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丸带来的力量在血管里奔涌,伊莎的眼睛渐渐转变为金色的兽瞳,她的目标,是那个必须带回去的“钥匙”,那个散发着伏地魔气息的“战利品”。
她双手虚抬,狂暴失控的瞬发魔法倾泻而出。
周遭的空间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海水违背重力地向上倒卷,形成一道道扭曲的水龙卷,将扑来的阴尸撕扯、搅碎!
瞬发魔法的本质就是动机,她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将那个男孩一定要带回希尔庄园。
“掩护她!”雷文娜嘶声喊道,巨书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一道厚重的银色屏障如同蛋壳般将伊莎和小舟核心笼罩,抵御着因能量暴走而四溅的魔法乱流和阴尸残骸。
云烟化作的青烟变得更加浓郁,如同致命的雾墙,缠绕、迟滞着任何试图突破屏障的敌人。
她们都看出来了,伊莎在搏命,她们能做的,就是为她争取这短暂而宝贵的时间。
魔药的力量正在巅峰,但也在飞速燃烧伊莎的理智。
诅咒在欢呼,默默然在咆哮,渴望吞噬这周边一切的黑暗,阴尸。
二者相互平衡她的状态才会更稳定,可是某一方过于强大,另一方也会努力强大起来。
谁会拒绝力量呢?
一股远超之前的恐怖波动悍然爆发!
整个海面的阴尸同时发出了无声的尖啸,它们彻底放弃了攻击,如同潮水般回缩,疯狂地涌向中心的少年,试图用身体保护它们的“核心”!
天空的雷电变得更加狂暴,仿佛天穹都在震怒。
伊莎闷哼一声,嘴角再次溢血,但她苍白的脸上却露出一抹近乎狰狞的笑意。
现在害怕的该是它们了。
第九天,希尔庄园。
野格提前找到邓布利多,言简意赅地请求他今天带艾莉西亚远离主楼,最好在暖房呆上一天的时间。
邓布利多没有多问,只是那双湛蓝的眼睛里沉淀下了然的凝重。
接着,就是上午毫无征兆地,庄园一楼的空间被悍然撕裂!
是一种更加粗暴、直接的空间置换。
几声沉重的落地声响起。
三位女巫加上一个黑发男孩,骤然出现在光洁如镜的地板上。
景象堪称惨烈。
云烟单膝跪地,以手撑身,周身缭绕的青烟淡薄得几乎看不见,脸色灰败,显然魔力与精神力都已严重透支。
雷文娜情况稍好,但也是踉跄几步才站稳,怀抱中的巨书光芒黯淡,书页边缘甚至出现了细微的焦卷痕迹。
而被她们两人下意识护在中间的伊莎,状态最为骇人。
她几乎是昏迷地蜷缩着,之前那身利落的银灰色袍子如今破败不堪,浸透暗沉的血迹以及某种不祥的、奇异的污渍。她脸上那不正常的红晕已彻底褪去,只剩下死寂的灰白,呼吸微弱得几乎无法察觉。
最令人不安的是,她紧握的左手手背上,正有暗红与漆黑的阴影在疯狂地、无序地窜动、凸起,仿佛有活物急于破体而出。
而那个被她右手死死箍住手腕,一同被拖回来的黑发男孩,他双目紧闭,面容依旧维持着那种不自然的安详,身体僵硬,像一尊制作精良却了无生气的玩偶。
空间的波动尚未完全平息,西弗勒斯·斯内普的身影已然出现。
他的目光先是飞快地扫过地板上三位女巫的惨状,直到,那目光猛地钉在了被伊莎死死箍住的、黑发男孩的脸上。
那一瞬间,时间凝滞,周遭的一切声响都消失了。
那张年轻、安详却毫无生气的脸,让斯内普那双总是波澜不惊的黑眸,在瞬间骤然收缩,瞳孔深处翻涌起前所未有的惊涛骇浪:
雷古勒斯·布莱克。
那个早在近十年前就被宣告失踪、被认为早已死亡的布莱克家族幼子!
那个曾经的食死徒!
震惊只持续了一瞬。
下一秒,他已大步踏入这片狼藉之中。
片刻之后,魔药实验室内部呈现出一种诡异而忙碌的景象。
临时扩展出的两张床铺上,分别躺着昏迷的伊莎、雷古勒斯的“遗体”,被野格扶进来、靠在椅上闭目调息的雷文娜。
云烟在灌下一瓶斯内普扔过来的、能快速恢复魔力的刺激性药水并处理了自己最明显的外伤后,便强撑着离开,她必须赶在艾莉西亚起疑前,维持住“家主只是旧疾复发”的假象。
斯内普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头疼欲裂。
三个人,三种完全不同性质、不同危急程度的状况:一个深度昏迷、体内力量暴走濒临崩溃的家主;一个被黑魔法侵蚀、精神力透支的护卫长;还有一具……牵扯着过往、状态诡异的尸体。
这简直是对他魔药大师与治疗能力的终极考验。
但此刻,任何抱怨与杂念都是奢侈。
他紧皱着眉,压下所有翻腾的情绪,先给昏迷的伊莎喂了平复她情绪与魔力核心剧烈波动的魔药配合着咒语一起使用,也好观察新的魔药作用。
接着处理了伤势最轻且意识尚存的雷文娜,精准配置了中和黑魔法侵蚀、温养精神的魔药让她服下。
野格向斯内普微微颔首致意,然后小心翼翼地将疲惫不堪的雷文娜抱起,带离了实验室,让她能回到更舒适的环境休息。
现在,实验室里只剩下他和两位特殊的“病人”——昏迷的伊莎,以及静止的雷古勒斯。
斯内普走向操作台,那里早已准备好他预见可能用到的各种药剂原料。
他的动作快而精准,水晶杵臼的研磨声、坩埚内液体加热的细微咕嘟声、以及他偶尔低声念出的、用于精确控制火候或魔力注入的短促咒语,构成了实验室里唯一的声响。
他的目光大部分时间锁定在伊莎身上,观察着她生命体征的每一次细微波动。
至于雷古勒斯·布莱克……斯内普的目光偶尔会复杂地扫过那具冰冷的、被暂时安置在附魔封印台上的“躯体”。
那张年轻却毫无生气的脸,勾起了太多他宁愿遗忘的记忆。
但现在,他不是西里斯·布莱克那令人厌恶的弟弟,也不是曾经的食死徒同僚,他是一件证据,一个谜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