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风沙迷城遇瘟疫，古卷残页藏玄机
青州城的晨光还未完全驱散晨雾，林墨、林夕与青云道长的身影已消失在官道尽头。三匹骏马蹄声踏碎宁静，朝着西域方向疾驰而去。沿途山川渐远，风光变幻，从青州城的青瓦白墙，到江南的烟雨朦胧，再到中原的千里沃野，越往西走，草木越是稀疏，空气也渐渐变得干燥起来。
“哥，你看前面！”林夕勒住马缰，伸手指向远方。只见地平线尽头，一片金黄的沙丘连绵起伏，狂风卷起沙粒，在天地间织成一道朦胧的沙幕，隐约能看到沙丘深处矗立着一座灰扑扑的城池轮廓。
青云道长抬手拂去落在眉梢的沙粒，目光深邃：“那便是流沙城了。传闻此城建于上古灵脉遗址之上，曾是西域商贸重镇，只是百年前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沙，让城池大半被掩埋，如今只剩残垣断壁与少数居民坚守。”
林墨勒停马匹，凝神望去，只见流沙城上空萦绕着一层淡淡的灰黑色雾气，雾气中夹杂着微弱的阴邪之气，与寻常风沙之气截然不同。他取出一枚莹白玉佩，正是之前改造的玄阴教令牌，玉佩此刻竟微微发烫，散发出微弱的红光。
“不对劲。”林墨眉头微蹙，“这雾气中不仅有风沙尘埃，还蕴含着诡异的疫病之气，与玄阴教的阴邪之力隐隐呼应。看来流沙城恐怕遭遇了变故。”
话音刚落，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前方传来。一名身着粗布短打、面色焦黄的青年正策马狂奔，看到林墨三人，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被绝望取代。他勒住马，翻身下马，踉跄着扑过来：“三位仙长！求求你们救救流沙城的百姓！”
青年名叫阿木，是流沙城的原住民。他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地诉说起来：“半个月前，城中突然爆发怪病，染病者先是浑身发热、咳嗽不止，随后皮肤会生出灰黑色的斑点，不出三日便会气绝身亡。城中的郎中束手无策，已经死了几十人了！更诡异的是，昨夜风沙大作，城西北角的古祭坛突然裂开一道缝隙，从里面爬出许多黑色的虫子，凡是被虫子叮咬过的人，病情会立刻加重！”
林夕听得心头一紧：“黑色的虫子？会不会是玄阴教的蛊虫？”
青云道长沉吟道：“不好说。玄阴教虽灭，但残余教徒若流窜到西域，利用古灵脉遗址炼制新的蛊毒，也并非不可能。我们先入城看看情况。”
三人跟着阿木，策马朝着流沙城疾驰。越靠近城池，空气中的疫病之气越浓郁，隐隐还能闻到一股腐朽的气味。城门处的守军面色憔悴，不少人脸上也带着淡淡的灰斑，看到阿木带回三名修士，眼中都露出了希冀的光芒。
入城之后，景象更是触目惊心。街道上行人稀少，大多步履蹒跚，脸上带着病态的焦黄。不少房屋大门紧闭，门口挂着白色的布条，那是城中约定俗成的“丧幡”。偶尔能听到孩童的啼哭与妇人的啜泣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令人心头沉重。
阿木将三人带到城主府。流沙城主是一位年过花甲的老者，名叫霍山，此刻正坐在府中愁眉不展。看到林墨三人，霍山连忙起身相迎，苍老的脸上满是期盼：“三位仙长远道而来，想必已经知晓城中变故。求仙长发发慈悲，救救流沙城的百姓！”
林墨点头：“城主不必多礼，我们既已到此，自然会尽力相助。能否带我们去看看染病的百姓与那处古祭坛？”
霍山连忙应下，带着三人前往城中的临时医馆。医馆设在一座废弃的寺庙中，殿内殿外都躺满了染病的百姓，他们浑身发烫，气息微弱，皮肤上的灰黑色斑点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醒目。几名郎中正在忙碌地熬药、喂药，却收效甚微，脸上满是疲惫与无奈。
