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三楼的会议室里，空气绷得紧紧的，像拉满的弓弦。窗户外面天阴沉沉的，屋里每个人的脸色也都不太好看。桌子中间摊着张用炭笔画在硬纸板上的校园地图，几个地方被重点圈了出来。
陈默坐在最前面，左边是战斗部的赵刚和陈冰，右边是后勤部的苏沐晴。两个小队的骨干和后厨管事的都围坐着，眼睛都盯着地图和陈默。
“情况大家都心里有数了。”陈默开门见山，手指敲了敲地图，“咱们的肚子和仓库，都等不起了。目标就这儿，”他的手指重重戳在地图上两个大红叉的位置，“南区那个生活超市，还有分散在一号、三号、五号宿舍楼底下的小卖部。”
目标是明确了，可没人觉得轻松。谁不知道，这些地方以前人最多，现在肯定丧尸扎堆。
“下面，说说咱们怎么干。”陈默的声音稳得像山，“这次行动，代号‘收割’。记住三点：快、稳、互相照应。 别想着把丧尸杀光，咱们的目的是抢东西，能拿多少拿多少。”
他看向赵刚和陈冰：“战斗部的，全都上。分三拨人。”
“第一拨，突击组。”陈默指着赵刚，“刚子，你亲自带，把小王、小李他们五个最能打的都带上。你们就负责当锤子，砸开一条路，把主要通道清出来。要求就一个字，猛！”
赵刚一拍胸脯，眼睛瞪得溜圆：“放心吧默哥！保证把路趟平了！”
“第二拨，清剿和护卫组。”陈默目光转到陈冰身上，“陈冰，你带队，把你二队那四个好手，加上一队剩下的四个人都带上。你们干三件事：一，突击组打开路之后，把两边屋里和犄角旮旯的零散丧尸收拾干净；二，等突击组站稳了，看好他们的两边和屁股，别被抄了后路；三，瞅准机会就顶上去换下突击组，他们是尖刀，不能让他们累趴了。”
这安排明显是琢磨过的，既用了陈冰她们灵活的特点，也考虑了持久战。陈冰干脆地点头：“明白。保证路通畅，两边安全。”
“第三拨，远程支援和指挥。”陈默指了指自己，“我亲自来。找个高点蹲着，负责放冷箭、看场子、指挥全局，顺便……盯着点有没有难缠的变异家伙冒出来。”他特意把最后几个字咬得很重，大伙儿心里都咯噔一下。
“明白！”底下齐声应道。
“后勤部的，”陈默看向苏沐晴，“你们的活儿也不轻快。”
“苏医生，你亲自带医疗组，把家当都带上，在战场外面找个地方弄个临时救护点。不用进楼，但得有伤员能立马处理。”
“行，地方我已经看好几个了。”苏沐晴在小本子上记着。
“运输组，”陈默接着说，“后勤部剩下的人，加上所有不打仗的，都归你调遣。你们就负责把找到的东西赶紧往回搬。就用那五辆小推车和一堆编织袋。要求：手脚麻利，别出声，听指挥。 听见撤退的哨子，别管东西了，撒丫子就跑！”
“明白！”后勤组几个管事的赶紧答应。
“再说说具体怎么走，怎么干。”陈默拿起根小木棍，点着地图。
“路线：不走大路，从实验楼西边那条小路插过去，穿过荒了的园林区，摸到生活超市的后门通道。那儿平时人少，丧尸肯定不多，而且堆着不少破烂，好藏身。”
陈冰看着地图，补了一句：“后门一般是铁皮防火门，挺结实，要是关着，能当咱们第一个掩护。”
“对头。”陈默赞许地看了她一眼，“第一步，悄悄摸过去，占住后门，把临时救护点和出发阵地弄起来。”
“第二步，突击组砸门，清通道，站稳脚跟。清剿组跟着上，把两边屋子扫干净。”
“第三步，最要紧的一步，”陈默的木棍点在超市主卖场，“突击组在前，清剿组护着两边和后面，慢慢往吃的和喝的那块挪。咱们要紧着高能量的、能放的拿，压缩饼干、罐头、瓶装水、真空包装的优先。别的乱七八糟的，先不管。”
“第四步，运输组在外边等着，等里面站稳了，立刻进去，趁着战斗组护着，玩命装东西。就三十分钟，多一秒都不行。 不管弄到多少，时间一到，立马撤！”
“第五步，轮流掩护着退。清剿组先护着第一批运东西的和伤员走，突击组断后，我在远处照应。按原路返回。”
“可能会碰上啥麻烦。”陈默放下木棍，看着大伙儿，“第一，丧尸多得超出想象，被包了饺子。咋办？别犹豫，扔下东西，按预定路线硬冲出去。”
“第二，冒出特别猛的变异体。咋办？我和陈冰的队伍先上，尽快弄死。不行的话，刚子你也得顶上去，速战速决。要是短时间内搞不定，所有人立刻撤，别恋战！”
“第三，退路被堵了。咋办？走备用路线，从超市正门方向硬杀出去，虽然危险，但得留一手。”
“第四，碰上其他幸存者捣乱。咋办？尽量不搭理，但要是他们先动手，就往死里打，抢了东西马上跑。”
他把能想到的麻烦和应对法子一条条摆出来，清楚明白，让原本心里打鼓的众人渐渐踏实了些。
“最后，家伙事儿和联络。”陈默看着大家，“战斗组的，把武器都检查一遍，箭啊弩的带够了。每人身上带一天的口粮和水。统一用哨子联系：一声长的，代表往前走或者安全；两声短的，代表有情况，准备干；连续短促的，代表赶紧撤！”
“明白！”底下又是一片应答。
会议室里安静了一会儿，只有炭笔画图的沙沙声和大家的喘气声。计划是定好了，可谁都清楚，真打起来啥情况都可能发生。
陈默站起来，双手撑着桌子，身体往前探，目光像刀子一样扫过每个人的脸。
“兄弟们，姐妹们。”他声音不大，却砸在每个人心上，“这一仗，不是耍威风，是为了活命！为了咱们后边这个刚有点模样的‘家’！为了咱们每个人碗里能多块饼干，能多喝口干净水！”
“我知道大伙儿都怕，我也怕。”他实话实说，“但怕顶个屁用！咱们只有把刀磨得快快的，把计划想得透透的，把后背放心地交给旁边的人，才能在这操蛋的末世里，杀出条活路！”
“告诉我，有没有种干这一票？”
“有！！”吼声差点把房顶掀了，赵刚脸红脖子粗，陈冰眼神像冰锥子，苏沐晴攥紧了拳头，连后勤组的学生们都激动得直哆嗦。
“好！”陈默直起腰，斩钉截铁，“各部门，按计划，最后检查准备！一小时后，基地门口集合！”
“家伙亮出来，不抢到东西不回家！”
“不抢到东西不回家！！”
吼声中，所有人像开了闸的水，呼啦散开，投入到最后的战前准备里。
超市，爷来了。活命的粮食，老子抢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