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9年的夏天似乎格外的短。
里德尔走过走廊去上课时感觉一阵寒风吹过。走廊外的树叶依旧翠绿,但是在外面游荡的学生变少了。
霍格沃茨有几位学生已经申请了休学,麻瓜界的战争以不可阻挡的速度快速拓展,一些麻瓜种同学跟随家庭举家搬离英格兰。在时代的洪流中,一两个小巫师的未完成的学业和未来的命运似乎并不重要。
与之恰恰相反的是,格林德沃的声名又达到了一个巅峰,尤其是在斯莱特林。他们甚至交相传阅印着死亡圣器图案的书页,据说格林德沃的巫粹党符号就是基于这个改的。里德尔想到,如果不是格林德沃暂时并没有对英国表达出兴趣,否则那些纯血家族恨不得大门直开热烈欢迎他到来。
随着格林德沃的备受追捧,邓布利多的名字出现在《预言家日报》中频率也骤增,魔法部似乎想隔空施压逼迫这位传言中唯一能打败黑巫师格林德沃的白巫师出手,不仅天天寄来各种信件还在报纸上喊话邓布利多。
但这些除了让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两个学院间的火药味更浓了之外没有任何影响,邓布利多依旧每天笑眯眯地来上课,课下和蔼地解答学生们的问题。哪怕阿芒多校长晚宴时频频向他投去目光,他也屹然不动。
里德尔麻瓜界的编辑给他寄来了最后一封信,信中大意是泰晤士出版社已经变成了麻瓜内阁官员们的唇舌,不仅完全背离它曾经创建时的口号“独立于党派之外”,还连带着小说版面也被砍掉了,所幸他并没有被裁掉,而是转去了其他版面,只不过又得从基层做起了。
他最后给里德尔寄了一大箱重重的包裹,艾达险些飞不回来。里德尔拆开后,包裹里全是各类书,不仅有他之前提出的《爱丽丝梦游仙境》还有着许许多多其他的麻瓜爱情类小说———是送给和他只有一面之缘的塞西里的。
信封上编辑简短写了一句道别,“sometimes ever, sometimes never.(相聚有时,后会无期)。”
出乎意料的是,科尔夫人也给里德尔寄了一封信。里德尔没有告诉过她霍格沃茨的具体地址,这大概是邓布利多告诉她的。
但是没有猫头鹰的协助,麻瓜往巫师界送信极其困难。这张薄薄的、皱皱巴巴的信封就是证明。
不过它几经周折终于还是到了收件人手里。
里德尔接过信的第一反应就是庆幸,幸好不是在礼堂吃饭的时候被猫头鹰丢上一封麻瓜信件,不然他绝对会当场烧掉这封信的。
里德尔拆开劣质的火漆印,信中是科尔夫人算不上漂亮的字体。她简练的一笔带过了孤儿院最近的状态,稍微抱怨了邓布利多留给她的学校名不管用,寄了几次信都被退回,祈祷这一次信能顺利寄出,最后问道里德尔今年暑假是否回孤儿院,假期有没有地方住。
里德尔翻到了信封落款的日期,1939年5月29日。这封因为各种意外迟到了近四个月的信件带着科尔夫人微妙别扭的关怀终于到了里德尔手上。
可惜他已经在此之前用行为做了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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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呼——”塞西里挂在里德尔身上,双手揪着里德尔的短发左右两边各揪出了一个小辫子。“不夜探禁林的学生不是好学生!”
汤姆·里德尔被塞西里这活跟3岁稚童一样揪人头发的行为给弄的火冒三丈,咬牙道:“哪个好学生会夜探禁林?”
塞西里松开了拽着的头发,一只手指了指里德尔,“你,汤姆·里德尔,霍格沃茨二年级优秀学生,”接着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我,塞西里·塞尔温,霍格沃茨前任优秀学生。现在有两个好学生都在夜探禁林啊。”塞西里得意地扬了扬眉。
见塞西里终于放过了自己的头发,里德尔松了口气,拉多福斯最近天天下课就跑去魁地奇场地训练,导致喜欢每天定时定点揪拉多福斯绿头发的塞西里非常不满,于是他把目光投向了里德尔,甚至撺掇里德尔也去染绿头发。
里德尔表示拒绝,他可没有拉多福斯那样的爱好,更别提要是他也染了绿发,估计斯莱特林就要开始传言:拉多福斯的绿发有诅咒,和他呆久的人头发都会自行变绿。
里德尔保护了他的头发,又重新变回那副运筹帷幄的惬意姿态,仿佛他现在脚下的不是通往黑暗森林的小道,而是某个皇家宫殿的迎宾红毯,“我可不信你在校是个安分守己的‘优秀学生’,皮皮鬼都绕着你走。”
塞西里哼了一声刚想反驳,脑海中却如何都搜刮不出来自己听话的证据。怎么回忆起霍格沃茨都是晚上夜游,偷偷套校长麻袋,溜去温室薅曼德拉草的叶子的事,塞西里无声尖叫到,难道他要在和里德尔的斗嘴中落入下风吗?不,这绝对不可以。
塞西里憋了半天后,说道:“我去禁书区借书会登记名字!”
里德尔哑然失笑,不再与塞西里争论,塞西里自觉赢了一句,便小声地哼着歌,指挥着里德尔避开那些危险的地方。
里德尔并不是一时兴起想来禁林,而是禁林中有足够多的珍奇动植物,包括两耳草,复方汤剂的主要材料之一。
他当然可以找斯拉格霍恩教授或者拜托安罗斯给他从博金博克商店买点,但是里德尔强烈的自尊不允许让他透露出他需要这些两耳草的真实用途。
干坏事前还是得先保密,里德尔努力压下心头涌起的尴尬和沉重。说服自己仔细通过魔杖“荧光闪烁”的光源来仔细辨别两耳草。
不过塞西里一听到他要来禁林,立刻死皮赖脸扒拉上来,并信誓旦旦地告诉他,他回禁林跟回家一样,保证里德尔能快速掌握整个禁林的大致形态还能全身而退。
里德尔内心对塞西里的意外体质的怀疑和对塞西里的信任搏斗了一番,最终选择相信塞西里带上了他。里德尔想,应该不会那么巧出意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