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如墨,寒风刺骨。
王忠义与何雨柱分道扬镳后,独自走在回院的路上,路旁零星的灯火在浓稠的黑暗中显得格外微弱。
他内息流转,耳目远比常人聪敏,忽然,一阵极其轻微、却绝非寻常夜行人的衣袂破风声和踏雪声,从路旁稀疏的树林中传来,方向正与他相反,朝着大领导家的方位疾行而去。
王忠义心中一凛,瞬间警觉。
他心念微动,体内那股日渐精纯的真气分出一缕,轻柔地涌向双眼。
霎时间,眼前的黑暗仿佛被稀释,视野变得清晰了许多。
虽不及白昼,但已能勉强分辨出林中快速移动的两道模糊黑影——皆身着紧身夜行服,动作矫健,显然是训练有素之辈。
“高手……这身法,不是普通毛贼。”
王忠义暗忖。
他本不欲多事,但这两人的行进目标方向明确,正是干爹的住所。
深更半夜,鬼鬼祟祟接近领导居所,绝非善意。
更何况,与这等高手交锋,既能验证自身修为,或许还能从中获取一些意想不到的信息或好处。
主意已定,王忠义不动声色地放缓脚步,装作系鞋带,实则身形一拧,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滑入路旁的阴影中,转身便朝着那两个黑衣人的方向尾随而去。
他的跟踪技巧高超,气息内敛,脚步落在积雪上几近无声,远远吊在后面,并未被察觉。
而独自前行的何雨柱,走了好一段路,下意识地想跟王忠义再说点什么。
一回头,却发现身后空空如也,王忠义不知何时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何雨柱愣了一下,挠了挠头,嘀咕了一句:
“走这么快?”
虽有些纳闷,但也没多想,裹紧棉衣继续往回走。
王忠义紧随两名黑衣人,却是越走越偏,渐渐离开了市区,来到了更加荒僻的郊外。
“看来不是冲着干爹的,不过这鬼鬼祟祟的也定有问题,再看看,没事就回家了。”
王忠义心道。
四周愈发漆黑寂静,只有风声呜咽。
或许是觉得已远离人烟,安全了许多,两名黑衣人的速度慢了下来,一边走一边低声交谈起来。
王忠义立刻凝神静气,将真气汇聚双耳,远处的对话声顿时清晰起来。
只听其中一人说道:
“老大让咱哥俩追查马三和大黑的踪迹,这都小半月了,你有啥眉目没?我这边查马三,线索到他上个月就断了,听说是在个公园里被公安给击毙了。具体细节我怕打草惊蛇,没敢深入打听。”
另一人闻言,声音里带着几分兔死狐悲的感慨,叹了口气道:
“唉,马三这就没了?你那还算好的。我查的大黑,更憋屈!死了得有半年多了!听说是在红星轧钢厂里搞破坏,结果点子背,被发现了,让一个普通工人给弄死了,一起卷进了机器里,尸首都没个全乎的。大黑那身手,可比我还强上一线呢,死得真他妈窝囊!”
这番话,如同惊雷般在王忠义耳边炸响!
马三?不正是上次在公园里,被自己和公安联手击毙的那个敌特吗?
大黑?在红星轧钢厂搞破坏,与工人同归于尽……这说的,分明就是这具身体的父亲啊!
看来父亲当时定是发现了什么,而与名叫“大黑”的敌特搏斗牺牲了!
而这两个黑衣人,以及他们口中的“老大”,显然是与马三、大黑一伙的敌特组织成员!他们正在追查同伙的下落!
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瞬间冲上王忠义的心头,热血奔涌,杀意顿生。
他几乎要立刻冲上前去,将这两个杀害父亲的同党碎尸万段!
但就在冲动即将压倒理智的刹那,王忠义强行冷静下来。
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压下翻腾的气血。
“不能打草惊蛇……杀了这两个小喽啰容易,但他们背后的‘老大’是谁?这个组织还有多少人?有什么更大的阴谋?父亲牺牲的真相,或许还有更多隐情……”
复仇固然重要,但揪出整个潜伏的敌特网络,彻底铲除隐患,告慰父亲在天之灵,才是根本。
小不忍则乱大谋!
王忠义眼中寒光闪烁,做出了决定:继续跟踪!
他要看看,这两个人最终要去哪里,他们的老巢在何处,能否顺藤摸瓜,找到那个神秘的“老大”,将这个危害国家安全的毒瘤连根拔起!
他如同暗夜中的猎豹,更加小心地隐匿身形,将全部心神都投入到追踪之中。
紧紧跟着那两个谈论着同伴死亡、却不知死神已然在身后窥视的黑衣人,一步步走向郊外更深的黑暗。
一场暗夜中的狩猎,悄然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