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章平并未就这个继续说下去,而是说起了另一件事。
“王先生,还请不要见怪,我来之前查过您在医院的病历。
您在七八月前,就已经被我院确诊为脑瘤三期。
当时医院给您的诊断结果,是存活周期不超过一年。
但我从侧面了解了下您,发现您并没有病情加重的现象。
我看过当时的病理穿刺结果,也确认过,不存在误诊或者拿错病历。”
一旁的时时这会听的眼睛瞪的溜圆,生怕自己出声,把自己的嘴巴都捂住了。
王昊点点头。
虽然他知道,自己并非真的脑瘤,但当时他脑部的情况,确实和得了脑瘤一样。
“陈院长,您说的没错。医院也并非误诊,我当时确实脑袋出了点问题。”
陈章平满脸疑惑。
“那我见王先生,现在好像并无任何癌症迹象,莫非您已经痊愈了?”
王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实际上是他也从未隐瞒过。
“我确实已经痊愈了。”
得到王昊的确认,陈章平这会内心其实波澜起伏。
他是名从业数十年的医生,实际上还有事情他没说。
李为国给他说了,王昊医术的神奇之处以后,他花了很多的时间来了解王昊。
内心里,他认为李为国对王昊的医术有点夸大其词。
他对中西医都有很深入的研究,并没有很多人认为的所谓中医不如西医的想法。
中医的师徒传承方式,以及医学的经验学,现代药物的疗效等等。
很多原因导致了中医势弱。
最简单的就是以前没有西医。
大家只能看中医,中医医生就能接触大量的病人病例。
现在医院的很多中医,大多门庭冷落。
一天也看不了几个病人,他见都没见过这个病。
你指望他能给你治好?
光靠看书嘛?
对于医术这样的经验学来说,无疑是致命的。
为什么名中医,和普通中医差距那么大。
因为名中医接触过大量的病人和病例。
为什么好的中医医生,要很高的国学文化素养。
因为你文化素养低了,给你本书你都看不懂。
一个字好几个意思,还要结合上下文。环境,语气等等。
师傅不跟你说,你都不知道,原来这几个字是这个意思。
甚至于不同的师傅,还有不同的解读。
学中医,要精通古代哲学。
《易经》不足5000字,读几十年,都没几个敢说读懂了易经。
就问你慌不慌?
就问你眼睛干不干?
你死不死?
而西医不同,西医现在是统计学,所有身体指标变成了一组组数据。
通过大量的数据来对比验证,大数据时代更是如此。
有病没病,什么病,对比下数据就知道。
一进医院医生开各种检查单。
这也是现代人吐槽医院是机器看病,不是人看病。
西医变成了只要能看懂数据,就能看病,然后在针对性给药就行。
最简单的感冒,西医的方法是病毒引起就杀毒,抑制病毒的生长。
中医应对感冒,首先你为什么会感冒,身体免疫差了?那就要提升免疫力。
中医认为人的身体先天阴阳平衡,你的身体如果是好的,你就不会感冒。
所以他首先要将身体,调整回平衡的状态。
简单的例子,就好比一根水管,有一天他突然破了。
西医的方法是:水管破了?那就把破的地方补上,下次再破继续补。
中医是水管破了?为什么水管会破,水压大了?那就要降水压。
水管质量不行,那就要提升水管质量。
西医不管这些,简单直接。
最早的西医就是脚痛剁脚,手疼砍手,哪里出问题,剁哪里。
直至如今,西医的本质依然还是哪里出问题,剁哪里的那一套。
肺出问题,切肺;肝出问题,切肝;肠子出问题,剁肠子;肾出问题,换肾。
从西医诞生以来,这点从未改变。
发展到了极端,既然人的身体这么容易出问题,那就不要了。
全换掉吧。
换成不容易坏,更稳定的金属。
脑袋也换掉,把意识下载下来,装进芯片里去。
如今陈章平见到了一个,完全超出医学规律的人。
这让他岂能不震惊。
人民医院收治的片区阿SIR老张。
现代医学大量例证证明。
老张几乎必死,侥幸不死也会成为植物人或偏瘫。
但如今的老张活蹦乱跳。
比以前还好。
陈名森老婆,这个病床上躺了二十余年,行将就木之人,如今能跑能跳。
李为国的父亲,一个即将寿终正寝的八十老头,如今身体倍棒,吃嘛嘛香。
王昊自己,一个被医院下了死亡通知单的人,如今活得比谁都好。
陈章平觉得这些例证,都在挑战他数十年对医学认知的权威。
自从李为国给他停供了王昊的信息,一直到他查到与王昊相关的几起病例。
陈章平犹豫了很久,然而女儿日渐加重的病情终于让他下定决心。
他不再以医者的角度,去看与王昊的相关病例。
他只想站在父亲的角度去求一线希望。
“王先生,我从医数十载,坦然讲,自从知道您相关的事迹之后。
在医者的角度,我是不相信会有这种奇迹的发生。
但是今天,我不是一名医生,我是一个父亲,一个希望发生奇迹的父亲。
所以,我想请您为我的小女儿诊治。”
陈章平起身,对着王昊郑重的微微躬身行礼。
王昊起身,扶住了陈章平。
“陈院长,不必如此,承蒙院长看重,我可以为令嫒诊治。
但我有几个小小要求。”
陈章平心下微微一惊,他可是听过请王昊治病的高门槛。
一个小目标的诊费,他没有!
只能硬着头皮求了。
“王先生,如果是诊费...”
王昊看他神色大概就知道,陈章平被他的求医门槛吓到了,便出声打断。
“陈院长,别误会,并非诊费问题。您医德高尚,江城人人有口皆碑。
我自小生于江城,同样受过您的恩泽,岂能因为些许诊费,让您为难。”
陈章平微微一愣。
“那王先生,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