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目光再度聚焦于季墨。
“待南北合作正式启动,框架初定之后,”季墨目光坦然,语速沉稳,“这‘四季祥瑞’联盟日后的具体运营与拓展,民女将不再直接参与。”
此言一出,轩辕璟率先露出讶色:“季县主何出此言?联盟发展,岂能少了你这开路先锋?”轩辕琛亦面露不解。
“殿下言重了。”季墨唇角浮起浅笑,“联盟雏形已成,未来宏图,二位殿下雄才伟略,远胜民女筹谋。民女所思,不过是回归本业。”她的声音清晰,带着明确的转向,“季家起于农户,民女往后愿全力投身二事:一者,精研农事,专攻高产良种;二者,经营烟火人间,立足‘吃喝玩乐’之道。”
“‘吃喝玩乐’?”轩辕琛玩味地重复。
“正是。”季墨语气明朗,如同描绘蓝图,“民女计划筹建大型工坊,精制各类美食、特调酱香,秘料,酿制琼浆玉露……”她略作停顿,望向两位王爷,“目标,便是成为贯通南北商路、独供联盟需求的‘核心供应商’!”
听到“琼浆玉露”,轩辕琛眼中光芒一闪。季墨续道:“此外,民女尚有意兴建明璃工坊、造纸作坊等产业。若二位殿下感兴趣,可……”
“岂止‘感兴趣’!”轩辕琛几乎是抢过话头,先前的矜持荡然无存,语气急切,“季县主但有所需,无论多少银钱,本王全包!只求让本王得份参与!”这番财大气粗的承诺,掷地有声,不容置疑。
轩辕璟岂甘落后,立刻表态:“本王亦当鼎力相协!”
看着两位王爷争先恐后的模样,季墨眼中的笑意更深:“如此,先行谢过二位殿下美意。然当务之急,还请殿下先敲定南北联盟大计。其余诸事,待盟约定下,再议不迟。”
随后的数日,在反复的探讨与平衡中度过。两位王爷率心腹幕僚,与季墨、左知府、左天青等人细致推敲条款,锱铢必较间力求双赢。
最终,瑞王轩辕璟与琛王轩辕琛于文书上庄重落印,正式结盟。新联盟定名为——“大商祥瑞总盟”。
原“四季”商号之名,则由二王联名上书朝廷,奏请专属季墨,作为其“皇商”身份的正式商号,静待圣裁。
琛王雷厉风行,即刻飞鸽传令南六省,调遣亲信干将星夜兼程赶赴青州,在季墨团队的指导下学习复制青州模式。同时,一批由季墨提供的高产稻种被紧急运往他在江南的封地温州城,于王府别院旁择良田开辟为试验田。
季府空地,璃王轩辕玦兴致正浓。一番软磨硬泡,终以“认真教授袖鞭之法”为条件,“换”来桃花心爱的九节鞭,彼此皆大欢喜。
而二塘村的四口新井,则引发了更大的惊叹。按季墨图纸打造、配合莫言寻来精巧部件的压水机,一试成功。
轻轻一压手柄,清澈的井水便汩汩流出,彻底免去了辘轳提水之苦。当闻讯而来的三位王爷(连心满意足的璃王也好奇赶来)目睹此景,震撼之色溢于言表。
琛王轩辕琛尤为着迷,他竭力游说,许以京都城外八百亩连绵竹海作为季墨专供之地,又承诺合资打造王朝最大的酿酒工坊(瑞王自也入股),终打动了季墨,将这份压水机图纸赠予了他。
瑞王轩辕璟对季墨层出不穷的奇思妙策与远见卓识更是心折。以往的所有防备与矜持,此刻如冰雪消融。他放下皇子身段,寻尽借口日日出现在季墨眼前,那份殷勤热络,就连左天青也时常不忍直视。
初阳映照下的季府与季盛庄园,商盟的缔结、新产业的蓝图、良种的播撒、实用的技艺,如同藤蔓交织攀援,共同勾勒出一幅生机盎然、前景无限的画卷。漫步林间,几人心中对季墨这“神出鬼没”的本事,愈发叹服。
倏忽间,嗡嗡声自远而近。瑞王轩辕璟率先截住蜻蜓传讯机,其上消息令人心头一凛:“北狄犯边,北境告急!诸皇子即刻返京听调!”——竟是圣旨!
轩辕璟面色凝重,将内容传给轩辕琛,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轩辕琛赶紧回应:“咳,离京前,我将那传讯机‘留’给……父皇。”(实则皇上得知后早已强行索去。)“无妨,”季墨不假思索道,“殿下需要,民女再奉上几架便是。”
“速回知府衙门议事!定夺返京事宜!”命令下达。三皇子轩辕玦闻知北狄压境,怒火中烧,急急赶往府衙。
最终确定,三位王爷各留心腹干将驻扎青州,督促南六省联盟启动事宜。左天青被任命为“大商祥瑞总盟”理事,季墨则全权协助推进,并担任总监察!
国难当头,刻不容缓!左天青、季墨叩首领命。
季墨也由衷祈愿,
“几位殿下先回府收拾行装,安置急务。民女且去库中翻翻,看家师是否留下能助诸位上阵御敌之物。”季墨说罢匆匆赶回季府,径直入房,身影一晃便闪入那神秘空间之内…
“莫言,急件!速按此清单备货:大量战场亟需的金创特效药、止痛消炎、麻痹散;玄铁连弩、掌心雷等攻防器械!凡战场合用之物,多多益善!”
“收到!马上办!”
仅十分钟,空间屏幕闪烁,提示已备妥。
季墨指尖轻点确认。
瞬间,小山般的物资骤然堆满身旁:
墨玉瓷瓶装着的各类伤药、麻药,分门别类,堆垒如墙。
寒光闪闪的精钢连弩,弩匣中箭矢森森。
朱砂标记、以厚油纸严密包裹的特制爆破球,散发着淡淡的硝石气息。
出空间,季墨拿出传讯机发出信息,直达瑞王轩辕璟手中。“移驾季府,要事相商。”
收到讯息的轩辕璟,嘴角上扬;两位兄长可先启程,我回别院一趟,随后追上!
言毕飞身上马,直抵季府。府门前侍从早已恭候,引领入内至议事厅。季墨摒弃寒暄,直入主题,掀开苫布,逐项陈说。
顾不上轩辕璟眼中难掩的惊异表情,季墨旋即取出那称为‘霹雳丸’(掌心雷)核桃大小的黑纸包,详述其威与用法:“此物名唤霹雳丸,本为开山裂石而备,其爆裂之威,摧屋毁舍,易如反掌,殿下务必慎用。所有药剂,用法剂量已详录于此,季墨拿出备好的手册。
药效奇绝,尽可安心。民女已传讯恩师,倾力再备。国难当头,匹夫有责!此番拳拳报效之心,可否抵消殿下对民女的质疑?还有,把这些单独交付与殿下,您应该明白!”
这番话掷地有声,那份家国大义让轩辕璟心中骤然涌起难以言喻的激荡——那是震惊、是触动,是对自己的信任,也是为自己的前程添砖加瓦。
这份情谊,让一个皇室之子,感觉到一份沉甸甸的责任。尤其是那抹情愫已充斥着轩辕璟的脑海。
“季墨,本王不会泯灭你的付出。等本王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