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后的数天,斯莱特林学院的众人依旧在隐蔽地讨论着那天的事,阿不思·邓布利多阻止了格林德沃想给这群学生来道群发一忘皆空的想法。
那天的经历像是只属于他们核心人员的秘密,在其他人谈论起这件事时,只有他们心照不宣地交换着眼神,然后在他人眼里露出一个莫名其妙却颇有深意的笑容。
对于汤姆·里德尔而言,这次意外之后的唯一好处就是他手下的骑士团更加凝聚了。这些亲眼见证过两大顶尖巫师的争锋相对的小巫师,唯一有资格留在原地的汤姆·里德尔已经足够让他们崇拜,而格林德沃那些语意不详的关于塞尔温的话语,让他们对已经打上了塞尔温家族标签的里德尔更加尊从了。当然,其中有不少小巫师都是被自己的家长耳提面命地警告了一番,不准打听塞尔温家族,尽量与汤姆·里德尔交好。
汤姆·里德尔合上了面前的日记本,也不知道邓布利多和安罗斯·塞尔温谈了什么,在他回校后,邓布利多并没有来找他询问关于塞西里的事情,减少了他不小压力。
汤姆·里德尔收拾好了东西,走出了图书馆。
天气越来越冷了,今年冬天的寒冷从麻瓜界到巫师界都如出一辙的蔓延着。欧洲迎来了前所未有的严寒,百年难得一遇的寒风呼啸着,吹破了德军在圣诞节前攻下莫斯科的狂妄发言,也冻碎了无数平凡者的归家梦。
学校周围的大山上灰蒙蒙的,覆盖着冰雪,湖面像淬火钢一样又冷又硬。霍格沃茨走廊中心的树上已经堆上了层层重雪,凝结出厚重的冰棱。
里德尔踩着地上的冰霜,刮着穿堂风的走廊足够寒冷刺骨。今年的冬天寒冷的太过异常,让里德尔都不得不给自己多加几个保暖咒。
所幸斯莱特林的休息室已经早早升起了壁炉,熊熊火焰燃烧着驱逐着休息室里的寒冷,发出木枝断裂般的火焰噗呲声。
汤姆·里德尔脱下了落着雪花的外袍,雪花在温暖的催促下化成外袍上的湿润,汤姆·里德尔加了个干燥咒后,将外袍放在腕间,长领的纯黑毛衣显得他面容更加消瘦苍白,带着一种瓷冷的英俊。
他点头回应了一下那群和他打招呼的学生。
汤姆·里德尔推开了寝室的门,顿觉一股更加温暖的热气涌来。塞西里到了冬天总是会把寝室弄的格外暖和,也许是怕他身上的寒气会让里德尔年纪轻轻得了老寒腿。尽管里德尔早已习惯塞西里在身边游荡的那种冰冷,巫师的强悍体质也不会让他得这种普通的病症,但他依旧接受了塞西里的好意,起码这个温度,纳加和纳吉尼也不用冬眠了。
里德尔随手将手上的外袍放到了衣帽架上。
塞西里向里德尔指了指他的桌面,“今天上午有人给你送的信。”
里德尔顺着塞西里手指的方向望去,艾达正在桌上咕噜咕噜的和金飞侠一起啄着坚果。一封薄薄的信件放在他的桌上。
里德尔眼睛微微一亮,他特意叮嘱过,一些特殊的人寄给他的信不要直接送到他手上,而是放到他寝室等他回来看。
里德尔快步走到桌前,展开了这封质量不错的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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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悦从里德尔面容上涌出,打破了他脸上原本的英俊,显得扭曲又粗鲁。
塞西里披着羽绒的曼特式风格纯白披肩,施施然走到里德尔身后,歪着脑袋看着他手上的信件。
塞西里站在里德尔身侧,丝丝缕缕的寒气溢出,吹动着里德尔的耳鬓。温暖的、翻腾的幽香顺着寒气飘来,“圣诞假期快到了,”塞西里轻声说道。
“是啊……”里德尔慢慢地支起来身体,脊骨一节节绷起,像只一寸寸抬头的猛兽。里德尔抬起了脸,彻底展露出来他眼底的狂热、喜悦和猩红,不祥的红色在他眼底闪动着,“圣诞假期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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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校的人群一把涌出了霍格沃茨特快列车。
呼啸的寒风疯狂地吹动着站台,发出破空的声音,小巫师们交谈时,只需张开口就会涌出一阵白雾。
汤姆·里德尔拎着皮箱,和裹得严严实实的幽灵塞西里踏上了站台。
狂烈的寒风丝毫没有吹灭里德尔身上的热气,愈是靠近那个约定好的时间,里德尔心头狂热的火焰愈发燎动高涨。
寒霜将灰朴朴的站台凝出了一种纯洁的白色,邓布利多站在国王十字站台的出口,安静地遥望着离开的学生们。
他们欢快地奔向他们的家人,拥抱着他们的挚爱,与朋友不舍的分别,与教授热情地打招呼。
邓布利多的目光落在远处,那是一个孤零零的黑点。汤姆·里德尔从来都是一个独行者,他大步向车站外走去,狂风卷起他的围巾,吹动得他脖颈的围巾向外飘动的一段距离。塞西里虚虚地拽住了那节围巾,免得它彻底飘走。
邓布利多安静地站在原地,没有回到避开风雪的车站内,雪花洋洋洒洒地落在他肩头,粘在他胡子上。他看着里德尔的纯黑的背影逐渐缩小,逐渐远离,直至彻底变成一个黑点,消失在风雪和人群中。
邓布利多抬起了脸,雪花还在飘动,深冬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