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不思·邓布利多锐利的视线落在尼古拉斯·埃弗里身上,似乎想要把他活生生剖开,看看披着这副年轻俊美皮囊下的家伙到底是谁。
尼古拉斯·埃弗里紧紧地捏住了袖子里的魔杖,手中的魔杖不是熟悉的触感,独属于他兄长的冷杉木魔杖早已辨认出这个熟悉皮囊下的陌生新主人————它拒绝着为这个优柔寡断,举棋不定的新主人提供魔法。
尼古拉斯·埃弗里努力镇定着自身,这里是霍格沃茨,埃弗里家主是霍格沃茨的校董之一,邓布利多不会、也不能把他怎样。他放平声音回答道,“我想是您看错了,教授。”
他抬起头,那双埃弗里家族独特的透亮双眼望向邓布利多,“我弟弟的死对我打击太大,教授,您大概不能理解失去至亲的痛苦,我想我还能拿起魔杖还能施出魔咒,就已经称得上一个奇迹。”
邓布利多的表情似乎凝固了一刻。
尼古拉斯·埃弗里连忙撞开邓布利多,避开了他的阻挡。即使继承了属于他兄长的身份与魔杖,他也并未继承属于他的智慧和口才,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赶快跑离这里,能拖一会是一会,哪怕最正确的办法应该是此刻转身和邓布利多交谈打消他的怀疑。
邓布利多并没有阻止他的离开,他安静地转过身,望着尼古拉斯·埃弗里跑开的背影,太阳已经完全西沉,黑暗舒展着触角贪婪地侵占着光辉的领地。
邓布利多望着尼古拉斯·埃弗里跑离的背影,心中涌起难言的失望与丝丝缕缕的悲痛,有人大概努力去记忆了尼古拉斯·埃弗里的全部生活习性,却忘记了自己有一个被忽视了的习惯,他总喜欢把魔杖放在袖子里藏着,好像这样可以阻挡他人透过魔杖看穿他的内心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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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姆·里德尔在纸上写下“四大创始人遗物”。
他的这个日记本已经完全可以当做了任务清单,上面密密麻麻记载着各种汤姆·里德尔需要准备去处理的任务,按照重要程度和时间排序依次排列着,直到完成了才被划去。
汤姆·里德尔放下了手中的羽毛笔,霍格沃茨四巨头的遗物一直有着各种相关的传言,起码就现在可以看出,拉文克劳的冠冕绝对是真实存在的,只不过他需要足够的时间再次前往阿尔巴尼亚森林寻找。
汤姆·里德尔重新拿起笔,写下拉文克劳冠冕。还有着斯莱特林挂坠盒,里德尔继续写到,他同样还没有找到,接着是赫奇帕奇的金杯和只在传言中存在的格兰芬多圣剑。
汤姆·里德尔觉得自己被塞西里传染了,他曾经对这些宝物类的东西并没有什么收集癖,他只喜欢留下那些属于他的战利品。一定是塞西里那种粗暴审美影响了他,汤姆·里德尔一本正经地想到,紧接着给自己又多找了个理由。霍格沃茨是他充满归属的家,而作为这个“家”的新主人,他有必要替这个“家”找回它丢失的宝物,而作为找回的战利品,这些宝物当然也应该归他所有。
逻辑通顺,思路严密,汤姆·里德尔满意地合上了笔记本。开始思考在哪里能够找到这四大宝物,拉文克劳的冠冕下落他已经清楚,斯莱特林的挂坠盒需要一路去寻找他母亲那时出走的踪迹,赫奇帕奇的金杯理应传给了她的后人,格兰芬多的宝剑则完全下落不明。
汤姆·里德尔知道分院帽同样是格兰芬多留下的遗产,也许能从它口中得到一些消息。但是一是这个分院帽完全属于校长并且有一定读取他人品质的能力,二是出于斯莱特林学院对格兰芬多学院本能的排斥,汤姆·里德尔并不愿意把这个宝剑放在最先搜索的位置。那就从斯莱特林的挂坠盒查起,汤姆·里德尔想到,然后再次开始遗憾尸骨不能读取记忆,否则他一定很乐意将老汤姆的尸骨再次刨出来发挥一下余热。
汤姆·里德尔整理完最近的任务清单,心情不错地多研读了几本高年级魔法书,卡着时间到了格兰芬多黑魔法防御术课下课的点,才收拾好东西,手臂间夹着一本书走向梅乐思的办公室。
“请进—————”梅乐思对着门喊到。
哒哒的敲门声停歇了下来,身姿挺拔的汤姆·里德尔迈进了办公室。
“哦,汤姆,你又长高了,”伏在桌后的梅乐思抬头看了两眼他,随口说道,这个年纪的孩子约莫个子都长的比较快,只隔了一个暑假,就已经和梅乐思一样高了,而且看里德尔的年龄,这身高很明显还能继续长。
“教授,下午好。”汤姆·里德尔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下午好,坐吧,汤姆,来找我有什么事?”梅乐思指了个位置,继续忙着在手上写着什么。
“教授,打扰到您了吗?你看起来似乎在忙。”汤姆·里德尔出声到。
“嗯,没有,孩子,”梅乐思放下了笔,揉了揉自己发酸的手腕,“我打算退休了,计划着明年或者后年离开霍格沃茨到处去旅游呢,现在得给阿芒多写几封信,让他早点物色你们的下一任黑魔法防御术课教授。可惜每次我的辞职信都被他打回来了。”
“教授,您还年轻,”汤姆·里德尔露出了吃惊的表情,“您也要离开了吗?”毕竟前不久比尔利教授也一直在递交辞职信,但当然同样也被阿芒多校长打了回来。要知道现在可是战争时期,要找一个合格的、愿意来霍格沃茨接受这微薄薪资的教授还是很难的。
“我已经够老了,汤姆,”梅乐思叹息道,继续揉着他的手腕,“况且英国的季节越来越坏了,我的腿总是疼,也许我该早点出去走走了,享受一下我为数不多的晚年时光。汤姆,你是来问什么的吗?”
汤姆·里德尔听闻也没有再继续多劝,而是将自己夹着的书,摊开放到了梅乐思桌上。
“先生,这本书我有点儿不懂。”汤姆·里德尔说道。
梅乐思好奇地投去了视线,想看看能让这位优等生都不理解的知识点。
然后梅乐思就在这个封面古朴,纸张泛着历史厚重感的书页上,看到了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