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路的银安殿区域,有两个老人在下棋——应该是看门人。
中路的嘉乐堂附近,有间屋子亮着灯,里面有人在伏案工作。
西路的葆光室一带静悄悄的,但院子里拴着条大狼狗...
王忠义仔细探查了一圈,确认没有异常动静,这才选定了一个突破口——花园西北角的围墙。
这里树木茂密,墙外是条僻静的小巷,墙内是一片竹林,最适合隐蔽进入。
他助跑,起跳,单手在墙头一撑,人已经翻了过去。
落地时踩在厚厚的竹叶上,连最轻微的“沙沙”声都被他用真气化解。
站在恭王府的花园里,王忠义终于看清了这座传奇府邸的夜景。
和后世的修复版不同,此时的恭王府显得沧桑而破败。
月光下,亭台楼阁的彩绘已经斑驳,有些屋檐的瓦片残缺不全,园中小径的石板缝隙里长满了野草。
但这种破败,反而更添历史的厚重感。
王忠义仿佛能听到这座府邸在低语,诉说着两百年的兴衰荣辱。
他无心游览,迅速收敛心神,开始今晚的真正任务——寻宝。
胸口的玉佩早已被他催动,感知能力提升到最大。
按照之前的经验,只要百米内有蕴含灵气或特殊能量的物品,玉佩就会发热示警。
王忠义从花园开始,以“之”字形路线向前推进。
每一步都走得极其小心,精神力始终外放,警惕着任何风吹草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他从花园搜到西路院落,从葆光室查到锡晋斋,从天香庭院转到乐道堂...一个多小时过去了,玉佩始终毫无反应。
王忠义的眉头渐渐皱起。
不应该啊。
和中堂宝藏的传说流传甚广,后世也确实在恭王府出土过大量财宝。
就算主要宝藏埋藏得很深,但总该有些零散物件吧?
怎么会一点感应都没有?
他开始怀疑,是不是玉佩的感知能力有局限——比如只能感知到裸露或浅埋的物品,对深埋地下的东西无效?
如果真是这样,那今晚恐怕要白跑一趟了。
心中虽然焦急,但王忠义的动作依然沉稳。
他像最耐心的猎人,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假山洞穴、古树根部、井口周围...所有可能藏匿物品的地方都仔细探查。
又过了半小时,他已经搜完了府邸的大半区域,只剩下东路最后几进院落。
玉佩依然沉寂。
“难道真的在花园?”
王忠义望向黑暗中的园林区域。
之前他只是粗略探查,重点放在了建筑密集的府邸部分。
但转念一想,和宝宝那样精明的人,会把宝藏藏在人来人往的花园里吗?
虽然恭王府的花园很大,但毕竟是个游览场所,埋藏大量财宝的风险太高了。
心中虽然疑惑,王忠义还是决定去花园再仔细搜一遍。
他小心地穿过月洞门,重新进入园林区域。
这里建筑稀少,主要是山水景观,藏身之处不多。
王忠义只能借助树木和假山的阴影,缓慢移动。
月光洒在湖面上,泛起粼粼波光。
九曲回廊在黑暗中如同蛰伏的巨龙,太湖石堆砌的假山在夜色中显得嶙峋诡异。
王忠义沿着湖岸搜索,玉佩依然没有反应。
一圈,两圈...当他把花园的主要区域都走遍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
只剩下湖心亭没有仔细探查了。
那是一座建在人工湖中央的小亭子,有曲折的水廊相连。
白天时应该是个观景的好去处,但此刻在黑暗中,孤零零地立在湖心,显得有些阴森。
王忠义对今晚的行动已经不抱希望了。
他站在湖边,望着远处的湖心亭,心中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是继续在恭王府寻找,还是换个思路?也许宝藏根本不在府内,而是在周边的某处宅院?或者,传说中的宝藏早深埋底下?
各种可能性在脑海中翻腾。
最后,他叹了口气:
“来都来了,把每个地方都摸一遍吧。就算找不到,也能彻底死心。”
抱着这样的想法,王忠义踏上了通往湖心亭的水廊。
木制的廊桥在脚下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他放轻脚步,几乎是用脚尖在走,同时将感知提升到极限。
就在他走到水廊中段时——
胸口的玉佩,突然传来一阵微弱但清晰的温热!
王忠义猛地停住脚步,心脏狂跳起来。
王忠义站在水廊中央,夜风拂过湖面,带来潮湿的水汽。
他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感受着胸口玉佩传来的温热——那是一种微弱却持续的信号,像黑暗中摇曳的烛火,虽不强烈,却清晰可辨。
“水下?”
他低头看向漆黑的湖面,月光在波纹上碎裂成千万片银鳞。
但随即否定了这个想法。
和宝宝何等精明,怎会将毕生积累的珍宝置于水中?
字画古籍最忌潮湿,金银虽不怕水,但长期浸泡难免锈蚀。
更何况,后世关于恭王府宝藏的传闻中,从未提及需要抽干湖水——若真藏于湖底,如此浩大的工程不可能毫无记载。
玉佩的温热程度也印证了这一点。
根据之前的经验,距离宝物越近,玉佩的反应越强烈。
此刻的温热感,更像是隔着某种阻隔的遥相呼应,而非近在咫尺的灼热。
王忠义缓缓抬头,目光如鹰隼般锁定湖心亭。
那是一座典型的清代六角亭,飞檐翘角在月光下勾勒出优美的剪影。
亭子建在石砌的台基上,高出水面约三尺,由这条九曲水廊与岸边相连。
此刻亭内空无一人,只有夜风穿过雕花窗棂时发出的细微呜咽。
“如果不在水下...”
王忠义心中电光石火般闪过一个念头。
“那就在亭子底下。”
他想起曾经读过的野史杂记。
有些大户人家修建亭台楼阁时,会在基座中预留暗室,用以存放重要物品。
这种设计既隐蔽又干燥,远比埋在地下或藏于水中稳妥。
而且,湖心亭的位置实在巧妙——四面环水,唯一的通道就是这条水廊。
寻常人谁会想到,一个供人赏景休憩的亭子下面,竟可能藏着惊天秘密?
王忠义不再犹豫,身形如鬼魅般沿着水廊向前掠去。
这一次,他不再掩饰速度,先天巅峰的修为全力施展,脚下木板只发出极轻微的“嗒嗒”声,人已掠过十余丈距离。
几个呼吸间,他已站在湖心亭的台阶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