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海峡的晨雾尚未散尽,郑成功的舰队已悄然逼近台湾西南海域。了望手站在“大明号”的桅杆上,借着微光看清远处海平面上的荷兰巡逻舰,当即吹响号角:“发现红夷战船!三艘,正向我舰队驶来!”
郑成功立在船头,手持单筒望远镜,目光如炬:“传令,第一梯队按计划佯攻基隆,第二梯队主力转向,避开红夷巡逻舰,直扑鹿耳门!各舰熄灭火把,旗语联络,不得暴露行踪!”
军令如流水般传至各舰,两百艘战船悄然调整航向,如一群蛰伏的猛虎,朝着鹿耳门方向潜行。而此时,负责佯攻的五十艘战船则鼓帆北上,故意暴露行踪,朝着基隆港的方向驶去——这是郑成功“佯攻北线,主攻南线”战术的第一步,要将荷兰人的注意力牢牢吸引在北部。
不出所料,荷兰巡逻舰发现北上的明军战船后,立刻鸣炮示警,同时向热兰遮城的揆一报告:“明舰五十艘,进犯基隆港!”揆一闻讯,当即下令调派八艘主力战船驰援基隆,只留下四艘战船驻守大员港,防备南线——他始终认为,鹿耳门水浅礁多,大型战船无法通行,明军绝不可能从这里登陆。
待荷兰主力战船北上后,郑成功的主力舰队已抵达鹿耳门外海。此时恰逢涨潮,原本浅涩的航道水位骤升,足以容纳明军战船通行。郑成功看着水面上漂浮的浮标(那是提前潜入的间谍标记的安全航道),断然下令:“全军出击,冲过鹿耳门,登陆台湾!”
就在明军舰队准备驶入鹿耳门时,留守大员港的四艘荷兰战船终于察觉异常,调转船头,朝着鹿耳门方向驶来,试图拦截明军。十二艘荷兰战船(含后续赶来的增援)成一字长蛇阵排开,舰首的加农炮黑洞洞的炮口对准明军舰队,一场惨烈的台海海战,骤然爆发。
“红毛夷船坚炮利,不可与其正面硬拼!”郑成功高声下令,“火船队出击,冲撞红夷战船;主炮手瞄准红夷旗舰,集中轰击!”
早已准备好的二十艘火船率先冲出明军阵型,船身裹满浸油的麻布,船头绑着锋利的铁钩。火船兵皆是敢死之士,迎着荷兰战船的炮火,奋力划桨,朝着荷兰舰队的阵型冲去。荷兰战船的加农炮轰鸣,炮弹落在火船周围,激起数丈高的水花,数艘火船被直接击沉,船上火兵落入海中,转瞬便被汹涌的海水吞没。但余下的火船仍悍不畏死,一头撞向荷兰战船的船身,铁钩牢牢勾住船舷,火兵点燃麻布后,纵身跃入海中。
“快灭火!快灭火!”荷兰士兵惊慌失措地呼喊着,用木桶提水扑向船身的火焰,却根本抵挡不住浸油麻布的火势。数艘荷兰战船瞬间被大火包裹,甲板上的士兵惨叫着跳海,火势还蔓延到相邻的战船,荷兰舰队的阵型瞬间大乱。
趁此机会,郑成功下令明军战船全力开火。改良后的舰载红衣大炮齐声轰鸣,开花弹如雨点般落在荷兰战船上。荷兰旗舰“赫克托号”的舰首被数枚炮弹击中,甲板被炸出数个大洞,桅杆轰然倒塌,压死压伤数十名士兵。明军炮手调整角度,又一枚炮弹精准击中“赫克托号”的弹药舱,剧烈的爆炸声中,战船断为两截,沉入海中,舰上的荷兰舰长与数百名士兵无一生还。
余下的荷兰战船见旗舰沉没,军心大乱,纷纷调转船头逃窜。明军战船紧追不舍,火炮不断轰击,又击沉两艘荷兰战船,其余战船则狼狈逃往南洋方向,再也不敢回头。这场台海海战,从清晨打到正午,明军以击沉荷兰战船三艘、击溃九艘的战绩,彻底掌控了台湾海峡的制海权。
