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子,快端给大伯娘尝尝!”季墨手脚麻利地装好一竹筒奶茶,递到大妮手里。
“娘,大姐教我们做的奶茶,您快尝尝味道!”大妮会意,立刻将那竹筒举到蓝氏嘴边。
“哟喂,这是……”蓝氏带着疑惑啜了一小口,眼睛倏地亮了,“好喝!真好喝!”(
“大伯娘,再配块点心尝尝?”季墨捻起一块糕点递过去。
“好吃!”蓝氏嘴里塞得鼓鼓囊囊,含糊又惊喜地望着季墨,“墨丫头!这稀罕玩意儿是你琢磨出来的?啧啧,这指定能卖钱,是不?!”
“是呀!”季墨歪着头,一脸小得意,“等三个妹妹把本事学精熟了,就给她们三姐妹开个奶茶铺子!”
蓝氏本就是个眼窝子浅的,一听这话,欢喜的泪花又在眼眶里打转。吴氏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声音微哽:“墨啊……你可真是咱季家的福星!”
“我娘呢?”兰儿在一旁瞧着,也赶紧装了满满一竹筒奶茶,眼巴巴地四顾,“我得让我娘也尝尝这好滋味儿!”
“你娘呀,在东厢房拾掇屋子呢。”吴氏答道。
季墨见状便道:“走,索性把奶茶点心都搬到正屋大方桌上去,谁来就给谁尝尝鲜。你们几个手头没事儿的,没事就去厨房练练手。”几个姐妹嘻嘻哈哈应着,热热闹闹地往院子走去。
“墨儿,兰儿,快进屋瞧瞧来!”东厢房门口,吴氏探出身招呼,“看看娘拾掇得合不合心意,哪里不妥当咱再规整。”
姐妹俩闻声转身进了东厢房。只见屋里已被吴氏归置得妥妥帖帖:炕上铺着干净厚实的新被褥,崭新细布被单散发着好闻的阳光气息;门口挂着双层粗布帘子,不知是谁手巧,在帘角绣了两朵玲珑鲜嫩的迎春花,给这朴素的屋子添了几分亮色;房间比寻常农家宽敞不少,那个旧主留下的木柜,里里外外被吴氏擦得锃亮,几乎能照出人影。
“娘,您辛苦啦,”季墨环顾四周,满意地走到小包袱旁开始整理,顺口说道,“等大伯辞了工回来,得请他帮咱们打两个像样的大衣柜,再打几个带小锁的木箱子,好装些散碎物件儿。”
“嗯嗯!对,对,姐说啥就是对额!”兰儿立刻乖巧的放出一波彩虹屁,手上麻利地叠着自己新得的衣裳。
“噗嗤!”季墨被妹妹这毫无原则的信赖劲儿直接逗笑了。
兰儿不明所以地抬起头,大眼睛忽闪着:“姐,你笑啥?我说得不对?反正姐你想的事儿,准没错儿!”
季墨揉了揉她的发顶:“傻妹妹,对是对,可自个儿也得多动脑筋想想呐。喏,这新屋子可还舒坦?”
“舒坦!可太舒坦了!”兰儿放下衣裳,蹦到窗边,怜爱地摸了摸帘角那精致的小花,“娘,这花儿是您绣的吧?真真儿的好看!还有这大炕,再不用担心像以前挤小土炕时那样半夜掉下去啦!”说着便扑倒在厚实的新被褥上滚了一圈,满足地长叹,“唔…软乎极了!娘,被单还香喷喷的!”
吴氏瞧着幺女那欢喜得像小猴儿似的模样,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快起来!你这皮猴儿劲儿,别把新被褥滚出褶子来!往后咱们就安心住这儿了,要懂惜福,收拾齐整些。”
季墨接道:“娘说的是。屋子是好,还差张书桌。夜里想盘盘账写点啥,总不能趴在炕沿上?回头再托大伯一块儿打张。”
“成,都听你的。”吴氏看着沉稳能干的大女儿,眼神充满欣慰。
正说着,大妮端了个小碗溜进来:“大姐姐,兰妹妹,快尝尝!我娘嫌我糟践粮食骂我呢,差点挨笤帚疙瘩!还是我把大姐搬出来,这才饶了我。”手里的碗盛着几块颤巍巍、泛着诱人焦糖光泽的点心。
季墨和兰儿好奇地各捏起一块送入口中。浓郁的焦糖奶香瞬间弥漫开来,甜醇不腻。
“哇!姐!这比刚才的点心还好吃!”兰儿眼睛瞪圆了,崇拜地看向大妮,“堂姐,你也太能啦!”