林墨走上前，取出金针，为一名病情危重的孩童诊脉。指尖刚触碰到孩童的手腕，便感觉到一股阴寒的邪气顺着经脉蔓延，与之前玄阴教的蛊毒气息相似，却又多了几分风沙的燥烈之气。孩童体内的灵力紊乱不堪，生机正在快速流失。
“是疫病与蛊毒结合的产物。”林墨沉声道，“这并非自然爆发的瘟疫，而是有人刻意为之。有人利用流沙城的风沙之气，炼制出了这种新型蛊毒，通过空气与蛊虫传播，杀伤力极强。”
青云道长俯身查看孩童皮肤上的斑点，指尖凝聚一丝真气，轻轻点在斑点上。斑点瞬间发黑、收缩，随即有一只细小的黑色虫子从皮肤下钻了出来，被真气灼烧得化为灰烬。“这是‘沙蚀蛊’，以风沙之力滋养，以人体精血为食，比玄阴教的普通蛊毒更为霸道。”
林夕看着满地痛苦呻吟的百姓，眼中满是怒火：“一定是玄阴教的余孽干的！他们覆灭之后，竟跑到这里残害无辜百姓！”
林墨没有贸然定论，而是对霍山说道：“城主，能否带我们去那处古祭坛？蛊毒的源头大概率就在那里。”
霍山连忙点头，带着三人穿过半埋在沙丘中的街道，来到城西北角。只见一座残破的石质祭坛矗立在沙丘之上，祭坛高约三丈，由巨大的青石板堆砌而成，石板上刻满了模糊不清的上古符文。祭坛中央裂开一道数尺宽的缝隙，缝隙中不断涌出灰黑色的雾气，隐约能看到里面有无数细小的黑色虫子爬来爬去。
林墨靠近祭坛，那枚玄阴教令牌的温度越来越高，红光也愈发耀眼。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缝隙中不仅有沙蚀蛊的气息，还有一股与玄阴鼎相似的阴邪之力，只是更为微弱、更为古老。
“这祭坛之下，恐怕不仅有灵脉，还藏着玄阴教的秘密。”林墨说道，“他们利用上古灵脉的残余之力，结合风沙之气，炼制沙蚀蛊，而这瘟疫，便是蛊毒扩散后的结果。”
青云道长抬手一挥，拂尘化作一道莹白长鞭，朝着缝隙中的蛊虫卷去。长鞭刚触碰到灰黑色雾气，便发出“滋滋”的声响，雾气被灼烧得消散不少，数十只沙蚀蛊被卷出，落地后很快便化为灰烬。“这雾气与蛊虫都惧怕至阳之力，我们可以先用纯阳真气净化，再深入祭坛探查。”
林墨从青囊中取出大量的纯阳朱砂与灵犀草，递给林夕与青云道长：“朱砂与灵犀草都蕴含至阳之气，我们三人布下三才阵，将真气注入其中，应该能暂时净化祭坛周围的邪气与蛊虫。”
三人立刻行动起来，以祭坛为中心，呈三角站位。林墨运转五行灵气中的火系与金系灵气，林夕催动木系灵气滋养灵犀草，青云道长则引动自身纯阳真气。三种力量相互交织，与朱砂、灵犀草的至阳之气融合，形成一道耀眼的光幕，朝着祭坛笼罩而去。
光幕落下，祭坛缝隙中涌出的灰黑色雾气瞬间被灼烧得剧烈翻滚，无数沙蚀蛊在光幕中化为飞灰。周围的空气渐渐变得清新起来，那股令人作呕的腐朽气味也淡了许多。
“趁现在！”林墨一声令下，率先纵身跃向祭坛缝隙。缝隙下方是一条幽深的通道，通道壁上刻满了与祭坛相同的上古符文，只是这些符文更为清晰，隐隐闪烁着微弱的金光。通道中阴冷潮湿，弥漫着浓郁的阴邪之气，与上方的风沙之气截然不同。
林夕与青云道长紧随其后。三人沿着通道下行约百十米，前方豁然开朗，出现一座巨大的地下石室。石室中央矗立着一尊残破的石像，石像面容模糊，手持一柄断裂的法杖，基座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石像周围散落着数十具白骨，看服饰正是玄阴教教徒的打扮，骨骼上还残留着被蛊虫啃噬的痕迹。
石室西侧的石壁上，挂着一幅残破的古卷，古卷上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只能辨认出“沙蚀”“灵脉”“献祭”等零星字样。古卷下方摆放着一个黑色的石盘，石盘上刻着九宫八卦图案，中央镶嵌着一枚灰黑色的晶石，正是散发阴邪之气的源头。
“这晶石蕴含着极为精纯的阴邪之力，应该是玄阴教教徒从灵脉深处开采出来的。”青云道长指着石盘中央的晶石，“他们利用古卷上的秘法，以晶石为媒介，结合风沙之气与人体精血，炼制出了沙蚀蛊。”
