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被抓前的第三日,京城的暑气尚未消退,尚书府却派人送来了一封鎏金请柬。青竹捧着请柬走进济世堂时,凌薇正在为一位老妇人诊治咳嗽,抬头瞥见那熟悉的苏家纹样,指尖施针的动作顿了顿。“小姐,柳氏派人来说,想请您回府赴宴,说是‘姐妹许久未见,想赔个不是’。”青竹的语气满是不屑,“这柳氏定没安好心!”
凌薇放下银针,接过请柬,只见上面用娟秀的字迹写着“谨备薄宴,为凌薇妹妹赔罪,盼携萧玦王爷一同莅临”。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柳氏前几日刚因假药案的风声被京中贵女孤立,如今突然设宴,哪里是赔罪,分明是想借机拿捏她的把柄,或是设下新的陷阱。“萧玦呢?”凌薇问道。
“王爷在军营处理军务,刚让人传来消息,说傍晚才能回来。”青竹答道。凌薇沉吟片刻,将请柬放在桌上:“去回复柳氏,说我会准时赴宴。至于萧玦,就说他军务繁忙,不便前来。”青竹急道:“小姐,您一个人去太危险了!柳氏和苏凌雪都不是善茬!”
“越是危险,我越要去。”凌薇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她想设陷阱,我便顺水推舟,看看这尚书府的宴席上,到底藏着什么猫腻。你去备些解毒散和银针,我随身携带。另外,让黑虎派两个暗卫在尚书府外接应,若有异动,立刻进去支援。”
酉时三刻,凌薇身着素色襦裙,独自一人来到尚书府。府门内外张灯结彩,却透着一股刻意的热闹——往来的仆役神色紧张,廊下的灯笼也比往常亮得刺眼。柳氏身着华丽的锦裙,带着苏凌雪亲自在门口迎接,脸上堆着虚伪的笑容:“凌薇妹妹,你可算来了!快里面请!”
苏凌雪站在柳氏身边,穿着一身粉色罗裙,妆容精致,看向凌薇的眼神却满是嫉妒与不屑:“妹妹如今成了战王妃,架子倒是大了,让我们好等。”凌薇淡淡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径直走进正厅。
正厅内,宴席已经备好,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柳氏热情地拉着凌薇坐下,不断为她夹菜:“妹妹尝尝这道‘翡翠白玉羹’,是我特意让人给你做的,知道你素来喜欢清淡口味。”凌薇看着碗中翠绿的羹汤,调动“读医眼”——淡蓝色光屏闪过,显示食材无异常,心中却并未放松警惕。
酒过三巡,一道热气腾腾的“香菇扒油菜”被端了上来。盘子里的香菇色泽乌黑,香气浓郁,看起来极为诱人。柳氏眼睛一亮,立刻给凌薇夹了一筷子:“妹妹,这可是今日刚从西山采来的新鲜香菇,味道极鲜,你快尝尝!”苏凌雪也在一旁附和:“是啊妹妹,这香菇难得一见,母亲特意为你留的呢!”
凌薇看着碗中的香菇,心中一动——西山此时并非香菇盛产的季节,而且这香菇的菌褶颜色过深,边缘还有细微的绒毛,与她在《毒草汇编》中见过的“狗尿苔”极为相似!她立刻调动“读医眼”,光屏瞬间浮现:食材:狗尿苔(剧毒),伪装为香菇,含有神经毒素,食用后半个时辰内会出现上吐下泻、皮肤红疹、呼吸困难等症状,严重者可致命。
果然是陷阱!凌薇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夹起碗中的香菇,故作惊喜地说:“哇,这香菇看起来确实美味!姐姐素来喜欢吃菌类,这碗就先给姐姐吧!”她说着,不等苏凌雪反应,就将自己的碗推到她面前。
苏凌雪愣了一下,随即脸色涨红:“你什么意思?母亲特意给你的,我才不要!”柳氏也连忙打圆场:“妹妹客气了,这香菇还有很多,再给你盛一碗就是。”凌薇却故作委屈地说:“姐姐这是嫌弃我吗?我知道姐姐一直对我有意见,可这是我一片心意,姐姐若是不吃,就是还在生我的气。”
周围的宾客(大多是柳氏请来的远房亲戚)纷纷看向苏凌雪,议论声渐起。苏凌雪素来好面子,被凌薇这么一说,只能咬着牙端起碗:“谁……谁嫌弃你了!吃就吃!”她赌气似的将碗中的香菇一口一口吃了下去,还故意做出美味的样子:“味道也就一般般嘛!”
