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四九城的街道上。
王忠义换下了工装,穿着一件整洁的深蓝色中山装,显得格外精神。
他站在轧钢厂门口的大槐树下,不时的往远处张望。
远处,娄晓娥穿着一件淡黄色的连衣裙,外搭一件米色呢绒大衣,步履轻盈地走来。
她今天特意梳了两条麻花辫,发梢系着浅色丝带,在微风中轻轻摆动,衬得她整个人青春洋溢。
“等很久了吗?”
娄晓娥走到近前,微微仰头看着王忠义,眼睛亮晶晶的。
王忠义收起怀表,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刚到不久。你今天…很好看。”
这句朴实的赞美让娄晓娥脸颊微红,她抿嘴一笑。
“走吧,我听说前门大街新开了家百货商店,咱们去逛逛?”
两人并肩走在街上,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既不会显得生疏,也不会太过亲密。
“昨天…刘婶去你家了吧?”
王忠义状似随意地问道,但眼神却透着一丝紧张。
娄晓娥点点头,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嗯,她回去后把你这儿夸得天花乱坠,连我爸都说,没想到你这么有本事。”
她顿了顿,声音轻柔了几分。
“他们…都很满意。”
王忠义闻言,眼睛一亮,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
他忍不住笑道:
“那就好。我还担心我这条件,入不了娄叔娄婶的眼呢。”
“怎么会!”
娄晓娥急忙道。
“我爸说你看问题有深度,做事有章法,是个难得的好青年。”
说到这里,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说得太直白,赶紧低下头,耳根都红了起来。
王忠义心头一暖,看着身旁这个单纯可爱的姑娘,一种前所未有的保护欲油然而生。他轻声说:
“能得到娄叔的认可,我很高兴。”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逛了百货商店。
娄晓娥对什么都好奇,看到新式的暖水瓶要摸一摸,见到漂亮的布料也要驻足欣赏。
王忠义耐心地陪在一旁,偶尔给出中肯的建议,既不敷衍,也不显得不耐烦。
逛累了,他们走进一家国营餐厅。
餐厅装修简单但干净,墙上挂着“为人民服务”的红色标语,几张木制方桌擦得锃亮。
王忠义选了个靠窗的位置,体贴地为娄晓娥拉开椅子。
“想吃什么?”
王忠义递过菜单。
娄晓娥摇摇头。
“你点吧,我不挑食。”
王忠义便点了两荤两素,又要了两瓶北冰洋汽水。
服务员记下菜单离开后,两人之间的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安静。
就在这时,娄晓娥突然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木盒,推到王忠义面前。
“这是…?”
王忠义疑惑地看着她。
娄晓娥的脸又红了,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送给你的…”
王忠义打开盒子,顿时愣住了——里面赫然是一块崭新的上海牌机械手表!
银色的表盘,黑色的皮质表带,在灯光下泛着低调而精致的光芒。
这年头,手表可是稀罕物,不仅价格昂贵,就是有工业券也未必买得到,而且普通工人一年的工资都未必买得起。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王忠义连忙合上盒子,想要推回去。
娄晓娥却按住他的手,难得地坚持道:
“我爸说了,男人在外面工作,没有块像样的表怎么行?”
她顿了顿,声音更轻了。
“而且…这是我特意挑的,希望你喜欢。”
王忠义感受到她指尖传来的温度,心头一颤。
他低头看着那个精致的木盒,又看看娄晓娥期待的眼神,终于缓缓点头。
“这算是定情信物吗?那我收下。谢谢你,晓娥。”
他当即小心翼翼的取出戴上了。银色的表盘衬着他结实的手腕,显得格外相称。
“很适合你。”
娄晓娥满意地笑了,眼睛弯成了月牙。
就在这时,服务员端上了热气腾腾的饭菜。王忠义给娄晓娥夹了一块红烧肉,温声道:
“多吃点,你太瘦了。”
娄晓娥低头尝了一口,突然抬头问道:
“对了,你那房子改造得那么好,是自己想的吗?”
王忠义笑了笑。
“都是看书自学的,其实也不难,就是费点心思。”
“你还会什么呀?”
娄晓娥好奇地追问,眼睛里闪烁着崇拜的光芒。
“我会的可多了,等你以后慢慢发现。”
王忠义毫不谦虚地说道,顺手给她倒了杯汽水。
“以后你想学什么,我也可以教你。”
“真的?”
娄晓娥惊喜地睁大眼睛。
“那说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