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港的海风裹挟着美洲特有的湿润气息,吹过总督府议事厅的雕花窗棂时,林越指尖正按着一幅摊开的全球舆图,指尖落在非洲最南端那处被标注为“好望角”的尖角上,目光却早已穿透纸面,望向了大西洋彼岸的欧洲大陆。此前太平洋海战的胜利虽震慑了西、荷、英三国,却也让他清醒认知到,仅靠美洲西海岸的永乐港,不足以支撑后续跨洲征欧的庞大计划——太平洋航线连通的是大明本土与美洲中西部,而要直抵欧洲腹地,必须打通大西洋航线,在非洲与美洲东海岸建立稳固据点,形成“本土-南洋-非洲-美洲-欧洲”的全球战略闭环。
“好望角乃大西洋与印度洋咽喉,早年郑和船队曾短暂停靠,如今需扩建为永久补给站;巴西东部为葡萄牙殖民地,木材丰沛、铁矿富集,攻占后可建航海基地与造船工坊,二者相连,方能让我大明舰队纵横大西洋。”林越指尖沿着舆图上勾勒的航线滑动,声音沉稳如铁,站在下方的郑经身着深蓝色海军常服,腰间佩刀鞘上的海浪纹随着呼吸轻颤,眼神里满是征战的热切。此前加利福尼亚湾海战中,他率领蒸汽战船大破西班牙舰队,早已不复当年初涉远洋时的青涩,此刻听闻要开辟新航线、攻占新据点,当即拱手领命:“末将愿率舰队出征,必拿下好望角补给站与巴西据点,为陛下打通大西洋航道!”
三日后,郑经率领十艘蒸汽战船、五艘运输船从永乐港出发,运输船上满载着修船工具、粮草物资与五千名守军,首站便是非洲好望角。好望角素有“风暴之角”之称,常年狂风巨浪肆虐,洋流湍急多变,早年欧洲航海家途经此处时,常有船只倾覆之险。郑经深知此处航行之难,早在出发前便让舰队工匠改良了航海仪器——在传统罗盘基础上加装了欧洲传来的象限仪,又结合大明天文历法修订了《洋流星象图》,将南十字星的观测方法与西风漂流、巴西暖流的流向精准对应,确保船队能在风浪中找准航向。
船队航行至好望角附近海域时,果然遭遇了强风暴,巨浪如小山般拍击船舷,甲板上的绳索被狂风扯得嘎嘎作响,几名水手紧紧抱住船舷边缘,脸色惨白如纸。郑经站在船舵旁,目光紧盯着桅杆顶端的了望台,嘶吼着下令:“调整帆角,顺着西风漂流转向!观测南十字星,校准航向!”了望手顶着狂风,用改良后的望远镜紧盯夜空,嘶吼着回报:“将军,南十字星偏东三度,洋流流速加快,需微调船舵!”水手们手脚麻利地转动帆轴,蒸汽战船的燃煤锅炉全力运转,烟囱里冒出滚滚黑烟,双动力驱动下,船体虽仍剧烈摇晃,却始终稳稳顺着洋流方向前行,并未偏离航线。反观随行的一艘老式帆船,因仅靠风帆驱动,被风浪吹得失去控制,险些撞上暗礁,多亏郑经下令派蒸汽战船拖拽,才勉强脱离险境。
历经半月航行,舰队终于抵达好望角。此处原仅有一个小型临时补给点,仅能供少量船只停靠休整,毫无防御能力。郑经抵达后,当即下令动工扩建,将补给站划分为修船厂、粮仓、炮台三大区域,各司其职。修船厂建在避风的港湾内侧,工匠们利用带来的铸铁工具搭建船坞,船坞底部铺设厚重的实木板材,两侧安装绞车,可将千吨级战船拖拽上岸检修;为适配蒸汽战船的维修需求,还专门搭建了锅炉检修车间,配备了熔炉与打铁砧,能现场锻造替换的零件。粮仓则采用大明北方的夯土技术建造,墙体厚实坚固,内部铺设防潮的石灰与木炭,可储存十万石粮食,足以支撑万余人守军数月补给;粮仓外围挖掘了壕沟,与炮台形成呼应。