凌薇看着她吃完,心中暗爽,表面却依旧笑容满面。柳氏见凌薇没有中计,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却也只能继续劝酒。半个时辰后,苏凌雪突然捂住肚子,脸色变得惨白:“我……我肚子好疼……”话音刚落,她就“哇”的一声吐了出来,身上也开始冒出红疹,瘙痒难耐。
“凌雪!你怎么了?”柳氏惊慌失措地抱住她,看到她身上的红疹,脸色瞬间大变——她认出这是狗尿苔中毒的症状!“快!快传大夫!”她高声喊道。宾客们也乱作一团,纷纷后退,生怕被传染。
凌薇站起身,走到苏凌雪身边,故作关切地说:“姐姐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刚才那碗香菇姐姐也吃了,难道是香菇有问题?”她说着,拿起筷子夹起盘子里的香菇,“我来尝尝看。”
“不要!”柳氏连忙阻止,却已经晚了——凌薇夹起香菇,假装要放进嘴里,却在半空中故意掉落,“哎呀,手滑了!这香菇看起来确实有些不对劲,颜色这么深,该不会是有毒吧?”
宾客们闻言,顿时炸开了锅:“有毒?”“难怪苏小姐会这样!”“柳氏怎么能在宴会上用毒蘑菇!”柳氏脸色惨白,连连辩解:“不是的!这香菇是从西山采来的,不可能有毒!是……是凌薇!是你搞的鬼!”
“我搞的鬼?”凌薇冷笑一声,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插入盘子里的香菇中,银针瞬间变黑,“大家请看,这香菇确实有毒!柳氏夫人,你说这香菇是从西山采来的,可西山此时根本没有新鲜香菇,你倒是说说,这有毒的‘香菇’,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柳氏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能抱着苏凌雪痛哭。就在这时,萧玦带着秦风匆匆赶来——原来黑虎的暗卫看到尚书府内慌乱,立刻去军营通知了他。萧玦看到眼前的景象,皱起眉头:“怎么回事?”
凌薇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知,萧玦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看向柳氏:“柳氏夫人,你竟敢在宴会上设下毒陷阱,谋害王妃,还害了自己的女儿!你可知这是死罪?”柳氏吓得浑身发抖:“不是的……我没有……是误会……”
“误会?”萧玦冷笑一声,对秦风下令,“将柳氏带回府中审问!另外,让人将这有毒的香菇送去太医院检验,出具毒理报告!”秦风应声上前,就要带走柳氏。苏凌雪躺在地上,听到父亲要被带走,挣扎着喊道:“不要带走我母亲!是我自己要吃的!与我母亲无关!”
凌薇看着苏凌雪狼狈的样子,心中没有丝毫同情——这是她自找的!若不是她和柳氏屡次三番地陷害自己,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萧玦走到凌薇身边,握住她的手:“我们走吧,这里交给秦风处理。”凌薇点了点头,与萧玦一同离开了尚书府。
回到战王府,凌薇才松了一口气。萧玦看着她,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啊,总是这么冒险。下次再遇到这种事,一定要等我回来,不许一个人去。”凌薇吐了吐舌头:“我知道了,下次一定带你一起‘赴宴’。”
次日,太医院的检验报告出来了,证实那“香菇”确实是剧毒的狗尿苔。皇帝得知后,十分震怒,下令将柳氏禁足在尚书府,不许外出,还罚了苏家半年的俸禄。苏凌雪虽然经过医治保住了性命,却留下了后遗症——身上的红疹时好时坏,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参加贵女们的聚会。
消息传遍京城,百姓们纷纷拍手称快:“真是善恶有报!柳氏和苏凌雪害人终害己!”“苏神医真是聪明,不仅识破了陷阱,还让她们自食其果!”苏家的颜面彻底扫地,以前交好的官员和贵女们,再也没有人敢与苏家往来。
柳氏被禁足后,心中对凌薇的怨恨更深。她偷偷让人给西域大祭司的副手送信,让他想办法除掉凌薇。大祭司的副手接到消息后,立刻制定了一个新的计划——在凌薇前往济世堂的路上设埋伏,用毒箭射杀她。
这日清晨,凌薇像往常一样前往济世堂。刚走到崇文门大街,一支毒箭突然从旁边的巷子里射来,直指她的胸口!凌薇早有防备——萧玦担心她的安全,派了暗卫暗中保护。暗卫立刻上前,用刀挡开毒箭。“有刺客!”暗卫高声喊道,追进巷子里。
刺客见行迹败露,想要逃跑,却被暗卫当场抓获。经过审讯,刺客供认是受西域大祭司的副手指使,而指使大祭司副手的,正是柳氏!凌薇得知后,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柳氏真是死不悔改!这次,我绝不会再放过她!”
