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慈美滋滋地跟着严彧上了飞剑。
刚开始他还紧张地抓着严彧的衣袖,生怕掉下去。
但很快,他就被脚下飞速掠过的山河壮景吸引了。
狂风扑面,却都被严彧周身一层无形的气罩挡开,只剩下令人心旷神怡的清风。
“哇哦!”朝慈忍不住惊叹,“好快呀。”
这比坐飞机头等舱还爽啊!视野开阔,全程静音,绿色无污染!
严彧立于剑首,身姿如松,闻言并未回头,只淡淡应了一声:“嗯。”
【宿主,目标人物幸福值:+2。】1314系统小声汇报。
朝慈更得意了:“看吧,我就说,跟我这种快乐的人待在一起,幸福感自然就来了!”
飞剑穿过云层,前方景象豁然开朗。
数座悬浮于云海之上的仙山映入眼帘,亭台楼阁若隐若现,仙鹤盘旋,灵光缭绕,端的是一派仙家气象。
“到了。”严彧操控飞剑,稳稳落在一座最为雄伟、散发着古朴气息的山峰广场上。
广场由巨大的白玉石铺就,光滑如镜,边缘云气氤氲。
几个穿着同样款式白衣的弟子或坐或卧,有的在……晒太阳?有的在慢悠悠地扫地(扫一下,停三下),还有一个甚至靠在廊柱下打盹,口水都快流到衣襟上了。
见到严彧回来,那几个弟子才懒洋洋地、慢吞吞地站起来,拱手行礼:“大师兄。”
声音有气无力,动作敷衍至极。
严彧却似乎早已习惯,面不改色地微微颔首,领着朝慈径直穿过广场。
朝慈好奇地东张西望,越看心里越欢喜。
这地方,这氛围,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连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别卷了,躺平吧”的安逸气息。
他们来到一座宏伟却并不显奢华的大殿前。
殿门敞开着,隐约能闻到……一股烤鸡的香味?
严彧脚步不停,带着朝慈走入殿内。
只见大殿上方,一个穿着皱巴巴灰色道袍、头发胡须皆白,却面色红润的小老头,正毫无形象地盘坐在蒲团上,手里抓着一只油光锃亮的烤鸡腿,啃得正香。
他面前还摆着一壶酒,几个小菜。
听到脚步声,小老头抬起头,露出一张慈眉善目的圆脸,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哟,彧儿回来啦?”他声音洪亮,带着笑意,随手将鸡骨头扔到一旁,油乎乎的手在道袍上蹭了蹭,“这趟下山顺利不?哟,还给为师带了个小娃娃回来?”
严彧上前一步,依旧是那副恭敬有礼的模样,行礼道:“师尊。魇妖已诛。此行偶遇这位朝慈小友,观其根骨清奇,乃万年难遇之修仙良才,不忍其埋没凡尘,故引荐入宗,还请师尊定夺。”
“万年难遇?”小老头——青霄宗宗主云渺真人,眼睛瞬间亮了几分,身形一晃,就出现在了朝慈面前,速度快的只剩一道残影。
他绕着朝慈转了两圈,这里捏捏,那里拍拍,嘴里啧啧称奇:“嗯嗯,不错不错!灵台通透,经脉宽广,确实是块好材料!比彧儿你当初也不差了。”
朝慈被捏得有点懵,但还是挤出笑容:“宗主好。”
“好好好!”云渺真人笑得见牙不见眼,用力拍了拍朝慈的肩膀(拍得朝慈一个趔趄),“来了就是自家人,别客气,咱们青霄宗没那么多规矩。”
他凑近朝慈,压低声音,挤眉弄眼地说:“最重要的是啊,咱们这儿,舒服。你想干嘛就干嘛,修炼随缘,开心最重要,你看我,”
他指了指自己油乎乎的道袍和旁边的酒壶,“不也活得好好的,修为照样顶呱呱。”
朝慈的眼睛越来越亮,拼命点头。
对胃口,太对胃口了!这师傅,能处!
“师尊,”严彧适时开口,声音平稳,“朝慈小友初来乍到,对修行之事尚不了解,弟子可否先带他安顿下来,并代为传授一些入门法诀?”
“准了准了。”云渺真人大手一挥,又坐回蒲团上,重新拿起一个鸡翅膀,“这种小事你决定就好,别打扰为师享用美食,去吧去吧!”
“是。”严彧躬身行礼,然后对朝慈道,“走吧,小师弟。”
“哎!谢谢宗主,谢谢师兄。”朝慈跟着严彧离开了大殿。
走出殿门,他还能听到身后传来云渺真人哼着小调、滋溜喝酒的声音。
走在前面的严彧,听着身后小师弟轻快的脚步声,嘴角那抹微不可察的弧度,似乎加深了一丝。
他带着朝慈来到一处环境清幽、灵气明显比外面浓郁许多的院落,指着一间宽敞明亮、设施一应俱全的静室。
“小师弟,你暂且住在这里。”严彧的语气温和,“今日你先休息,熟悉一下环境。明日清晨,我来教你洁净术与辟谷诀。”
“好,都听师兄的。”朝慈看着这“单人豪华宿舍”,满意得不能再满意。
严彧点了点头,不再多言,转身离去,白衣身影很快消失在蜿蜒的石径尽头。
朝慈扑到那张铺着柔软云缎的床上,打了个滚,心里美滋滋地盘算着:
“先学会洁净术和辟谷诀,实现生活自理(懒人版)。”
“然后就能名正言顺地躺平了!”
“偶尔听个讲道,应付一下修炼。”
“完美!”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吃饱了睡、睡醒了发呆的美好生活。
而另一边,严彧并未回自己的洞府,而是来到了宗门的戒律堂。
值守的弟子见到他,立刻恭敬起身。
严彧面无表情,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清冷:“新入门的朝慈师弟,乃师尊亲自首肯,万年难遇之奇才。”
他略微停顿,继续道:“为免闲杂人等打扰其清修,从即日起,未经我允许,任何人不得靠近其院落百丈之内。违者,宗规处置。”
值守弟子心头一凛,虽觉这命令有些奇怪,但大师兄积威已久,他不敢多问,连忙躬身应下:“是,大师兄!”
严彧这才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他走在寂静的石路上,指尖微微蜷缩,眼底深处,那片幽深的墨色再次翻涌起来,带着一丝近乎温柔的偏执。
他的小师弟,既然来了……
就别想着再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