“没事儿!”季墨笑着打圆场,“回头我再去跟大伯娘说说,让你俩以后放开手脚练。”她转头对大妮道,“大妮你做的非常好,想到就去试做。我看好你哟”。
“姐!大妮姐!我也要学!”二妮跑过来儿急忙说。
“你不是发烧歇着吗?”季墨伸手摸了摸二妮的脑门。
“没事了,睡了一觉好多了。”
“嗯,那你跟着学吧。”屋里有素茶(没有奶的奶茶)。
“兰儿,”季墨停步,“你现下的差事是采买下水和猪肉。赶紧喊上净婶子一道儿去吧。”
“哎呀!光顾着点心了,差点误了正事!”兰儿一拍脑门,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
待兰儿身影消失在院门,季墨抬头看看天色。估计爹他们也该收摊了。念头刚起,院外果然传来季大山爽朗的笑声:“孩子他娘!墨丫头!我们回来喽!”
季墨和吴氏连忙迎出去。
“今儿可顺当了!墨啊,咱要不要加量?”季大山抹了把汗,眼中闪着光。
“不了爹,”季墨语气笃定,“每日定额,除了给醉仙楼的量,多出多少卖多少。不够了也不加。原因么,问就是‘现做现卖’是咱招牌!”
“成!听闺女的准没错!”季大山毫不犹疑。
(季墨心道:饥饿营销的法子,说与古代人也难懂,索性不解释。时间久了,他们自然尝到甜头。)
“爹,你们赶紧吃饭歇歇。
晚些让稻子哥赶车回村里一趟,把鸡和笋运来,顺道再砍些竹子,柴火,顺便跟隔壁两家大叔说声,没事去砍柴,我们大量需要,买别人的不如卖村里一个人情,我们做这营生费柴。”
“我同稻子一道回去!”麦子接口道,“好些日子没回村了,正好看看老宅。还能多砍几捆!”
“赶快过来!吃饭、吃饭!”蓝氏从灶房探出头应着,转身麻利地将温在锅里的饭菜端上桌。
待兄弟俩饭饱离了桌出门,季墨寻到后院井台边正预备处理下水的吴氏:“娘,文杰呢?今儿倒安静,没听他吵吵。”
吴氏又好气又好笑:“喏,跟着他‘鸡大婶’亲热呢!”她朝角落鸡窝处努了努嘴。只见两个小萝卜头正歪着小脑袋蹲在那儿,嘀嘀咕咕,像煞有介事地跟芦花鸡“唠嗑”。
“娘,您抽空给他试试那套长衫和靴子,不合身早些改。”季墨嘱咐,“我托了醉仙楼少东家的人情,明儿就把这俩娃娃送学堂去认几个字。我这会儿出去溜达溜达然后去趟肉市,看看兰儿她们采买得如何。”
谁知话音刚落,还没迈出大门,兰儿和净婶子的身影就出现在院门口。两人背上各负一只沉沉竹篓,手里还拎着草绳扎好的大布袋,收获颇丰!
“姐!我们回来啦!”兰儿脸颊红扑扑的,带着干事后的兴奋,“醉仙楼要的量不少!我跟净婶子又去了趟镇外的屠宰场,是韩大叔领我们去的!谈妥了,以后他们的下水都留给咱!韩大叔还说了,他每日送肉时就顺带给咱捎带上送过来!屠宰场额外补他脚钱!其他铺子的嘛,能送来就要,送不来也不强求啦!”
“干得漂亮!”季墨眼睛一亮,毫不吝啬地赞道,“季兰儿,你可以出徒了!”
这句直白的夸奖,倒让兰儿臊红了脸,一时扭捏起来。
紧跟其后的净婶子净了手,笑呵呵地进门,适时开口解围:“你瞧这孩子害臊了。墨姑娘是没瞧见,兰丫头在屠宰场那小嘴儿叭叭的,道理也讲得明白,连我听着都服气!愣是哄得那主事的额外把猪尾巴都算在了下水钱里,还白饶了每副下水两根筒骨!”
“哟!”季墨听了更是惊喜,“兰儿,你这是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