她立刻带着刺客的供词进宫面见皇帝。皇帝看后,彻底震怒:“柳氏屡教不改,竟敢勾结西域刺客谋害王妃!传朕旨意,将柳氏打入天牢,与苏鸿一同候审!苏家所有产业,全部查封充公!”
禁军奉命前往尚书府,将柳氏押入天牢。苏凌雪得知消息后,彻底崩溃,疯疯癫癫地在府中哭喊:“都是你!苏凌薇!都是你害了我们家!我不会放过你的!”凌薇站在尚书府门外,看着被押走的柳氏和疯癫的苏凌雪,心中没有丝毫波澜——这一切,都是她们咎由自取。
苏家倒台后,京城的局势暂时稳定下来。凌薇将苏家查封的部分产业改造成了“女子医馆”,让林小婉、陈巧儿、赵春儿三位女徒主持,专门为女子诊治疾病。女子医馆开业当日,百姓们纷纷前来祝贺,贤妃也派人送来贺礼,称赞凌薇“开创女子行医之先河,功德无量”。
然而,平静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这日,影一从西域传来消息:“王妃,西域大祭司的残余势力与北疆异族勾结,集结了五万大军,准备进攻大靖边境!他们还说,要为柳氏和苏鸿报仇,活捉您和萧玦王爷!”
凌薇和萧玦得知消息后,脸色凝重。萧玦立刻召集将领,召开军事会议:“秦风,你带领三万大军前往北疆边境,抵御异族入侵;周敬,你在朝堂上负责调配粮草和物资;凌薇,你带领医疗队随军出征,负责救治伤员。”
“我也去?”凌薇有些惊讶。萧玦点了点头:“战场上伤员众多,需要你这样的神医。放心,我会派精锐士兵保护你。”凌薇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好!我这就去准备医疗物资,明日随大军出发!”
次日清晨,三万大军浩浩荡荡地从京城出发。凌薇骑着马,跟在萧玦身边,看着身边整齐的队伍和飘扬的旗帜,心中满是豪情。她知道,这场战争不仅关乎大靖的安危,也关乎她和萧玦的未来。无论前方有多少困难,她都会与萧玦并肩作战,直到胜利的那一刻。
然而,他们刚离开京城三日,就遇到了麻烦。一支西域骑兵突然从山林中冲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为首的人身着西域服饰,脸上蒙着面纱,声音沙哑:“苏凌薇、萧玦,留下寒髓花,饶你们一命!”
“寒髓花?”萧玦皱起眉头,“我们并未携带寒髓花!”西域首领冷笑一声:“别装了!我们知道寒髓花在你们手中!若不交出,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他一挥手,骑兵们立刻冲了上来,与士兵们展开激烈的搏斗。
凌薇发现这些骑兵的招式与之前袭击他们的西域士兵极为相似,心中一凛:“是大祭司的残余势力!他们怎么知道我们的行踪?难道军中有余奸?”萧玦一边战斗,一边说道:“不管有没有内奸,我们先突围再说!保护好医疗队!”
一场突如其来的袭击,让大军陷入了混乱。凌薇的医疗队虽然有士兵保护,却还是有几名药工受伤。凌薇一边为他们包扎伤口,一边警惕地观察着战局。她知道,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更大的危机还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