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西神色一急,连忙起身,结果扯动身体的伤势,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二……二统领,你先别急,我已有对策。”贾西讨好地笑道。
“哦?什么对策,细细说来。”上官生打起兴趣,问道。
“我来时收集过情报,百夷山和沙南郡接壤的山头已被叛军占领,似有落草为寇的意思。我们不妨以招安为由,联系这群叛军攻打这边的部落,再以此要挟那个老头加入主家。”
贾西将对策娓娓道来,脸带几分得意。
“不妥,此举有伤主家脸面。再说了,万一那老头不受威胁怎么办。”上官生思考过后,否决道。
“那老头在百夷山生活数年,经常到部落义诊。由此可见,他对这些百夷人甚为挂心,不怕他不受要挟。至于主家脸面,答应叛军的是贾西,关我上官西什么事。”
贾西轻捻八字胡,狡黠地笑道。
上官生一时语塞,这人当真卑鄙无耻。
“二统领放心,回都禀报时,我就说这一切都是您的计策,当记首功。”贾西见他沉默,以为他是在想功劳分配的事,一副我懂的样子。
上官生听言,急忙摆手道:“不必如此,实话实说就行。”
贾西看他表情不似作伪,谄媚道:“二统领光明磊落,在下佩服!”
上官生总算知道他为什么受主家看重,会办事,还会拍马屁。
二人商定好后续行事的计划,便匆匆下山。
丁安从不远的树后走出,若有所思,继而纵步追上庄常。
“公子,我有要事禀告。”
丁安当即把刚才上官生和贾西的对话内容,和盘托出。
庄常听完,一个主意冒上心头。犹豫少顷,还是叹息作罢。
“等会儿见了前辈,把这个内容一五一十地告诉他。”庄常吩咐道。
“公子,这……。”丁安不解,贾西所言不假,他们也可以利用这个消息来收服百岐公。
“前辈仁义,我们不该用这等鬼蜮伎俩来对付他。”庄常摇头说道。
如果换做其他人,这样的伎俩用就用了。甚至为达目的,庄常再想些更阴损的计策也行。
但百岐公如此大德,这样的计策倒是不必。
“公子大义,属下佩服。”
丁安拱手赞道,石达也是心悦诚服,
作为一名老大,可以智勇缺失。但一定不能没有底线,不然聚拢不住人心。
石阶将尽,庄常三人看到有一位老者在平台边缘静候。
老者身穿麻袍,发须皆白,平和的双眼像是春日解冻的湖山,疏离中带着自有的温暖。
这就是百岐山的主人,百岐公。
“刚才的动静,就是你们弄出来的?”百岐公的问询声中气十足。
“刚才教训了两个不开眼的货色,这才惊扰到前辈,还请见谅。”庄常拱手道。
“你是哪家的?上官家的人都不放在眼里。若是来邀请老夫当供奉,那就免开尊口,往哪来就回哪去吧。”百岐公白眉一抬,淡淡地说道。
庄常取出书信,双手奉上:“晚辈庄常,家师花央,特来拜见前辈。”
百岐公面露诧异,取出书信观看后,一脸缅怀之色。
“原来是花大姐的徒弟,花大姐可还好?”百岐公和蔼的问道。
“回前辈,家师沉疴以去,恢复安康。”庄常如实说道。
“哈哈哈,痊愈了就好。可惜我医术不到家,让花大姐枉受其苦。”百岐公自责地说道。
“师父说福祸相倚,前辈不必如此自责。”庄常宽慰道。
“花大姐倒是看得开,你也别一口一个前辈,叫我师伯便是。走,我们进院再叙。”百岐公拉住庄常的手腕,引上平台。
“是,师伯。”
庄常迈上平台,丁安二人紧随其后。
平台有三处楼院,分两层,呈品字分布,皆由竹木搭造。
楼院外晒满炮制好药材,进院就能闻到一股股药香。
“小庄,地方简陋,莫要嫌弃。”百岐公带庄常三人入院,从温灶上提起茶壶。
“师伯清悦之地,怎会嫌弃。”
庄常抢过茶壶,说道:“师伯,让我来。”
百岐公也没争抢,看着庄常列杯倒茶。
“你们也别站着,找椅子坐。”百岐公招呼道。
丁安二人迟疑地看向庄常。
“师伯都说了,就坐吧。”庄常又取出两个竹杯,给丁安二人倒上茶水。
二人连连称谢。
百岐公见状,眼中意味难明。
“一晃眼都过去这么多年,张奎那小家伙出师了吗?”百岐公突然问道。
“师兄已突破到合源境,应当算是出师。”庄常回答道。
“他到合源境了?”百岐公惊异道。
以他对张奎天赋的了解,此生能修行到周天境后期就算万幸,结果到合源境了?
“师兄性情坚韧,苦修不辍。在悟得拳意后,终至合源境。”庄常解释道。
“什么,张奎悟出拳意了?”呷茶的百岐公,差点将茶水一口喷出。
这比他听到张奎突破到合源境,还不可思议。
“这也是师兄苦修而得。”庄常浅尝一口茶水,发现这是药茶。
“真意可不是靠苦修,就能参悟的。”
百岐公眉头微皱,知晓其中内情不便深问。
于是话音一转,问道:“小庄是何方人士,是怎么拜入花大姐门下的?”
这是他一开始就好奇的问题,庄常是什么出身。竟然不惧神元世家,出门还有合源境的高手护持左右。
庄常回答道:“我原是沙南郡的逃荒者,无意相遇恩师。承蒙恩师不计我出身低劣,收我为徒,让我得以存活。”
百岐公神色不悦,说道:“你既不愿说,直言便是。何必寻个蹩脚的说法,诓骗于我。”
庄常连忙拱手道:“师伯在前,我不敢妄言。所说句句属实,还请师伯明鉴。”
百岐公见他表情不像作假,愠色稍解,目光留在丁安二人身上。
“我观你前后,并不像逃荒出身。”
庄常解释道:“我这般现况,是另有机遇。”
百岐公暗自咂舌,心道花大姐好大的运道,收的两个徒儿都不同凡响。
庄常怕百岐公不信,干脆把相遇花央的事情前后,简述一遍。
又抱着让百岐公了解花央近况的想法,讲到花央痊愈的时间段。
当然,个中隐秘庄常并未透露,比如《药师琉璃注》、比如花央已经突破到神元境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