海战大捷的消息传至各舰,明军将士欢声雷动。郑成功却未丝毫懈怠,他知道,登陆才是关键——鹿耳门的涨潮时间有限,若不能在退潮前抢占滩头,此前的努力都将白费。
“传令,登陆营即刻登岸!务必在一个时辰内拿下鹿耳门滩头,建立防御阵地!”郑成功的命令斩钉截铁。
登陆营的士兵迅速登上小舢板,划向鹿耳门滩涂。此处果然如间谍所报,水浅礁多,荷兰人只派了百余名士兵驻守,且多是雇佣的土着,战斗力低下。见明军大举登陆,荷兰守军慌忙开火,火铳子弹落在滩涂的礁石上,火星四溅,却未能阻挡明军的脚步。
“杀!”登陆营统领一声大喝,率先跳上滩头,手中的长刀劈倒一名荷兰士兵。士兵们紧随其后,踩着湿滑的礁石,冲向荷兰人的简易炮台。明军的线膛枪发挥了优势,三排轮射之下,荷兰守军纷纷倒地,余下的土着雇佣军见势不妙,扔下武器四散奔逃。
不到半个时辰,明军便攻占了鹿耳门的滩头阵地,拆下荷兰人的火炮,调转炮口,对准内陆方向。郑成功亲自登岸,看着士兵们加固阵地,沉声道:“速派信使联络高山族各部,告知我军已登陆,按约定行事!”
信使快马加鞭,深入台湾内陆。高山族各部早已蓄势待发,得知明军登陆的消息,大头目当即召集数千青壮,手持长刀、弓箭,朝着荷兰人的殖民据点发起进攻。他们熟悉地形,昼伏夜出,袭击荷兰人的运粮队,烧毁其粮仓,切断了热兰遮城与周边据点的联系。荷兰人派出小队镇压,却屡屡被高山族伏击,损兵折将,只能龟缩在热兰遮城内,坐等援军。
而郑成功则率主力部队,从鹿耳门向大员推进,沿途的荷兰小型据点皆不战而降。三日后,明军兵临热兰遮城下,将这座荷兰殖民者的统治核心团团包围。
热兰遮城的城墙由砖石砌成,高达三丈,城墙上架设着三十余门加农炮,火力凶猛。揆一站在城头,看着城外密密麻麻的明军营帐,心中虽有慌乱,却仍强作镇定:“明人虽登陆,然热兰遮城固若金汤,待巴达维亚的援军抵达,必能将其尽数歼灭!”
他下令士兵死守城墙,所有火炮对准明军阵营,一旦明军靠近便开火。郑成功命人架设火炮,轰击热兰遮城,双方展开炮战。明军的火炮虽威力不输荷兰人,但热兰遮城的城墙异常坚固,数轮炮击之下,仅轰塌了一小段城墙,未能打开缺口。而荷兰人的加农炮则造成了明军不小的伤亡,短短半日,便有千余名士兵伤亡。
“停止强攻!”郑成功见伤亡过大,当即下令,“命士兵挖掘壕沟,逼近城墙;同时封锁港口,切断红夷的外援!”
明军士兵立刻行动起来,在热兰遮城外挖掘数道壕沟,以壕沟为掩护,步步逼近城防。而水师则封锁了大员港,任何试图靠近的荷兰船只,都被明军火炮击退。数日后,荷兰从巴达维亚派来的援军抵达台湾海域,见港口被明军封锁,且明军水师严阵以待,援军将领不敢贸然进攻,一番试探后,击沉两艘明军运输船,便仓皇退回南洋。
揆一得知援军撤退的消息,脸色煞白。他站在城头,望着城外的明军壕沟已逼近城墙不足百丈,城内的粮草与淡水也日渐减少,心中第一次生出了恐惧——他知道,热兰遮城的坚守,或许撑不了太久了。
而郑成功则站在营帐外,望着热兰遮城的方向,目光坚定。他知道,这场围城战才刚刚开始,但收复台湾的目标,已近在眼前。台湾的百姓,早已盼望着大明王师的到来,而他,绝不会让百姓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