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祈皇宫 · 皇后寝殿
四公主慕清跪在上官皇后面前,泪眼婆娑,语带哀求:“母后,儿臣不想嫁去西陵!那里赤砂漫天,环境恶劣,听闻还有那些可怕的‘烬民’……而且,那西陵太子万俟澈,据说他性格阴郁,内心扭曲,杀人不眨眼……儿臣害怕,儿臣不想去……”
上官皇后看着女儿,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但很快被冷硬取代。她扶起慕清,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规划:“清儿,糊涂!母后是让你去嫁给他做太子妃,未来西陵的王后!那些赤砂、烬民,岂需要你亲自去接触?至于万俟澈……”她顿了顿,描摹着诱人的前景,“他的样貌可是万里挑一,纵是在我大祈,也寻不出几个能与之相比的,只怕不比那慕珩逊色。你是他明媒正娶的王妃,他岂会亏待于你?待日后……他登基为王,你便是最尊贵的女人,那些传言,不过是无知者臆测罢了。”
“可是母后……”
“没有可是!”上官皇后打断她,语气带着皇家的冷酷,“身为皇室公主,你的婚事何时由得你自己做主?这不仅是你的归宿,更是关乎上官一族与大祈的国策!”她不再给慕清反驳的机会,扬声道:“来人!从即日起,每日督促公主学习西陵宫廷礼仪、习俗,不得有误!”
看着慕清被教习嬷嬷带走时那绝望的眼神,上官皇后心中并无多少波动。在她与父兄的谋划中,即便蓝灼横插一脚,以联姻之名护住万俟澈,他们亦可退而求其次,让慕清以侧妃身份嫁入西陵。只要人在西陵皇宫,凭借上官宁的势力,总有办法慢慢掌控局面。
随后,上官皇后便前往御书房,觐见大祈皇帝。她巧言令色,将联姻之事说成是巩固两国邦交、促进贸易、亲上加亲的美事:“陛下,清儿年岁渐长,也该为她寻一门好亲事了。臣妾听闻西陵太子万俟澈年少有为,品貌出众,与大祈素有往来,且臣妾的妹妹宁贵妃在西陵亦能照拂一二。若此番联姻能成,于我大祈可谓百利而无一害。”
大祈皇帝素来重视国政利益,听闻此言,觉得甚是有理,当即颔首:“皇后所言极是。既如此,朕便着人拟旨,向西陵递交国书,商议联姻之事。”
西陵皇室
不久,西陵王万俟羽便收到了大祈皇帝亲笔签署的联姻国书。信中言辞恳切,甚至暗示若太子万俟澈已有心仪之人,慕清公主愿屈居侧妃之位,足见诚意。
上官宁在一旁趁热打铁,柔声劝道:“王上,那慕清公主臣妾是知道的,乃是大祈皇帝与皇后嫡出的公主,身份尊贵,容貌更是一等一的出挑,性情温婉,与澈儿正是良配。如今大祈国力强盛,主动提出联姻,且愿让公主为侧,诚意十足……王上,此事对于西陵,可是百利而无一害啊。”
万俟羽沉吟片刻,想到大祈的国力与上官宁背后的势力,又想到蓝灼那看似并未完全定性的“联姻”提议,心中天平已然倾斜。他最终默许了此事,但并未立刻告知万俟澈,而是先行下令,以友好访问之名,邀请慕清公主前来西陵小住。
不日,慕清虽满心不情愿,但在皇命与母后的压力下,还是踏上了前往西陵的路途。
西陵皇宫 · 熔心殿
一场接风宴在熔心殿举行。殿内岩浆暗涌,热浪逼人。西陵王万俟羽与上官宁端坐上位,万俟澈与蓝灼亦在席中。当慕清身着大祈宫装,莲步轻移进入大殿时,仿佛一股清泉流入这片赤色之地。她容貌清丽,气质温婉娴静,依礼盈盈下拜:“慕清拜见西陵王上,贵妃娘娘。”
西陵王面露笑容,虚扶一下:“慕清公主乃我西陵贵客,不必多礼。”他指向一旁的万俟澈,“这是吾儿万俟澈,年纪与你相仿。公主在西陵这些时日,便由他陪同,领略一番我西陵风土人情吧。”随即吩咐宫人,“来人,安排慕清公主入住东宫西侧的‘揽月阁’。”
万俟澈闻言,心中一惊,下意识看向身旁的蓝灼。却见蓝灼眼观鼻,鼻观心,面无表情,仿佛事不关己。他心中顿时一沉,却无法在殿前反驳父王,只得硬着头皮应下:“是,父王。见过慕清公主,在下万俟澈。”
介绍完毕,宴席开始。慕清心知此行任务,纵使心中万般不愿,也只能强打精神,主动与万俟澈交谈,试图拉近关系,声音柔美:“太子殿下,我叫慕清,您……您可以唤我清儿。”
万俟澈如坐针毡,一边要应付慕清,一边眼角余光不断瞟向蓝灼,生怕她误会。可蓝灼始终不曾看他一眼,偶尔与西陵王或上官宁客套两句,便专注案前酒馔,仿佛只是个纯粹的旁观者。万俟澈心中慌乱,对慕清的搭话也只是勉强敷衍几句。然而,在蓝灼看来,那两人低声交谈的模样,竟有几分“相谈甚欢”的意味。她只觉得胸口莫名发堵,宴席未半,便借口不胜酒力,提前离席了。
西陵 · 流云殿
蓝灼刚回到流云殿不久,万俟澈后脚便追了过来,语气急切:“灼儿!灼儿!你别走,等等我,听我解释!”
蓝灼脚步不停,冷哼道:“叫我做什么?不去好好陪着你的‘清儿’公主?人家初来乍到,正需要你这位太子殿下殷勤指引呢。”
万俟澈快步拦在她面前,脸上满是无奈与焦急:“我也不知道父王为何会突然让大祈公主来访,更未答应什么联姻之事!”
“这还不明显吗?”蓝灼挑眉,语气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酸意,“自然是给你这位西陵太子物色的正牌太子妃呗!大祈皇帝亲笔国书,西陵王亲自接待,入住东宫侧殿,安排你亲自作陪……桩桩件件,还不够清楚?”
“我……”万俟澈看着她,眼神认真而专注,“我不是已经有了吗?就在我眼前。”他往前走了一步,压低声音,带着几分恳求,“未来的太子妃殿下,你得帮帮你的未来夫君啊,这局面我可应付不来。”
“谁是你的未来太子妃?”蓝灼心跳漏了一拍,嘴上却不肯服软,“你我之间的联姻,不过是我为了救你脱困的权宜之计,做不得数。况且,你我之事尚未有定论,人家慕清公主可是两国君王钦点,名正言顺。”
她顿了顿,想起之前的戏言,故意道:“还有,我可不做你的太子妃,本公主不嫁。要嫁,也是你‘嫁’到我南国来……”
“我嫁!”万俟澈毫不犹豫地接口,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只要是你,怎样都行。但眼下,你不能就这样把我推给别人,更不能不理我……”他的语气带着罕见的委屈与依赖,听得蓝灼心头一软。
他越是表现得如此认真,蓝灼心中那莫名的悸动就越是清晰,也让她越发不敢深入去想这份情感的重量。她硬着头皮,移开视线,故作轻松道:“……那你要我怎么帮?”
万俟澈眼中瞬间燃起希望,低声道:“简单。陪我……‘装’得恩爱些,让那位慕清公主知难而退。”
蓝灼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复杂情绪,点了点头:“行!演戏而已,简单!本公主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