袋。
庄常接过方寸袋,走向议事厅。
古沙谄媚之色顿消,装腔作势地朝庄常身后虚挥几拳。
“愣着干嘛?跟上。”庄常突然转头说道。
古沙谄媚地弓腰点头,连连说是。
步入议事厅,庄常坐于主座。从方寸袋掏出几本法门,简单过目。
“这就是你这几日收获?”庄常抬眼问道。
“老大,我脚程慢,只来得及偷辛夷城附近的县城,这些收获已经算不错了。”古沙表情委屈,叫苦道。
“也是。”庄常若有所思:“该给你换本好点的真法,以你现在的身手,就只能欺负一下没有师承的修行者。”
混迹市井多年的古沙心觉不妙,慢慢后退:“老大,无功不受禄,这样丁安他们也会不服。我先去干事儿,就不打扰您老人家。”
说完,古沙转身欲撤。
“别急,我有一桩好处要送给你。”庄常扣住他的肩膀,轻声笑道。
古沙肩膀下沉,甩开庄常的手。而后双脚蹬踏,跃上房檐。
“小朋友,大爷我就不陪你玩了。”古沙转过头,得意笑道。
“你身上的毒可还没解呢,能去哪?”庄常语气平淡,没有古沙从他手上脱身的懊恼。
“这就不劳你挂记,世间名医多的是,你还真把自己当个菜?”古沙嘲讽道。
而后转过身,就将离开。
“都说了有笔好处要送你,你可没资格拒绝。”
庄常的声音在他耳边猝然响起,古沙亡魂大冒。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动作,就见一抹靛青色的流光融入额头。
古沙大脑一沉,昏迷过去。
庄常提住他的后领,把他带下房檐,随意丢进一个屋子里。
接下来,就等他醒后,观察一下元意系命术的效果。
庄常思忖间,回到议事厅认真翻阅起桌上的几本法门。
这些法门虽然对智慧树无用,但可以增长一下他的知识底蕴。
半个时辰后,古沙慢慢醒来。
该死!我不是在给会长禀告收获吗,怎么突然犯困了?
古沙用力甩了甩脑袋,急忙起身,赶往议事厅。
途经前院,发现庄常正在演练他收获来的法门。
见其出拳沉稳,架势虎虎生威。拳张为掌,势头猛变,如行云无常。行云忽凝,却是他并掌为指,指风疾呼,力透铁板。
庄常腾挪转换圆融顺畅,看起来像是在三门术法中苦浸多年。
但古沙很清楚,他才将这些术法交给庄常没多久。
“会长当真是才情惊艳,天赋异禀。小的见了会长,就像那蜉蝣望天啊!”
庄常一收势,古沙谄媚上前,拍马屁的话连串吐出。
庄常审视古沙表情,感觉他现在的谄媚比起前面,要显得真切许多。
“可还记得,你给我汇报收获时发生了什么?”庄常问道,目光如炬。
古沙单膝跪下,以拳撑地:“小的该死,竟在给会长禀报时犯困,还请会长责罚!”
庄常仔细端详片刻,见他反应不似作伪。
“起来吧,你来回奔波确实不易,犯困也属正常。”庄常淡淡地说道。
古沙如蒙恩赦,面露感动:“多谢会长体恤!”
“念你修为低微,防身无术。我赐你一本《风相化龙诀》及配套术法,流风遁、化龙爪、缥缈登天步。”庄常拿出一沓信纸,交给古沙。
这是庄常刚才誊写好的法门,但真法并不完整,只到周天境后期。术法倒是没做删减,就是怕他学艺不精,死在别人手上。
“会长如此对小的,小的……小的肝脑涂地、万死不辞也不足以报答会长半分啊!”古沙手捧信纸,感激涕零。
他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做会长手下最有用的下属。
庄常却心中恶寒,好霸道的元意系命术!
“休做如此姿态,你勤恳修行便是对我最好的报答。”
庄常把方寸袋丢给古沙,并道:“这里边有你体内毒素的解药和修炼所需的丹药、钱财,你且收下。”
古沙又是一阵忠心表言,在庄常催促中,回房转修真法。
庄常估摸一下时辰,正要回赵府。
就见丁安四人身带血迹、肩扛麻袋,向院中走来。
“你是……会长?”丁安见到庄常,神色犹豫。
“修行偶有所得。”庄常再次拿出这个理由,问道:“碰到硬茬了?”
“有些棘手,还好有会长你给的迷药。他是榜上有名的凶人——‘疯拳’石达,合源境初期的修为,据说有百夷山的背景。”丁安汇报道。
百夷,是指为逃避战乱或赋税而到夷山生活的人。后来渐渐形成规模,便自称百夷人,百夷人生活的地界也被称为百夷山。
“伤势可有大碍?”庄常问道。
“他们是被我和石达的战斗波及,受了些皮外伤。”丁安回答道。
“好,你们稍作休息,我先去处理石达。”庄常提着麻袋进入议事厅,进去后顺手关上门。
庄常解开麻袋,抓住牛筋绳索就把石达提放在椅子上。
石达身体削瘦,相貌平平无奇,很难把他和“疯拳”的诨号联系在一起。
庄常把百臭膏往他鼻下晃了晃,石达打个喷嚏后睁开眼睛。
“你是谁,抓我干嘛?”石达厉声问道。
庄常恍若未闻,往他面上泼出一把梦眠散。石达神色挣扎,居然有清醒的迹象。
庄常见状,立即把剩下的梦眠散倒在他的脸上。
石达挣扎之色一顿,而后逐渐呆滞。
看来得加强一下梦眠散了,这个念头在庄常心中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