炮台建在好望角最高的山丘上,共架设二十门线膛炮,射程可达三千米,能覆盖整个港湾入口;炮位后方搭建了了望塔,士兵们二十四小时值守,一旦发现陌生船队,可立即鸣炮预警。五千名守军分成三班轮换,一部分协助工匠建设,一部分负责巡逻防御,一部分学习操作炮台与蒸汽战船的维修技术。负责修船厂建设的工匠头目老王,每日蹲在船坞旁琢磨改良工艺,将大明传统的榫卯结构与欧洲的铸铁连接件结合,让船坞绞车的承重能力提升了一倍,他擦着额头的汗水笑道:“这样一来,就算是受损严重的蒸汽战船,也能快速检修完毕,不耽误航行作战。”
好望角补给站建设初见雏形后,郑经留下两千名守军与部分工匠驻守,自己则率领剩余舰队继续向巴西东部进发。此时船队借助巴西暖流,航行速度大幅提升,仅用五日便抵达了葡萄牙殖民地里约港附近海域。郑经并未急于进攻,而是先派侦察船靠近港口侦察,得知里约港内驻守着三千名葡萄牙士兵,港口两侧架设了十门旧式滑膛炮,港口内停泊着三艘葡萄牙战船,防御不算严密,但港口内侧有一处高地,葡萄牙人在此修建了堡垒,易守难攻。更重要的是,侦察兵带回了一个关键消息:巴西土着部落长期遭受葡萄牙殖民者压迫,殖民者不仅抢夺他们的土地与猎物,还强迫他们开采铁矿、砍伐木材,不少土着族人因劳累过度或反抗被杀,土着部落首领马库斯早已对葡萄牙人恨之入骨,正暗中联络族人,伺机反抗。
郑经得知此事后,当即决定采用“以夷制夷”之策,派通晓土着语言的翻译悄悄登陆,找到马库斯。马库斯是个身材高大的土着汉子,脸上画着部落图腾,手臂上布满了战斗留下的伤疤,起初对大明船队充满警惕,直到翻译说明来意,承诺明军攻占里约港后,会归还土着部落被抢夺的土地,允许他们保留自治权,且不会像葡萄牙人那样压榨他们,马库斯才放下戒备。他亲自带着几名部落勇士随翻译登上郑经的战船,看到蒸汽战船庞大的身躯与甲板上威力十足的线膛炮时,眼中满是震撼,伸手触摸着冰冷的炮身,感慨道:“这样的武器,足以撕碎葡萄牙人的堡垒。”
郑经热情接待了马库斯,亲手为他倒了一杯大明的茶叶,笑着说道:“大明从不欺压弱小,只愿与友好部族共处,葡萄牙人在这里作恶多端,我们此次前来,既是为大明开辟据点,也是为你们报仇雪恨。”马库斯深受触动,当即从怀中掏出一张手绘的地形图,指着图上的一处峡谷说道:“这处峡谷是葡萄牙人运送物资的必经之路,两侧山势陡峭,我们可以在此设伏;另外,他们的堡垒后方有一处水源,只要切断水源,堡垒里的士兵不出三日便会投降。”郑经接过地形图,仔细查看后,当即制定了攻城计划:舰队正面炮击港口,吸引葡萄牙守军注意力;派一千名士兵跟随马库斯的土着部落,切断堡垒水源并伏击物资运输队;剩余士兵分两路登陆,一路进攻港口战船,一路迂回包抄堡垒。
次日清晨,攻城战正式打响。郑经下令舰队驶至里约港入口处,线膛炮对准港口内的葡萄牙战船与两侧炮台开火,轰鸣声震耳欲聋,炮弹落在战船甲板上,瞬间燃起熊熊大火,葡萄牙战船的风帆被炮弹击中,化为碎片飘落海中;港口两侧的滑膛炮仓促反击,但其射程仅一千五百米,根本无法击中大明舰队,反而被大明线膛炮逐一摧毁。港口内的葡萄牙士兵惊慌失措,纷纷向内侧堡垒逃窜。