林墨走上前，仔细查看古卷残页。虽然大部分字迹已经模糊，但他运转灵力注入双眼，隐约能看到更多内容。古卷上不仅记载了沙蚀蛊的炼制之法，还提到了“上古灵脉枯竭”“以活人献祭可重聚灵脉”等字样，末尾还画着一个诡异的阵法图案，与玄阴教的血祭阵法有七分相似，却更为古老复杂。
“不好！”林墨脸色骤变，“玄阴教的余孽并非单纯炼制蛊毒，他们的目标是利用沙蚀蛊残害百姓，收集生魂与精血，再通过这个上古阵法献祭，试图重聚灵脉，达到提升修为甚至长生不老的目的！”
林夕倒吸一口凉气：“这些人简直丧心病狂！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毁掉这晶石与古卷吗？”
“晶石是阴邪之力的源头，必须毁掉。但古卷上的上古符文或许藏着破解之法，不能贸然损毁。”林墨说道，“而且，这些玄阴教余孽既然已经开始行动，必然在城中安插了眼线，甚至可能已经选定了献祭的目标。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们的藏身之处，阻止献祭仪式。”
就在这时，石室入口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沙哑的冷笑：“林墨，没想到你竟然能找到这里。看来玄阴教的覆灭，还真是委屈你了。”
三名身着黑色长袍的修士走了进来，为首一人面色阴鸷，左脸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正是玄阴教四大长老之一的血煞长老。他当年并未参与幽冥谷的血祭大典，而是奉命潜伏在西域，暗中培养势力，没想到今日竟被林墨等人撞破。
血煞长老身后跟着两名核心教徒，气息都已达到筑基中期，周身萦绕着浓郁的阴邪之气。“沙蚀蛊的滋味如何？流沙城的百姓，很快就会成为灵脉重聚的祭品，而你，将成为我血祭大典的压轴礼物！”
“痴心妄想！”林墨冷哼一声，五行灵气运转，周身五彩光芒绽放，“玄阴教残害生灵，作恶多端，今日我便让你为流沙城的百姓偿命！”
血煞长老狂笑一声：“就凭你？筑基后期巅峰又如何？这地下石室是上古灵脉遗址，阴邪之力源源不断，我早已借助此地之力突破到筑基后期巅峰，甚至能借用灵脉之力短暂提升到元婴期初期！”他抬手一挥，石室中的阴邪之气瞬间暴涨，石盘上的晶石发出刺眼的黑光，无数沙蚀蛊从石室的阴暗角落爬了出来，朝着林墨三人扑去。
青云道长拂尘一挥，莹白真气化作屏障，挡住了扑来的沙蚀蛊：“林墨，你去对付血煞长老，我与林夕清理这些蛊虫，毁掉晶石！”
“好！”林墨点头，纵身跃向血煞长老，五行灵气凝聚成五彩长剑，朝着他斩去。血煞长老不敢大意，取出一柄血色弯刀，弯刀上萦绕着浓郁的血腥之气，与五彩长剑轰然碰撞。
“铛！”金铁交鸣之声震耳欲聋，两人同时后退数步。林墨只觉一股霸道的阴邪之力顺着长剑蔓延，气血翻涌；血煞长老则被五彩长剑中的至阳之力震得手臂发麻，心中暗惊林墨的实力。
“五行灵脉果然名不虚传！”血煞长老眼中闪过一丝贪婪，“若能将你的灵脉炼化，我必能突破元婴期！”他再次挥刀，血色弯刀化作一道血光，带着吞噬精血的诡异气息，朝着林墨劈去。
林墨运转五行轮转之力，金系灵气化作盾牌抵挡，火系灵气化作火焰缠绕剑身，再次与血煞长老战在一起。两人在石室中你来我往，五彩光芒与血色刀光交织，强大的冲击波震得石室墙壁簌簌作响，碎石不断坠落。
另一边，林夕与青云道长正与沙蚀蛊展开激战。林夕催动木系灵气，化作漫天藤蔓，将蛊虫缠绕束缚，再以火系灵气焚烧；青云道长则以纯阳真气为引，点燃了石室中的灵犀草，烟雾弥漫之处，沙蚀蛊纷纷化为灰烬。
“林夕，趁机毁掉晶石！”青云道长喊道，拂尘一挥，将大量蛊虫引向一侧。林夕会意，纵身跃向石盘，短刃凝聚全身灵力，朝着中央的晶石劈去。
“休想！”血煞长老见状，心中一急，想要回身阻拦，却被林墨死死缠住。他怒吼一声，体内阴邪之气疯狂运转，血色弯刀上的血腥之气愈发浓郁：“血煞斩！”一道巨大的血色刀气凝聚而成，朝着林墨斩去。
