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狂沙手中的灵力愈加浓郁,顾忌着凉望津九阙小世子的身份,他选择渐渐逼近鹿辞霜——反正她父亲负伤在身,估摸着也活不了多久了。
就鹿岩那个国师的身份还是天启国主念在他一生为国的份上才封给他的。
历狂沙狞笑道:“看来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就先废掉你的丹田吧。”
感受到那逼近丹田的恐怖锐气,鹿辞霜脸色瞬间煞白,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
但她死死咬着下唇,仍倔强的瞪着厉狂沙不肯屈服。
“住手!”凉望津强忍着经脉剧痛,嘶声喊道,“历狂沙!你敢动我们!我们院长绝不会放过你!她定会为我们报仇,踏平你整个天刀门!”
林风遥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他故作惊讶地“哦”了一声,然后用一种看似不经意的语气说道:“云院长修为通天,我们自然心生惶恐。不过……”
“我听说这等前辈高人留下的保护神念,通常只会在弟子遭遇致命危机时才会被触发吧?若是只废掉灵根……似乎,并不算是立即致命的危险?”
“云院长日理万机,或许不会那么及时赶来?”
凉望津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再无一丝血色。林风遥的话像是一盆冰水,浇灭了他心中最后的希望。
历狂沙眼睛一亮,显然听懂了林风遥的暗示,笑容更加猖狂和残忍:“云想衣?哈哈哈!等她感应到,你早就成了废人!到时候,她会愿意为了一个废人跟我整个天刀门不死不休?”
凉望津嘴唇哆嗦着,绝望之下又想起一个人:“还、还有萧温郗!她最记仇了!萧温郗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她可是神级灵根!”
“萧温郗?”历狂沙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道,“那个音修?我们围着你们青云道院打了这么久,她要是能出来早就出来了。现在连个影子都没有,说不定早就死了哈哈哈哈!”
林风遥适时地补充道:“或许,道友是觉得,自己躲起来比较安全?毕竟,明知出来也是被围攻,独自躲藏总比跟着大家一起受苦要强得多,不是吗?”
他这话,不仅坐实了温郗“可能已得手元灵”的猜测,更是在青云道院众人鲜血淋漓的伤口上,又撒了一把盐。
“闭嘴!你别胡说!温郗不是那样的人!”鹿辞霜声嘶力竭地反驳。
赵生也趁机跳出来落井下石:“她要么是被困在哪个小秘境里了,要么——”
“人都不知道死在哪了吧!”
“还指望她来救你们?做梦!”
山洞内,温言闭上了眼睛,调动起的灵力还是无法挣脱厉狂沙的压制,面上不由得闪过一丝不甘。
林风遥晃了晃扇子,眼底的笑意更甚。
事实上,林风遥巴不得厉狂沙冲动之下把这几个亲传都弄死,他到时候动动嘴皮子的功夫就能混过去——哦,温言不能出事。
护洲大阵还需要他们温家人献祭稳定呢。
历狂沙看着面前如同待宰羔羊般的鹿辞霜,又看了看山谷内死寂的绝望,脸上露出了胜利者的残忍笑容。
他抬起手,那闪烁着金芒的手指,缓缓伸向鹿辞霜的丹田:“看来,是没人能救你们了。”
绝望彻底吞噬了在场的每一个青云道院弟子的内心。
那闪烁着不祥金芒的手指,距离鹿辞霜的丹田处只有几寸,她视死如归地准备自爆以为身后众人争取时间。
真是可惜,她还没来得及上战场呢……
哥哥,小霜还是没办法像你一样厉害……
就在历狂沙即将触碰到鹿辞霜丹田的刹那——
时间仿佛被无形的手拉长。
风似乎停了,连山谷外呜咽的风声都诡异地消失了。
所有青云道院弟子,心脏都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闭上了眼,或死死咬住牙关,不忍去看那即将发生的惨剧。
然而预想中的惨叫声并未响起。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令人心悸的寂静。
紧接着——
“嗡——”
一声低沉到极致、却仿佛源自大地肺腑的嗡鸣,毫无征兆地炸响。
这声音来自所有人的脚下,整片残垣山脉,不,是众人所站的这片土地,都为之剧烈一颤。
“怎么回事?”
“难道是什么妖物在翻身?!”
惊呼声刚起,异变便起。
以小小的山谷为中心,地面之上骤然涌现出无数道复杂到极致令人头晕目眩的翠绿色符文。
它们争先恐后地从泥土和岩石缝隙里破土而出,疯狂蔓延、交织、勾连,瞬息之间便构成了一张巨大无比的璀璨阵盘。
阵盘缓缓旋转,散发出一种古老的无上威严。
不过须臾之间,阵盘中的灵力便笼罩了此处的每一个角落。
“阵……是阵法!顶级的困阵!”林风遥失声尖叫,脸上那伪装的从容彻底粉碎,只剩下惊骇。
他试图催动灵力,却感觉周身空气变得如同万年玄铁般坚硬沉重,灵力运转晦涩到了极点,别说施展法术,连抬起手臂都变得无比艰难!
“动不了!老子动不了了!”
“我的灵力被锁死了!”
“是谁?!到底是谁布的阵?!”
惊恐的咆哮哀嚎声此起彼伏。
阵法之内,唯有历狂沙、林风遥等几个筑基巅峰尚且还能勉强运转一丝灵力。
其余所有筑基后期以下的修士——无论是天刀门的弟子,还是千面宗的,亦或是那些浑水摸鱼的其他门派修士。
他们都保持着前一刻的姿势僵立在原地,与雕塑无异。
突然出现的高级阵法,瞬间将场内猎人与猎物的身份颠覆。