与此同时,一千名明军士兵在马库斯的带领下,悄悄潜入堡垒后方的水源地,将事先准备好的巨石与树木推入水源,彻底切断了水流;随后又在峡谷设伏,当葡萄牙人的物资运输队经过时,伏兵突然杀出,箭矢与火铳齐发,运输队士兵猝不及防,很快被全部歼灭。堡垒内的葡萄牙守军得知水源被切断、物资运输队被伏击后,顿时陷入恐慌,士气大跌。郑经抓住时机,下令士兵登陆进攻,明军士兵手持线膛枪,精准射杀堡垒外的守军,一步步逼近堡垒;马库斯则带领土着族人,从堡垒侧面的小路攀爬而上,呐喊着冲入堡垒,与葡萄牙士兵展开近战。
葡萄牙殖民地总督安东尼奥站在堡垒顶端,看着港口内燃烧的战船与不断逼近的明军,脸色铁青,他挥舞着佩剑,嘶吼着命令士兵抵抗,却根本无法挽回败局。郑经亲自率领士兵冲在最前面,手中佩刀劈砍盾牌,火花四溅,他看到一名葡萄牙军官正指挥士兵顽抗,当即挥刀上前,一刀将其佩剑劈断,将其生擒。安东尼奥见大势已去,想要拔剑自刎,却被明军士兵及时制服。这场攻城战持续了整整一日,最终明军以伤亡三百余人的代价,歼灭葡萄牙守军两千余人,俘获一千余人,成功攻占里约港。
攻占里约港后,郑经让人清理战场,安抚城内百姓,同时兑现对马库斯的承诺,下令归还土着部落被抢夺的土地,并派人向部落送去粮食与简易农具。马库斯亲自带着部落图腾,来到郑经面前,恭敬地说道:“大明是正义之师,我们愿意归顺大明,永远追随大明。”郑经笑着接纳了他的归顺,并任命他为部落首领,负责协调土着与明军的关系。随后,郑经开始着手建设里约港据点,重点发展造船业——巴西盛产优质硬木,这种木材质地坚硬、耐腐蚀,是建造战船的绝佳材料,郑经当即下令砍伐木材,建立造船工坊,招募工匠与土着族人参与造船,同时从好望角补给站调运锅炉与火炮,计划在此建造更多蒸汽战船,为后续征欧储备战力。
数月后,好望角补给站与里约港据点均建设完毕,“好望角-里约港-永乐港”的全球航海战略链正式形成。这条航线借助星座导航与洋流利用技术,将大西洋航行时间从原本的三个月缩短至二十天,大明舰队可通过这条航线快速往返于非洲、美洲与欧洲之间;好望角补给站成为舰队中途休整、维修与补给的核心枢纽,里约港则成为大明在美洲东海岸的军事前沿与造船基地,巴西的木材、铁矿源源不断地被运往此处,转化为一艘艘蒸汽战船与一件件武器装备。
郑经站在里约港的了望塔上,望着远处航行的大明舰队,心中满是感慨,他回头对身边的副将说道:“这些欧洲人守土虽狠,却终究挡不住大明的脚步,这条大西洋航线打通了,后续征欧之战,我们便有了稳固的跳板。”副将点头附和,目光望向欧洲大陆的方向,眼中满是坚定。而远在欧洲的葡萄牙、西班牙等国,得知大明攻占里约港、打通大西洋航线的消息后,无不震惊恐慌,他们终于意识到,大明的势力已不再局限于亚洲与美洲中西部,而是真正具备了全球部署的能力,一场席卷全球的战争,已悄然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