林墨眼神一凛，五行灵气瞬间汇聚，五彩长剑暴涨数倍：“五行破邪斩！”五彩刀气与血色刀气轰然碰撞，石室中爆发出刺眼的光芒，强大的冲击波将两人同时震飞。
林墨喷出一口鲜血，却趁机身形一闪，来到石盘旁，与林夕合力，两道灵力同时击中晶石。“咔嚓！”灰黑色的晶石瞬间布满裂痕，随即轰然碎裂，石室中的阴邪之气瞬间减弱大半，沙蚀蛊也失去了力量来源，纷纷倒地死亡。
血煞长老看着碎裂的晶石，眼中满是怨毒与疯狂：“我不甘心！你们毁我大计，我要让你们陪葬！”他突然张开双臂，体内阴邪之气疯狂外泄，竟是要引爆自身修为，与林墨三人同归于尽。
“不好！快退！”青云道长脸色大变，连忙拉着林夕与林墨朝着石室入口跑去。
“轰！”血煞长老的身体轰然爆炸，强大的冲击波席卷整个石室，石壁崩塌，碎石如雨般坠落。三人被冲击波震得连连后退，多亏青云道长布下真气屏障，才勉强没有受伤。
等烟尘散去，石室已经大半坍塌，只剩下残垣断壁。林墨三人走出通道，回到流沙城的古祭坛上，此时风沙已经停歇，阳光洒在祭坛上，驱散了最后的阴邪之气。
“晶石已毁，蛊虫已灭，但城中的瘟疫还未解除。”林墨说道，擦掉嘴角的血迹，“我们必须尽快调配解药，救治染病的百姓。”
三人回到城主府，林墨立刻着手研究解药。他以纯阳朱砂、灵犀草为主要原料，再加入西域特有的驱邪草药，结合五行灵气炼制解毒丹。林夕与青云道长则协助霍山，组织城中健康的百姓清理街道、焚烧疫区，防止疫病进一步扩散。
炼制解药的过程并不顺利。沙蚀蛊的毒素与疫病之气结合得极为紧密，普通的解毒丹只能暂时压制病情，无法彻底清除毒素。林墨反复试验，耗费了整整一天一夜，才终于炼制出有效的解毒丹。
解毒丹呈莹白色，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蕴含着精纯的至阳之气与五行灵气。林墨将解毒丹分发给染病的百姓，服用后不久，百姓们的发热症状便开始缓解，皮肤下的灰黑色斑点也渐渐消退。
看着百姓们的病情逐渐好转，霍山与城中百姓都激动不已，纷纷跪在地上向林墨三人道谢。阿木捧着一碗清澈的泉水，递到林墨面前：“仙长，这是流沙城最纯净的泉水，感谢您的救命之恩！”
林墨扶起阿木，笑着说：“不必多礼，治病救人本就是我的职责。只是玄阴教的余孽可能还有残余，你们日后需多加警惕，若有异常，可前往青州城求助。”
青云道长看着手中的古卷残页，若有所思：“这古卷上的上古阵法与灵脉记载，或许并非玄阴教独有。西域地域广阔，藏着许多上古秘密，我们此行或许能发现更多关于灵脉与医道传承的线索。”
林墨点头：“流沙城的危机已解，我们可以继续西行前往鸣沙山了。只是这古卷残页上的内容，还需仔细研究，或许能为我们提供重要线索。”
休整三日后，流沙城的瘟疫彻底解除，百姓们恢复了往日的生活。林墨三人告别霍山与城中百姓，再次踏上西行之路。临行前，霍山赠送了三匹耐力极佳的骆驼与充足的水和干粮，还派阿木作为向导，为三人指引前往鸣沙山的道路。
骆驼蹄声踏过沙丘，朝着鸣沙山的方向缓缓前行。林夕看着手中的古卷残页，好奇地问道：“哥，你说这古卷上的献祭阵法，真的能重聚灵脉吗？”
林墨沉吟道：“上古灵脉的力量神秘莫测，这阵法或许真有其效，但以活人献祭太过残忍，违背天道人伦，必然会遭到反噬。玄阴教的人只看到了力量，却忽略了天道轮回，这也是他们覆灭的根本原因。”
青云道长笑道：“林墨所言极是。医道讲究悬壶济世，道法讲究顺应自然，二者殊途同归，皆是为了守护生灵。那鸣沙山的上古灵脉与医家传承，若能寻得，必然是造福天下百姓的好事。”
阿木在一旁补充道：“鸣沙山不仅风沙大，还流传着一个传说。据说山中住着一头巨大的沙狮，守护着灵脉宝藏，凡是试图闯入的人，都会被沙狮吞噬。而且山中还有许多诡异的流沙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